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下意識伸手去推他，可顧卓陽像是早有預料一般，直接把她兩隻手都壓在了兩人緊貼的身體見，她動不了分毫。
腰背鉗着，後腦被扣着，雙手又不能動。
林夭然只能氣呼呼的瞪着顧卓陽。
顧卓陽也看着她。
兩人之間着咫尺的距離，都能從對方眼裏到自己的臉，也都清清楚楚的明白對方的心情。
祁嘉和是徹底傻了。
程菲眉頭都皺了起來，雖然宿舍樓下經常有情不自禁吻的難捨難分的小情侶們，可……
可這種行爲，就算沒人覺得有傷風化，也會好奇的盯着看。
棒打鴛鴦的棍雖然不是什麼好差事，程菲還是盯着無數道熱辣辣的目光走過去。
她剛走過去，兩人突然就彈開了，林夭然一邊咳嗽一邊往後退。
程菲有點訝異，擡頭就看到顧卓陽鮮血淋漓的嘴脣，心裏頓時咯噔一聲，眉頭皺的也更狠了。
這……看着就知道肯定特別疼。
顧卓陽臉色有點不好看，眼睛紅紅的，帶着股孤注一擲的瘋狂，這眼神，讓程菲有點怵的慌。
這孩子，怎麼回事？
林夭然喘了幾口氣，上前兩步，揚起胳膊就是一耳光。
啪的一聲。
程菲都忍不住臉皮一抽。
顧卓陽臉上立馬就騰起五個紅彤彤的指印。
“清醒了沒有？”林夭然壓低了嗓音問。
哪怕她刻意壓抑着，他們還是聽出了林夭然的憤怒。
顧卓陽垂着眼，好一會兒，重新和林夭然對視，說：“沒有。”
林夭然擡手還要再打，被程菲給拉住了。
她壓低了聲音在林夭然耳邊說：“別打了，好多人看着呢，你和他好好談談。”
林夭然嘴角動了動，到底是把程菲的話聽進去了。
“別再來找我。”林夭然聲音裏還帶着不可揭的怒意，所以聽上去很是無情。
顧卓陽眼皮顫了下，眼神更加黯淡了。
他說：“我不。”
林夭然簡直要被他氣死。
顧卓陽又說：“對不起，我剛剛只是太沖動了。”
林夭然是什麼脾氣也發不出了。
程菲看林夭然確實很生氣，女生宿舍樓下也不是說話的地，她說：“顧卓陽啊，你晚上有事嗎？”
顧卓陽眼睛就看着林夭然，回程菲：“怎麼了？”
程菲心想，小兔崽子，嘴上說：“你要沒事的話，就跟我們一塊去喫飯好了。”
顧卓陽終於看了程菲一眼：“可以嗎？”
程菲忙點頭：“可以可以，趕緊走，不然明天鐵定有人掛你們！”
學校是個小江湖，做事也要考慮後果，不能肆無忌憚。
程菲甚至都覺得，現在已經有人在掛他們倆了！
雖然得了程菲的肯定答覆，顧卓陽還是不放心的看向林夭然，眼睛裏帶着小心翼翼的期待。
林夭然瞥了他一眼，轉身走了。
她就不明白了，顧卓陽到底喜歡她什麼啊？
她到底哪兒好了？
林夭然雖然沒點頭，但，她也沒搖頭，顧卓陽就亦步亦趨的跟在林夭然身後。
東門等了好一會兒的趙東賀，終於看到三人的身影，狠狠鬆了一口氣，他還以爲今天這事要砸了呢。
只是，怎麼多個人啊？
林夭然身旁跟着的那個男生是誰？
等四人走近了，趙東賀臉色那叫一個好看。
這啥？
什麼意思？
臉上的五指山咋回事？
紅彤彤血淋淋的喫生肉了嗎這是！
趙東賀打量顧卓陽，顧卓陽也在打量他。
只不過，顧卓陽只是打量了片刻，就收回了視線，這人安全，不是情敵，不用管！
趙東賀看了林夭然一眼，林夭然臉色挺難看的，他也不好問怎麼這個大一的小學弟也跟來了。
程菲知道林夭然不太想說話，便主動跟趙東賀說話，順便透露了一點顧卓陽會和他們一起喫晚飯的訊息。
一起喫飯，這倒沒什麼。
就是這氣氛這麼詭異，他待會的表白……？
林夭然突然說：“不用了，你們去吧，我和他有點私事要說，晚飯後要是還有什麼活動，你們再跟我聯繫。”
趙東賀有看了顧卓陽一眼，顧卓陽繃着臉，也看不出是高興還是不高興，眼神有點讓人討厭。
程菲給了趙東賀一個眼神，趙東賀笑着說：“行，那就改天再請你喫飯。”
祁嘉和卻在這個時候說：“可是，今天不是爲了慶祝林夭然回校才喫的飯嗎？她都不去了，我們仨還喫什麼啊？不然改天吧？”
趙東賀大驚失色。
程菲看着趙東賀臉色的變化，差點笑出來，說：“林夭然只說讓我們先去，又沒說不來喫飯了，咱們邊喫邊等她好了。”
說着，她還使勁掐了祁嘉和一把。
你有沒有點眼色啊！
祁嘉和這纔不甘不願的哦了一聲。
三人向南，林夭然和顧卓陽兩人向北。
林夭然走在前面，顧卓陽真的是寸步不離的跟着她。
過路口的時候，顧卓陽怕車子什麼的碰到林夭然，一手抓着她的手，一手護着她。
林夭然掙了掙，沒掙開，也就隨他去了。
反正一會兒要把話說開，不就拉個手嗎，隨意。
然而，這在顧卓陽眼裏可是大大的不同。
他反應過來後，整個人都樂開了花，嘴角揚着，眼睛微眯着，都是笑意。
林夭然沒看都能感覺到他的變化。
顧卓陽得寸進尺的分開林夭然五指，手指從她指縫裏穿過去。
十指緊扣。
過了兩個十字路口，有一家比較安靜的咖啡廳，林夭然和顧卓陽走進去。
進去後要落座了，顧卓陽還是不鬆開林夭然的手。
林夭然指着對面的座說：“你坐那兒。”
顧卓陽摸了摸鼻子說：“這沙發挺大的，咱們兩人坐得下的。”
林夭然眉心微蹙，擡眼看他。
顧卓陽只得戀戀不捨的鬆口林夭然的手，坐到了對面的座位上。
點了單之後，林夭然雙手交扣放在桌子上，直視顧卓陽。
那是一個談判的姿勢。
她說：“顧卓陽，今天的事，我可以當你是一時衝動，不跟你計較，但是，有句話我必須要說，這件事，我之前就跟你說的很明白了，你還有什麼誤解的地方嗎？”
她不想傷害他。
但是，他實在太固執了。
“沒有。”顧卓陽說。
林夭然皺眉。
每次都這樣。
你說什麼，他都說，知道，明白，然後他還是想幹嘛幹嘛，根本就不拿你說的話當回事！
顧卓陽又說：“我喜歡你，雖然你說的我信，但是我還是喜歡你。”
看吧，又來！
林夭然頓了頓說：“你剛剛不是一直問我到底去哪兒了，爲什麼關機嗎？”
“打胎，住院。”
林夭然說完，勾了下嘴角：“清楚了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