顧卓陽眉心動了動，看着林夭然，好一會兒，才說：“我沒有鬧。”
此時，換做任何一個人，看到顧卓陽這個樣子，只怕都會心軟。
可林夭然不會。
“沒有鬧，你現在是在做什麼？”林夭然眉頭微微蹙着，語氣有點衝，聲音也拔高了幾分。
來來往往的同學都用一種，哇，快看，這個大一的新生又來了！就是這一屆最出名的叫顧卓陽的那個！追林夭然！追了好多天了……的眼神看着他們。
這些或好奇或看戲的目光，林夭然雖然可以無視，但是被盯的多了，也會煩。
尤其是，顧卓陽天天如此，無形中給了她很大的壓力。
冷處理措施，最終是林夭然先投降。
她看着顧卓陽，又重複問了一句：“沒有鬧，你現在是在做什麼？”
顧卓陽沉默了一會兒，擡眼看着林夭然，嘴角一勾：“你說過的，我們可以繼續做朋友的。”
對着這麼個人，林夭然簡直有火發不出，有氣撒不了。
“我又沒有打擾到你，”顧卓陽繼續說：“只是請你喝點東西喫點零食，這很正常的吧？而且，我也從來沒有強迫你做什麼，約過你兩次，你都說要學習，沒有出來。”
程菲和祁嘉和心裏一齊說，狗屁的正常啊！小哥哥喂，你追人就追人，能不能不要拿友情打掩護啊！這樣的友情實在是太奇怪了！你見幾個人這麼處普通朋友的啊！
“我不需要。”林夭然動了動嘴角，語氣中頗有點無可奈何的意味。
“哦，”顧卓陽又問道：“那你需要什麼？我去準備……”
不等林夭然開口，他突然笑了一下，眼角微微上揚，不是那種乖乖的討喜的笑，而是瀟灑的，明亮的，屬於他這個年紀該有的肆意張揚的笑。整個人的氣質蹭的一下完全變了。
從小綿羊變成了萬丈光芒的小鮮肉。
他說：“我能考上延大，全靠你的幫助，我說了要感謝你的，也一直都沒有落到實處，心裏怪過意不去的。”
林夭然在心裏嘆了口氣，嘴上卻說：“根本不用，我只是做了我該做的，你能考上延大，是你自己的努力。”
“嗯，”顧卓陽眼睛裏帶着笑的看着林夭然：“所以，你需要什麼？”
笑容裏帶着些微的壓迫和侵略性。
林夭然看了他一眼，冷聲說：“你跟我過來。”
說完轉身往另一條小路上走過去。
顧卓陽眼睛微微眯了眯了，跟祁嘉和和程菲說了聲再見，纔跟着林夭然過去。
直到兩人消失，祁嘉和才訕訕地問程菲：“他們倆怎麼了這是？怎麼突然間變的這麼嚇人？”
雖然顧卓陽的表現挺招人心疼的，現在誰不說一句顧卓陽癡情啊，可，他的這份癡情對林夭然而言是麻煩是困擾。
站在林夭然的立場上，她完全能理解林夭然的心情。
她甚至覺得，要是林夭然沒和司辰風在
可哪有要是啊，在司辰風面前，顧卓陽的相貌家世學歷統統被秒成渣啊！
完全沒有可比性。
最主要的一點，林夭然不喜歡他，一切都白搭。
林夭然在路邊的樹蔭下停下，轉身看着顧卓陽：“你不是小孩子了，做任何事都要考慮一下後果，不能全憑你自己的喜好。”
顧卓陽看着她，沒說話，顯然是不同意她的話。
林夭然現在算是發現了，顧卓陽確定上延大之後，就是油鹽不進的狀態，無論她說什麼，做什麼，顧卓陽始終都是這種，我就是喜歡你啊的態度。
“能別裝乖小孩了嗎？”林夭然滿頭黑線的說。
顧卓陽嗤笑了聲，說：“果然瞞不過你。”
林夭然：“……”
她要是連這都看不出來，腦子才真是壞掉了。
“你不用跟我說了，”顧卓陽說：“我知道你現在不喜歡我，但是你不能剝奪我喜歡你的權利，這是我的自由，你看，你不接受，我也沒說什麼啊，幹嘛非要這麼對我？你自己之前說的，繼續做朋友，你對我是朋友的態度嗎？”
“你對我是朋友的態度嗎？”林夭然沒好氣的反問。
“當然不是。”顧卓陽微微睜大了眼說：“我那麼喜歡你。”
“一定要這麼樣嗎？”
顧卓陽無奈的說：“要不然呢，你還想我怎麼樣？我已經退到這一步了，難道連看你一眼也不行嗎？你爲什麼要對我這麼絕情。”
“我有男朋友。”林夭然說：“而且，我跟我男朋友感情很好。你這樣，給我造成了很大困擾。”
顧卓陽眉心擰了擰，沒說話，眼睛裏帶着點淡淡的悲傷，就那麼看着林夭然。
林夭然被他這個眼神看的非常無奈，每次顧卓陽不想回答或者不同意她的話的時候，就是這種態度，不回答也不反駁，但是明擺着告訴，我不同意你的話，我只是不想跟你吵。
林夭然已經放棄了和他繼續交談的打算，她說：“如果你要我討厭你，你就繼續這麼做。”
說完，她也不再看顧卓陽，繞過他就走。
“你男朋友是誰？”顧卓陽突然開口問。
之前，林夭然給他當家教的時候，他遇到過幾次，別人來接她。
“你不會想知道的。”林夭然背對着他說。
她在心裏說，顧卓陽，這是我最後對你的仁慈，你如果再這麼下去，就不要怪我狠心。
顧卓陽聽到這話，一點兒都不覺得意外，他早就料到林夭然的男朋友身份很可能不簡單，只是，他不明白，到底是什麼樣的人，能比他優秀多少，他居然一丁點兒的機會都沒有。
“看在相識一場的份上，”林夭然說：“也就當是我對你請求，別糾纏了，沒意義。”
“你愛他嗎？”顧卓陽本來想問他是誰，話到嘴邊又換成了這一句。
“愛，很愛。”
林夭然丟下這三個字，徑直走了，一秒鐘都沒有再停留。