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聽說那地方挺古怪的,其他幾組人也在那裏嗎?”陶向陽問道。
“不,每組人所去的地方都不同,臨界島只有我們這一組人。”華西微笑着回答道,“島上面有信號基站,不會影響到直播。”
“我們要在那呆七天呢,電量能不能撐得住?”陶向陽看了眼自己的水果機,就剛纔在路上玩了一陣,這會電量就少了一截,估計帶得那幾塊充電寶也堅持不了幾天。
“公司給每個人都配備了戶外便攜電源,可以通過陽光對通訊設備進行充電。”華西回答道。
“希望接下來幾天都是大太陽。”陶向陽嘆氣說。丁曼琪朝他腦袋拍了一巴掌:“我們是出來做直播的,想玩手機你怎麼不在家裏呆着。”
“大小姐,我說說還不行嗎?”陶向陽抱着腦袋往旁邊躲。
“不行!華西說什麼就是什麼,不準反駁!”丁曼琪瞪着他說。陶向陽舉着雙手投降,乾脆學周鋒閉目養神。車子已經開出宜城市區,來到空曠的盤山公路上,兩旁放眼望去都是青山綠樹,丁曼琪一會舉着相機拍風景,一會又拿起手機自拍,看來她確實把這次活動當成了旅遊。
葉間靠着窗戶昏昏欲睡,隱約感覺到手機在震動,出發的時候他怕自己這山寨機鈴聲嚇到同伴,就給調成整動模式了。他掏出來迷迷糊糊看了一眼,等看清上面顯示的名字後,一下子就清醒了,憋足勁兒才按下接聽鍵,電話那頭傳來肖遇的聲音:“出發了嗎?”
“嗯,剛走沒多久。”葉間心虛的回答,奇怪他怎麼會知道出發時間,難不成還關注過這次活動?應該不會吧,這完全不像他的做風啊!
“自己小心點,多注意安全。”肖遇說道。
“放心吧,我是行家,肯定沒問題!”葉間胸有成竹的回答。
“保持聯絡。”肖遇提醒他。葉間有點發懵,胡亂應了一聲,電話裏已經傳出忙音,他還愣愣舉着手機,一臉不在狀態的表情,華西轉頭看了他一眼,說道:“有個關心自己的朋友真是不錯的事。”
“呃……是吧……”葉間說不清是什麼感覺,打着馬虎眼回道。
中途休息的時候,周鋒換過來開車,丁曼琪終於如願以償跟華西坐在一起,秒變成淑女,一路都溫聲細語,惹得陶向陽在旁邊使勁翻白眼。下午三點多的時候,他們就到了江邊,一艘小型渡輪停在碼頭,石墩上坐着一位皮膚黝黑的大叔,五十來歲年紀,看見有車子過來就掐滅手裏的煙迎上去。
“你好,請問是鄧叔嗎?”華西禮貌地問道。
“對,是我,你們就是要去島上做啥節目的人吧?”鄧叔打量了他們一眼,笑呵呵的問道。
華西點點頭:“麻煩你送我們過去。”
鄧叔一邊解纜繩一邊說道:“我在這都等你們好半天了,放心吧,之前都說好了,先送你們上島,七天後再過來接人,要是中途有需要,你們就直接打電話給我。”
“謝
謝。”華西始終保持着笑容,彷彿這就是他唯一的表情。周鋒徑直打開後車箱,把揹包都拿出來,裏面裝的是主辦方準備的野外裝備,有戶外電源、繩索、軍刀、睡袋等,還有少量乾糧和一套便攜廚具,除了廚具之外,其餘東西每個揹包裏都有一套,都是贊助商免費提供的,當然到時候免不了要在直播中給他們打廣告。
“管好你自己吧。”周鋒冷冷地說。
“幸好咱倆是大學同學,要換成陌生人,你這一張嘴非得打起來不可。”陶向陽搖搖頭,一臉無奈的表情。葉間走過去幫鄧叔收纜繩,鄧叔很意外,連聲道謝,華西已經打開手機開始活動的第一次直播,水面波光粼粼,他好聽的聲音和着微風迴響,給這夏日的炎熱帶來一抹清涼。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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晉縣的一所賓館裏,肖遇打開之前下載的直播軟件,首頁最明顯的地方就是“生存界線”頻道入口,頁面上一共有五位主播,華西排第一位,紅字提示他正在直播當中。肖遇點開進入觀看,風聲和水波出現在畫面裏,主播正在解說他們所在的位置,聽到臨界島三個字,肖遇微微一怔,因爲臨界島就是晉縣的管轄地。
鏡頭很快轉過來,主播開始採訪四名參與者,第一個跑過來的是位衣着時尚的年輕女孩,開心地對着鏡頭揮手打招呼。肖遇的視線沒有停留在她身上,而是注意到站在後面的葉間,正在把那一捆纜繩放到角落裏,華西叫他來跟觀衆打招呼,他就遠遠揮了個手。
“你爲什麼要報名參加這次活動呢?”華西問道。
當然是爲錢啊,這還用問!
葉間差點脫口而出,轉念想到這可是在做直播,網絡那頭還不知道有多少人在觀看,編也得編個冠冕堂皇的理由。他眼珠一轉,特別官方的說道:“我從小就喜歡冒險,一直希望將來有一天能和志同道合的夥伴來一場說走就走的旅行,非常感謝主辦方提供的機會,希望能和大家走完這次的探險之路。”
一本正經的表情引來無數觀衆點贊,鮮花從畫面裏嘩啦啦飄下,肖遇忍不住失笑,看來他也知道顧忌形像。敲門聲響起,他關掉屏幕起來打開門,方越澤站在外面說道:“醫院那邊已經準備好了,我現在要過去一趟,你怎麼樣?”
“走吧。”肖遇順手把門帶上。
“我剛纔聽見你房裏有聲音,你在看什麼節目,介紹一下唄,省得我天天晚上這麼無聊。”方越澤說道。
“屍檢之後有的是事情讓你做。”肖遇冷淡的說道。
“呦,什麼好東西還藏着掖着?”兩人共事這麼多年,方越澤早就習慣他這種說話方式,故意調侃道。肖遇不理會他,徑直坐上停在門口的車,方越澤想起案子的事,又說道:“從這兩天整理的線索看來,這樁案子可能不簡單。”
“沒有一樁謀殺案會簡單。”肖遇把車子開往鎮醫院方向。
“說得也是,還是等屍檢結束之後再說吧。”方越澤一向都是即來之則安之的人生態度,該工作的時候不會馬虎,該放鬆的時候也絕不會爲難自己,所以他總覺得肖遇把神經繃得太緊,做人就得活在當下才最靠譜。
“話說回來,你剛纔到底在看什麼?”他不死心地問。
當然,他照樣不會聽到答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