回去的路上,林夭然一句話都沒有說,許楓看她心情有點低落,提議要帶她去喫午飯,被她拒絕了。
她不想喫,也不想跟許楓待在一起。
不知道是不是因爲心情不好,她現在突然間對所有人都不再信任,本能的對所有接近她的人抱有一顆異常警惕的心。
許楓也沒有勉強她,但是還是給買了一些甜點,讓她帶回去喫。
甜點是在路上的糕點店買的,林夭然什麼也沒說,隨許楓的意思。
到學校要下車的時候,林夭然才問了許楓一句:“許先生,今天的事情,你跟司少說了嗎?”
說這話的時候,她是直勾勾盯着許楓的眼睛的。
許楓也不躲避,看着她微微勾了勾嘴角,一臉溫潤,說:“沒有,我只是覺得你一個人在外面不方便纔去找你的。”
林夭然點了點頭,沒有追問他爲什麼找的那麼精準,一下就找到她了,對他說了聲謝謝便拎着甜點回了學校。
因爲一直沒有得到消息,程菲午飯都沒怎麼喫。
祁嘉和本來就一驚一乍的,聽程菲說完事情的經過之後,又看程菲臉色那麼難看,那叫一個擔心啊,不住的嚷嚷着要報警,讓警察去找人……
程菲本來就急,祁嘉和又在一旁嘰嘰喳喳個沒完,她都想拿膠帶把祁嘉和的嘴巴封起來,讓她安靜會兒。
“來電話了嗎?”祁嘉和也坐不住,不住在宿舍裏走來走去,晃的程菲眼暈……
“你不能安靜會兒嗎?”程菲忍無可忍,衝祁嘉和說:“走來走去,你插秧啊!”
祁嘉和:“……”
“我擔心啊!”她委屈的說:“不是你說的林夭然有可能會出事的嗎!現在人也聯繫不上,你又不讓我給許楓打電話催問他現在的情況,我能怎麼辦?走一走也不行了?”
程菲被祁嘉和氣的肝疼。
都什麼時候了,還要跟她吵架,到底是祁嘉和腦子有毛病,還是她腦子有毛病?!
她瞪了祁嘉和一眼,不想再搭理她,死死捏着手機,等消息……
祁嘉和一看程菲這個樣子,頓時氣更大了:“你又怎麼回事?我不過是擔心林夭然,你幹嘛又甩臉子?”
林夭然剛走到宿舍門口就聽到祁嘉和的嚷嚷聲,有點好笑又有點……感動。
她想了想,趕緊推開門,免得兩人再吵起來。
祁嘉和正指着程菲,打算跟她把話說清楚來着,門突然開了,轉頭就看到林夭然臉上帶着一抹無奈的笑正看着她。
祁嘉和:“……”
愣了好幾秒祁嘉和才大叫一聲撲過去抱住林夭然:“你幹什麼去了啊!電話也打不通,擔心死我了!”
就在這個時候,程菲也走到了林夭然面前,雖然沒有祁嘉和那麼誇張的激動,可眼睛裏明明白白寫着,鬆了一口氣,終於放心了……
林夭然被祁嘉和熊抱着,騰不出手來,只得以眼神衝程菲表達歉意和感謝。
很多時候,程菲和林夭然只通過簡單的眼神交
流都能知道對方想要表達什麼意思。她衝林夭然笑了笑,表示,沒事,你沒事就好,至於其他的,她不會跟祁嘉和多說什麼。
林夭然雖然看上去沒什麼事,可她眼睛裏的疲憊,程菲這麼敏感的人,怎麼可能看不到呢。
還是出了什麼事吧。
既然林夭然已經明確的表示她不太想說,程菲也不會問的。
“好了好了,”林夭然無奈的拍了拍祁嘉和的背:“我要被壓扁了,快鬆開我,我想睡會兒,不然下午的課沒得精神聽了。”
祁嘉和聞言,這纔不情不願的鬆開林夭然,皺着眉頭看着她,質問:“你幹什麼去了?手機爲什麼關機?你知不知道,我要被你嚇死了,好端端爲什麼突然跑出去!”
林夭然被問的啞然,幾句話搪塞過去,然後把手裏拎着的甜點提到祁嘉和麪前說:“給你們帶了好喫的甜品,快來嘗一嘗。”
祁嘉和又盯着林夭然看了會兒,可她什麼也看不出來,便放下心來,不過還是狠狠叮囑了林夭然一番:“你以後可不能這樣了,萬一你跑丟了,司少找我們要人怎麼辦?我們去哪兒再弄一個你啊!”
程菲看林夭然嘴角的笑有些僵硬,眉心動了動,一巴掌拍到祁嘉和腦袋上:“喫還堵不住你的嘴!趙東賀到底看上你什麼了!”
“喂!”祁嘉和一下就炸了:“程菲我告訴你,你再欺負我試試!”
程菲看林夭然臉色緩和了點,心裏的疑竇更甚,只不過,她不想表現出來的時候,誰也看不出她心裏在想什麼。
她白了祁嘉和一眼說:“我也要睡午覺了,你自己玩吧。”
祁嘉和:“……”
她瞪着程菲,卻一句話也說不出來。
林夭然本來也要睡覺了,看到祁嘉和這個樣子,還是安慰了她一番:“好了,別生氣了,她跟你開玩笑的,你看她在我外人面前不都很維護你的嗎,快點吃了睡會兒覺,今天的課要上到晚上的。”
有了林夭然這番話,祁嘉和臉色這纔好看了些。
宿舍很快就安靜了下來。
三人各自躺在自己牀上,睡午覺。
可,沒一個人睡着。
程菲根本就不可能睡着,她之所以藉口睡覺是因爲看林夭然太累了,她不想跟祁嘉和吵讓林夭然睡不成。一個人一旦躺在牀上,又不睡覺的話,那麼腦子裏一定會想很多,此時的程菲就是如此。她有時候覺得自己是小題大做胡思亂想,可,每一次的感覺都那麼明確,她不得不承認第六感這種東西,其實真的是有跡可尋的。
祁嘉和和程菲不一樣,她之所以睡覺,是因爲,她有點生氣。她在氣她自己,氣她怎麼就幫不上忙呢,也氣程菲和林夭然不願意跟她說。明明林夭然和程菲眼神交流的時候,是有事的,可卻跟她說沒事,還哄她,她默默咬牙,在心裏告訴自己,她一定一定要趕緊的聰明起來。
林夭然怔怔的看着潔白的屋頂,腦子裏疑問實在太多太多,很多地方她都想不明白,從她被宮朔帶到銅雀臺開始,有些問題就已經埋到了她心中。時至今日,問題非但沒有解決,反倒越積越多,疑惑也越來越深。她感覺,有一雙手,在背後死死扼住她的人生,迫使她走上一條既定的道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