對於白萱對的情況,其實黃義清也說不上很瞭解。他把自己知道的一切關於白萱的情況都告訴了冷少城。
“白萱是從小到大一直跟顧藍兮生活在一起的嗎?”冷少城問道,他鷹隼般的眸子正盯着黃義清的嘴巴,不肯漏過每一個字每一個句子。
黃義清略加思索,用他那充滿磁性的聲線回答道:“這倒不是。之前藍兮就跟我說過,白萱是她同父異母的妹妹,是最近纔回到白家的,之前一直由她的母親撫養。”
“這就對了。”冷少城嘴角展現出一抹難以察覺的笑意,那是他睿智的象徵。
“什麼意思?”黃義清沒有明白冷少城的話的意思,便問道。
“這就可以解釋爲什麼白萱一直想要加害於藍兮,想要把她從我身邊奪走了。”冷少城眼眸閃過一絲銳利的目光。從他的眼眸裏,黃義清看到了睿智和自信的光芒。
“這麼說……你懷疑白萱不是藍兮的親生妹妹,只是……假的?”黃義清終於想到了一點點眉目。
“沒錯。一直想不明白藍兮怎麼會招惹白萱這種人。畢竟藍兮一直就是個嚴於律己、寬以待人的人,照理說不會和別人結怨。再者,對於自己的親人,藍兮肯定是很溫柔的。肯定是白萱這邊出了什麼問題。”冷少城分析道。
“可是……你憑什麼這麼肯定呢?”黃義清問道,他不想委屈冤枉一個人。
“我已經派人調查過白萱和她母親。她的母親卻是撫養一女,但是那女孩在二十多年前就因爲先天原因夭折了。白萱的母親害怕自己的女兒夭折之後,白文天就會把自己拋棄,從而是去白文天給她提供的一切好處和關懷,因此她到孤兒院收養了白萱,把她當成親生女兒一樣養大成人。”冷少城解釋道。
“原來是這樣……可這又跟藍兮有什麼關係嗎?”黃義清還是沒能想到最後,便問道。
冷少城心裏有點無語,但是還是耐心地向黃義清解釋了一下。“白萱母親收養白萱的目的在於,藉助白萱鞏固自己在白家的地位,也即是說,白萱只是白萱母親留在白家的工具;而白萱自然繼承了她養母的這種屬性,一直覬覦着白家的一切。你想想,只要顧藍兮出了點什麼意外,白家的一切都屬於白萱了,這就是白萱屢次對藍兮下手的原因,或者說,動機。”
“可是後來白家不是落敗了嗎?白萱這樣對藍兮又是爲何?”黃義清繼續問道。
“這就是白萱自己的目標實現問題了。白萱的目標,恐怕早已經從她母親的‘留在白家’,升級爲更高級的需求了。”
“什麼需求?”黃義清就像一盞牛皮燈籠,任冷少城怎麼點也點不明,冷少城有點不耐煩。
“是心裏的妒忌吧。”冷少城一邊轉動着手上價值千萬的私人訂製腕錶,眼睛裏閃爍着白色金屬的冷峻光芒。
想到黃義清這單純的腦子可能會想不明白,冷少城擡起了頭,繼續解釋道:“這是對顧藍兮的嫉妒,引發了她毫無理由的近乎報復的行爲。”
黃義清聽着冷少城的解釋,心裏越來越清楚,同時也越來越對白萱的行爲感到驚訝。
“這女人的心思可真可怕呢。”黃義清皺着眉頭說着,一邊說着一邊拿起手邊的咖啡呷了一口。
兩人有一搭沒一搭地聊了一會兒,冷少城就告辭了。
“公司裏還有一點事情,恕不奉陪。”冷少城說完就離開了。黃義清只是擡頭示意了一下便低頭繼續品着自己的咖啡。
當然,他的心思全然不在那咖啡上。他暗暗地爲顧藍兮感到擔憂。“想不到白萱竟然是這麼陰險歹毒的女人。”黃義清有點後悔,自己到這個時候纔看清了白萱的真面目。對於自己之前聽信白萱的話,對顧藍兮直接或間接造成的傷害,黃義清後悔不已。
另外,他終於知道那個女人的身份了——冷若秋,這個自己既好奇又害怕的女人,終於讓他了解到她的身份。
瞭解到冷若秋的身份之後,黃義清更加堅定了自己一定要躲開冷若秋的信念。雖然對於冷若秋,他心裏是很愧疚的,但是在他心中更多的卻是懦弱。冷若秋激起了黃義清內心的懦弱,他不敢面對這個女人,不知道怎麼負起自己作爲一個男人的責任。
黃義清稍稍逗留了一會兒,咖啡喝完了他就離開了。
這麼平靜地過了幾天,黃義清的一舉一動都格外小心,
平時的喫飯購物他都儘量在家裏解決。半個月下來,他已經叫遍了附近的餐館;另外,生活用品他儘量上網網購,因此他已經成爲某寶的超級會員了。
可是讓黃義清覺得奇怪的是,自己在午夜夢迴的時候,卻總是會浮現出冷若秋的那張明媚的臉,那個銷魂的夜晚……有些時候,心頭竟然有一絲慾望在糾纏,讓黃義清很是苦惱。
他也不知道自己爲什麼要這麼折磨自己,爲什麼一次又一次地提醒自己,你是犯了錯誤的人!
他覺得命運總是不願意鬆開扼住他咽喉的那雙手,從愛上顧藍兮的時候就是那樣了,這讓他惆悵不已。
時間長了,黃義清覺得這樣躲躲閃閃的生活很沒意思,他厭倦了這宅在小空間裏的煩悶生活。難道自己要這麼躲躲閃閃一輩子嗎?黃義清知道這並不是他想要的。
於是,黃義清打算着離開A市,去另一個城市重新發展。雖然他並不想離開A市,因爲這樣一來他李離顧藍兮又遠了一些,但是總比窩在家裏好。
他隨便收拾了一下行李就出了門,下樓攔了一輛出租車,趕往機場。到達機場之後,黃義清取了機票。拿着手上的機票,黃義清不禁感慨:想不到自己竟然因爲躲一個女人而背井離鄉,也是挺可笑的。
就在他感慨萬千的時候,腳邊出現了一個影子,看來有人站在了他正前方。他不經意一擡頭,卻看到了一張他最害怕看到的臉。
冷若秋面無表情地站在他面前,看着他。
“你……你怎麼會……”黃義清因爲驚訝導致聲音有一些結巴。
“我沒有跟蹤你。”冷若秋冷冷地說着。黃義清仔細一看,發現冷若秋也跟自己一樣,拉着個行李箱。
“你……要出遠門嗎……”黃義清尷尬地問道。
“是的。這個地方沒有值得我留戀的人,”冷若秋故意停頓了一下,“我要離開這裏尋找自己的意義。”
黃義清知道冷若秋這話是故意說給他聽的,但是他完全沒辦法說些挽留她的話,也沒辦法做出什麼承諾。他只是沉默着。
冷若秋臉上依舊是淡漠的神情,見黃義清沉默着,她便繼續說道:“我知道你之前一直在躲着我。那天在餐廳我看到你了。大家都是成年人了,我知道那天晚上的行爲一半是酒精的作用導致的,”冷若秋沒有道出那另一半的原因。
“所以,”停頓了片刻,冷若秋繼續說道:“我不需要你負什麼責任,我們在這件事中各自承擔自己的責任就好。”
黃義清還是低着頭沉默着。聽到了冷若秋方才的那番話,黃義清更覺得自己是一個慫包,更加沒辦法面對冷若秋了。
冷若秋看着黃義清這個懦弱的樣子,頓時覺得很失望。
我怎麼會喜歡上這個一個慫包呢?這肯定不是真的……冷若秋轉身離開了。
聽着高跟鞋與地面碰撞的聲音離自己越來越遠,黃義清才擡起了頭。雖然冷若秋爽朗大度,不要求自己負責任,但是在黃義清心裏,自己就是傷害了這個女人。
黃義清心裏有一些傷感,爲自己的懦弱。
其實黃義清也有思考自己對冷若秋的感覺。那天晚上雖然是在酒精的作用下,他和冷若秋髮生了關係,但是黃義清知道,這不會是純粹的酒精和慾望使然。
在自己心裏,始終有一個聲音在唱反調,提醒自己:你對冷若秋是有感覺的。但是這樣的聲音很快就被黃義清自己屏蔽了。
他反覆告訴自己:你愛的人是顧藍兮,你只愛她一個!
這彷彿變成了黃義清的自我催眠。他沒辦法承認一個“變了心”的自己,所以他強迫自己不去思考和整理自己對於別的女人的感覺。這可能是長期追求顧藍兮使得他心裏已經有一種刻板的意識——他只愛顧藍兮,別的女人他看不上!
可是當感覺真正襲來的時候,這一套說辭又蹦了出來,阻礙他接觸其她女人,從而阻礙了他正常的婚戀生活。這麼多年,一直如此。
此刻,黃義清想:可能自己根本沒有這麼愛顧藍兮,他愛的只是一種執念,對於過往付出的執念。
若是今天他愛上了別的女人,他就背叛了自己曾經的諾言“我只愛顧藍兮一個!”另外,他從前的付出也就付諸東流了。
可能就是這麼一種不甘,讓他自動泯滅了對別的女人的感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