當然，祁嘉和說話還是很“委婉”的，引經據典字字珠璣，簡直不要更有內涵！
還虧得顧卓陽全都聽懂了，臉色那叫一個鍋底黑。
“你快點回去吧，”林夭然皺着眉頭輕輕推了祁嘉和一下。
祁嘉和怒氣未消，還要繼續說什麼，被林夭然給瞪了回去。
最後她又瞪了顧卓陽一眼，纔不甘不願的走了。
祁嘉和一走，林夭然可算是鬆了一口氣，她衝顧卓陽淡淡一笑說：“她的話你別放在心上，你來找我是有什麼事嗎？”、
顧卓陽很生氣，也有點委屈：“沒事就不能來找你嗎！”
林夭然愣了下，她本能的想關心一下，又覺得，似乎不太合適，都已經劃分了界線，還是這麼着吧。
顧卓陽看着林夭然沒什麼表情的臉，臉色更加難看，還很頹喪。
“你現在是不是特別煩我？”顧卓陽語氣灰敗的問。
林夭然沒說話。
她煩不煩根本就不重要。
林夭然的沉默在顧卓陽看來就是默認，他眉間細細的抽了下，又說：“你答應過我的要一直陪着我到我高考結束，你怎麼能現在就不管我了，你怎麼能說話不算數？”
林夭然又沉默了幾秒，才淡淡開口：“抱歉，是我言而無信。”
顧卓陽一下就爆發了：“你爲什麼總是這樣？明明不是你的錯，你幹嘛還要道歉？我媽找你的時候，你爲什麼不反駁，爲什麼不跟我說？別人冤枉你，你幹嘛要忍着？”
來來往往的學生都忍不住往他們這邊看了看，林夭然其實一直都很瞭解顧卓陽，他乖戾不羈，自尊心強，極其敏感，外表冷漠，內心卻極度渴望溫暖。
可是，很不巧，能給他溫暖的人，不是她。
“我累了，”林夭然說：“不想再做你的家教，我也已經跟你媽媽說清楚了，不管她是怎麼看我的，我現在已經和你們家沒有關係了，也沒有解釋的必要。你以後別再來找我，你來找我，只會給我添麻煩。”
顧卓陽就那麼看着林夭然，表情都要裂開了。
林夭然看他這樣子，也挺不忍心的。
她沉默了會兒，那顆妄圖堅硬冷漠的心還是稍稍融化了些，說：“你趕緊回去上課吧，馬上要高考了，別讓自己之前的努力白費。”
顧卓陽還是看着她，不說話，就那麼看着她，像是在壓抑着什麼一般，額頭上滿是汗。
林夭然覺得自己也只能說這麼多了，便說：“我走了。”
“對不起！”
林夭然轉了個身，聽到顧卓陽說了這三個字，頓了頓，說：“沒關係。”
說完，她擡步要走，顧卓陽一步跨到她面前：“我替我媽跟你道歉，她現在已經知道是怎麼回事了。我上次來找你態度不太好，是因爲我不知道發生了什麼事，以爲你不跟我說就不教了，所以纔會那麼跟你說話，對不起，我不是故意的。”
顧卓陽也沒想到，他有一天，會跟一個人這麼說話。
。
林夭然也有點詫異他的轉變，說實話，和她剛認識顧卓陽那會兒相比，他現在真的改變了很多，也成長了很多。
“你別跟我媽一般見識。”他又說：“她也不是有意的，你還回來繼續教我行不行？”
他能說出這番話，林夭然很欣慰。她是嘴上說的不在乎不計較，可她也不是神，被顧媽媽那麼侮辱，心裏多少有點意難平。
只不過……
“不了，”林夭然說：“我已經又找了份兼職，沒時間再多做一份家教。”
顧卓陽臉上的血色褪的乾乾淨淨。
“相識一場，”林夭然勾起脣角，笑了笑，說：“提前祝你高考順利。再見！”
說完，沒再看顧卓陽，走的決絕。
林夭然走後，顧卓陽在宿舍樓下站了好一會兒才走。
祁嘉和本來想問林夭然到底是怎麼回事的，看到林夭然臉色不是特別好，識趣的沒問，只不過一直在給程菲發消息，問她怎麼看，到底怎麼回事，該怎麼辦……
程菲沒理她。
祁嘉和憋不住想了半天，還是打算問一問林夭然，就見林夭然居然已經睡着了！
還睡的特別熟！
祁嘉和很是糾結的看了一會兒。
林夭然很累，只不過是因爲上午發生了太多事，她纔沒有露出疲憊，這會兒見到牀，疲累感洪水一樣淹沒了她，她現在只想睡覺，什麼都不想去想，許楓愛怎麼處理就怎麼處理，都不要來打擾她！
下午第一節沒課，林夭然也沒醒。
不過她們三人都沒有在不該睡覺的時間睡覺的習慣，祁嘉和搬了個凳子踩着，看着睡的一臉香甜的林夭然。
奇怪！
太奇怪了！
林夭然是最討厭睡覺浪費時間的人，午覺居然睡到現在還沒醒！
程菲戴着耳機聽TED不想搭理祁嘉和。
祁嘉和看了一會兒，不甘心的從凳子上下來，湊到程菲面前，和她咬耳朵。
咬了半天，纔看到程菲戴着耳機呢，非常生氣的把耳機給她摘下來：“你有沒有覺得林夭然有點不對勁？”
程菲皺了下眉：“她昨晚沒睡好吧，你別鬧了，一會兒把她吵醒了！”
林夭然的樣子，她早上沒太注意，可是中午一起喫飯的時候，她就看出來了。雖然……雖然她的那段戀愛經歷她一點也不想再想起，但是林夭然表現太……
她能斷定。
祁嘉和不開竅的還沒完沒了了。
當然，她雖然看出來了，不代表她會告訴祁嘉和。
祁嘉和雖然不知道到底是怎麼回事，聽程菲這麼說，忙不再說話，她好奇歸好奇，倒是真的關心林夭然。
只不過，她沒能安靜太久，就那麼一會兒的功夫。祁嘉和直接從凳子上蹦了起來，還發出了讓程菲帶着耳機都覺得吵的驚呼聲！
程沒好氣的瞪了她一眼，祁嘉和完全不覺得自己有錯，拿着手機跑到程菲面前：“你快看看這個！澄清了！還有視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