祁嘉和哭着說:“誰不搭理你了!”
林夭然給她擦了擦臉,說:“走了啊,回見。”
說完,她不再回頭,拉着箱子走了。
再見了,我的朋友們。
無論是林夭然,還是祁嘉和程菲,都沒想到。
林夭然這一走,真的再也沒有回來過。
而她們再見面,已經是經年後的物是人非。
從宿舍樓下來,林夭然又被注目禮送了一路。
到樓下的時候,那個人居然還在。
林夭然看了他一眼很平靜的收回了視線,很平靜的拉着箱子往外走。
其實她剛剛應該提前叫輛車在宿舍樓下等的,免得從宿舍到校門口的這段距離再被盯着看。
不過,轉念一想,看就看吧,這條路走了那麼多遍,她閉着眼也能走出去,而且都已經回來了,還怕別人看嗎?
她正這麼想着,手裏的箱子突然被人大力奪了過去,林夭然以爲是誰看她不順眼要找她麻煩,轉頭看過去。
眼睛裏的冷意沒有絲毫掩飾,不過那個奪她箱子的人並沒有看她,只是默默的往前走。
林夭然有點,不是有點,是很無奈,她看着他執拗的背影,小跑着跟上兩步說:“謝謝你了,不過我自己拿就好。”
顧卓陽不理她,也不把箱子給她,固執的把長杆收了,提到手裏。
輪子和地面摩擦的嗡嗡聲聽的他心煩。
每次他這種態度的時候,林夭然都很無奈。
她想了想,算了,由得他去。
看他這個樣子,倒是冷靜了不少,也不會跟之前似的,發瘋。
顧卓陽確實冷靜了不少,這幾天,他想了很多,也瞭解了很多。
雖然,他還是不理解林夭然的決定。
可……
他又能怎麼辦呢?
他自己都說不上來自己是怎麼回事。
不是已經決定了不再管她的嗎?怎麼一聽到她的消息就跑過來了呢?
關鍵,她還不領情,自己還真是賤啊!
從前就是,現在還是。
他還真是死性不改。
從前是,現在也是!
到了門口,林夭然說:“行了,我打車走。”
顧卓陽還是不說話,站在路邊攔了輛車。
林夭然看着他把箱子放到車租車後備箱,看着她給自己拉開車門。
心裏又無奈的嘆了口氣。
誰知道她剛坐上車,顧卓陽也蹭的擠了進來,還關上車門對司機說了個飯店地址。
林夭然一下就炸了:“你幹什麼?”
問完他,林夭然又對司機說:“麻煩路邊停車!”
神經病嗎!
顧卓陽卻跟司機說:“師傅您聽我的,我女朋友跟我鬧彆扭來着,我帶她去喫午飯。”
“誰你女朋友啊!”林夭然端了許久的冷豔,終於崩了。
顧卓陽面無表情的看着她:“別鬧,這都中午了,你還沒喫午飯,肯定餓了。“
司機師傅樂呵呵的說:“小
林夭然徹底無語。
她現在就算大喊大叫,司機也不會停車。
當然她如果強硬的要求停車,司機肯定會停下來,只是,那種場景不是她想看到的。
算了,喫個飯。
算是和他道別?
反正她也要喫飯的。
車廂裏安靜下來後,顧卓陽就沒再說話,微微躬身,兩個胳膊肘拄在膝蓋上,林夭然看不到他的表情不知道他在想什麼,只能看到他藏在頭髮裏露出一小半的耳朵。
看上去有點乖。
下了車後,顧卓陽不由分說,提着林夭然的箱子就往飯店走。
林夭然跟着他進去。
點菜的時候,服務生雖然沒說什麼,但是眼神已經說明了一切,她奇怪的看着兩人……
顧卓陽點菜也不問林夭然,只是悶頭點,兩人也都不交流,感覺……特別奇怪。
服務生走後,林夭然說:“這頓飯,我請你,謝謝你之前的事情。“
顧卓陽終於擡頭看向她。
眼睛裏隱者薄怒。
林夭然卻不在意的說:“一直沒請你喫過飯,這一頓全算上好了。”
顧卓陽只是看着她,過了好一會兒,才說:“請過。”
林夭然挑了下眉。
顧卓陽眼睛裏的怒氣又添了幾分,說:“高考結束的時候,在食堂。”
林夭然露出一個恍然的表情。
她給忘記了。
顧卓陽嘴角動了動,眉頭也蹙了起來,看上去更加不開心了,不過最後還是沒說什麼。
這一頓飯喫的格外詭異。
兩人都不說話,各喫各的。
點的,要麼是林夭然愛喫的菜,要麼是以前林夭然給他做過的菜,這份心思,林夭然假裝不知道。
你不喜歡一個人,他就挖空心思,把全世界捧到你面前,也沒多大用。
頂多感慨一句,真用心。
然後呢?
沒有然後。
顧卓陽有話要跟她說。
林夭然知道,但是顧卓陽一直不說,林夭然也不催不問。
直到最後結完賬從飯店出來,林夭然攔了車後,顧卓陽拿着她的箱子不撒手,林夭然才說:“送到這裏可以了,謝謝你了。再見。”
其實,她根本不想和顧卓陽再見。
但是,剛剛吃了人家一頓飯,總不能,出門就說再也不見吧?那也太沒禮貌了。
顧卓陽盯着她。
林夭然平靜的和他對視。
好一會兒顧卓陽才說:“是不是我再問你,你還是說不?”
林夭然笑了笑:“你都知道答案了,還問什麼,再見了。”
她這纔去拿箱子,顧卓陽倒是沒有再堅持。
箱子不重,沒裝什麼東西,林夭然提着也非常輕鬆。
顧卓陽沒有再幫她把行李裝好,也沒有幫她開車,更沒有跟她說再見,他怕,他一旦做出一個動作,就會捨不得。
他就站在那,看着林夭然上車,離開。消失在川流不息的車流中。
良久,他還怔怔的站着,那感覺,好像,誰把他心尖上一塊肉剜走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