還多虧了半面,把棺材裏面的木頭錐子都弄了下去,這樣就能把人放在裏面了,而後半面一個人揹着大棺材回了棺材鋪裏面。
雖然一路上也有人看我們,但總歸是沒有特別的想法,最多是當我們神經病了,有車不用非要人扛着棺材。
棺材落地半面便把棺蓋打開了,而後把葉綰貞從棺材裏面扶了出來交給我,之後把宗無澤也從棺材裏面弄了出來,扛起宗無澤半面回了陰陽事務所的裏面,而此時那些陰陽事務所的大鬼小鬼們,早就比我們腿快的回來了。
一看我們進門忙着湊過來想要看熱鬧,而我們此時也沒有時間看它們好不好了,一心都放在宗無澤的身上了。
葉綰貞不肯回去,靠在宗無澤的房間裏面靠着,歐陽漓和半面一前一後坐到牀上,給宗無澤續命。
歐陽漓拿了一顆保命丹給宗無澤放到了嘴裏,而後宗無澤的氣色總算是好了一些,呼吸也均勻起來,只不過雙眼還是緊閉着。
坐在那裏我便十分的犯愁,這可如何是好?
總不至於讓宗無澤的眼睛空着,就是看不見了,也不能只剩下眼眶,太可憐了,這件事畢竟因我而起,我總不好置之不理。
於是我問歐陽漓:“難道沒有什麼可以吃了長出眼睛的?”
聽我問歐陽漓和半面都看着我,我便奇怪起來,難不成我又?
但很快兩個人便把目光移開看向了別處,而兩個人看着的方向都是北方,我便有些奇怪,都看着那裏,是那裏有什麼東西治的好宗無澤的眼睛?
其實我是想問,有沒有能抓到鎮棺靈鬼的可能,給宗無澤也弄一雙眼睛,但我想了許久這話也沒有問出來。
而此時看着宗無澤躺在那裏睡得十分安穩,竟心放下了許多,其實他還活着,我便踏實許多他,當真要是死了,我怕是連覺都不用睡了。
看了一會宗無澤歐陽漓便要我先回去洗洗休息,至於這邊就先交給半面。
“半面一個人照顧兩個人,不如我留下照顧貞貞。”我有些不放心,便不想走,而歐陽漓這次沒有縱容我,便將我拉了起來,而後便帶着我出門回了棺材鋪那邊。
進門之後我便越走越慢,歐陽漓走在前面,到底還是停了下來,而後回頭看我。
也就是他看我的時候,我問他:“他在哪裏?”
我問的他自然是屬於我的那塊骨頭,不是眼前真正的鬼王。
被我問歐陽漓並未露出意外的表情,許是他早就想到會有這一天,以至於我問出來他也不覺得喫驚,反倒是露出了他本來的樣子,一襲紅衣十分耀眼的在我面前飛舞起來,而後快步朝我走來。
看他走來我並不覺得害怕,我只是很想屬於我的那塊骨頭。
停下,歐陽漓笑的如畫般妖嬈明豔,而我卻無論如何也高興不起來,只因爲他不是我想要的,縱然是他再好再美麗,到底不是我稀罕的。
“本王說過,本王就是他,他就是本王,寧兒忘了?”歐陽漓聲音平緩,面容靜謐,就是他那一襲紅衣,此時也十分的安逸,好不飄逸的垂在他身上,看得人微微出神。
見我如此樣子,歐陽漓並不生氣,反倒是爽朗笑了起來,而他那一笑竟有種恍如隔世的感覺,要人想起兩千年前他忽然笑的像個孩子模樣,而後他便轉過身去,背對着我站在那裏。
許是他在掩飾他的難過,許是他此時在想些什麼,他站在那裏,愈發飄逸,愈發安逸。
“許多的事本王已經解釋過了,寧兒不信本王也無話可說,不過寧兒既然喜歡他,本王自會讓寧兒滿意便是。”
歐陽漓他說話的時候,一襲紅衣漸漸退去,取而代之的是歐陽漓身上那身灰色的衣服,而他背上的線條絲毫沒有變化,分明我也認識,只是不知道爲些什麼,我卻一步不敢靠近,而他此時低着頭,竟輕輕笑了一下,而他那一笑竟是如釋重負的一笑,好像他又能回來,是多麼叫人歡喜的一件事情,我這才邁步過去,不等他轉身看我,我先走到了他前面,看着他,擡起手輕輕摸着他溫熱的臉。
看着他的眼睛我問:“你到底是誰?”
他倒是沒有回答,只是輕合了一下眼睛,而後擡起手修長溫熱的手指摸索着我的面頰,目光淡淡的流連在我臉上。
看他這樣我便有種莫名的委屈,但我又朝着他使不出來。
“寧兒。”他叫,聲音低沉好聽,
我輕輕的震顫了一下,忽然的便笑了出來,我就知道他是捨不得我的。
我撲過去保住了他,他這才低頭看了看我,輕吁了一口氣,輕輕的將我抱住。
“委屈你了。”他說,我便覺得那話是那麼的貼心甜蜜,比吃了蜜錢都好甜。
抱了一會我推開歐陽漓仔細的看了一會,知道他就是骨頭我才安心許多。
其實我也不是太多貪心,紫兒如今已經三個多月了,按照人的習性,再有六個月紫兒就要出生來到這個世界,而到那時便是我離開這個世界的時候了,既然如此,我也只剩下這六個月的時間了。
想必我死以後,不管是鬼王還是骨王,他們對我的紫兒都不會不好。
既然他們是一個宿主,那紫兒便是他們兩個的骨血,如此說來,他們都不會對紫兒不好,而我也不會留下牽掛。
只是,在死之前我想陪着我想陪的人身邊,僅此而已。
晚飯葉綰貞來叫我和歐陽漓去喫,我們都有些累了,特別是我,躺在歐陽漓的懷裏不肯起來。
歐陽漓便叫我起來喫些東西,我便說:“我稍稍休息一會,晚點過去,你先去。”
話雖是這麼說,我躺在歐陽漓的懷裏卻不肯起來,歐陽漓無奈,只好慢慢起來,而後將我放到一邊,給我把被子蓋好,起身穿上衣服去陰陽事務所那邊,而我眼皮都不爭的繼續睡覺。
歐陽漓喫飯回來一身的涼意,我便朝着邊上靠了靠,等他身子暖了,我便睜開眼看他,而後去他的懷裏躺着,他便與我商量宗無澤的事情。
其實他也在想辦法,說是要去找治癒的辦法,我便問他:“這世界上還有沒有鎮棺靈鬼了,抓來兩隻放到宗無澤的眼睛裏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