飄天文學 > 今夜沒有遇見 >第101章 狡辯
    張半仙停下話頭,深深嘆了口氣,才繼續說道:“我也是見過市面的,知道城裏的姑娘都開放,十幾歲就開始談朋友,可沒想到她竟然還是個雛!催眠這玩意兒一挨疼就不頂用了,她清醒過來後就大喊大叫,還拿地上的木條梗子扎我,我怕有人聽見聲音找過來,就掐住她的脖子讓她住嘴。我是真沒想殺她,但不知怎麼的她就沒了反應,其實我這都是爲了自保,要是晚一步,沒準死的就是我,不信你們看,我這身上還留着她當時扎的洞呢!”

    說着他就去扯自己的衣服,田所長厭惡的揮揮手:“行了行了,接着往下說。”

    張半仙指指旁邊的飲水機說:“能給我杯水嗎?”

    肖遇站起來接了一紙杯遞給他,張半仙一飲而盡,長長舒了口氣,接着說道:“她身上到處都是我的指紋,身體裏面還有我那東西,要是被警察發現,肯定馬上就會找到我頭上,所以我就想毀屍滅跡。那天晚上我把她扛回去藏在屋裏,天亮後去鎮上買了包水泥,就在那屋子裏把她砍成一塊一塊,最後砌進牆裏。那會警察都在往山裏找,我以爲這事做得天衣無縫,沒想到被馬美靜這婆娘看見了,我本來想連她也一塊殺了,追到半路聽見她老公在喊她,這纔沒有動手。”

    “第二天你發現馬美靜精神失常,胡言亂語,所以自稱可以給她治病,通過催眠的方法讓她始終處於惡夢之中。”肖遇說道。

    “我這都是爲了自保,況且我已經放了她一條生路,她的死可跟我一點關係都沒有!”張半仙大聲爲自己辯解。

    田所長顯然極厭惡眼前這個人,連話都不願意多跟他說一句:“鄭安民和李蘭又是怎麼回事?”

    “警察找了幾天沒找着人,不都走了嗎,我還當這事就這麼過去了,只要提防着馬美靜,往後都可以高枕無憂。沒想到過了兩年多後那牆莫明其妙裂了條縫,我不敢把它推倒重建,也不敢搬走,只能拿張畫貼在上面擋着,每天就守着那間破屋子,哪兒也不敢去。”張半仙把手裏的一次性紙杯捏的咔啦響,眼神飄忽不定,“後來那條縫越裂越大,都足夠伸一隻手進去,可裏面的東西掏不出來啊,要是能掏出來,我早就把它們拿去埋了,也不至於被你們發現。”

    “那牆裏面都讓我掏空了,水泥都糊不上,我看這樣下去不行,趁着天黑準備去山上撿點石塊墊上,結果回來的時候就遇見了李蘭那娘們。”張半仙神色古怪的說道,“她說她老公在後邊收貨,她平常抽不出時間,正好這會有空,就過來找我算命,不管我怎麼說,她都非得跟我進來,我怕她看見屋裏的東西,趁她進門的時候從後面用石頭砸在她腦袋上,然後把屍體扔到枯井裏面。”

    “就因爲害怕她看見,你就殺了她?”田所長的眉頭越皺越緊。”

    “我這還不是爲了自保嗎,誰叫她這麼多事,大半夜的跑來算什麼命,這不是自己找死嗎!”張半仙蒼白的臉上浮起一抹不正常的潮紅,他似乎到現在都認爲自己沒有做錯,“我把她的屍體剛扔下去,鄭安民就開着車子找找過來了,我不知道他有沒有發現什麼,騙他說李蘭剛剛往山上去了,還讓他順路捎我去個地方。本來我真沒想殺他的,但路上他說的話越來越奇怪,非說李蘭就在我那屋裏,要回頭去找,我拿繩子勒他的脖子,竟然被他掙開了。他還想把我鎖在車裏,我一直追着他跑到李子林,他嚇得屁滾尿流,跪下來求我,可他要是活着,死的沒準就是我,別人的命再怎麼都沒有自己重要,警官先生,你說是吧?”

    田所長已經算了脾氣很好的人了,聽到最後幾個字直接怒斥道:“每個人的行爲都應該受到法律約束,任何時候都不能拿別人的性命當藉口!”

    “我那也是沒辦法的事啊!”張半仙替自己辯解,“我一開始真沒想過要殺他們,是他們硬湊上來,我總不能看着自己走上絕路吧?換句話說,我這跟正當防衛也沒什麼區別,而且我還這麼配合,不是坦白從寬嗎,你們應該去給我申請保釋。”

    田所長被他這一番謬論氣得吹鬍子瞪眼,肖遇的神色倒沒什麼波動,問道:“你擔心貨車裏面有留下自己的指紋,所以就在駕駛室動了手腳?”

    “這可真是個意外,再借我十個膽子,我也不敢去炸警察啊!”張半仙說道,“那天早上我剛在車子裏整了一半,遠遠看見你們從山底下過來,我當然得跑呀,沒想到你們也是衝着車子過來的。我當時就躲在後面林子裏,起火的事真不能怪我,是你們瞎倒騰整出來的,跟我一點關係都沒有啊!”

    “你倒是把事情推得一乾二淨。”田所長冷笑兩聲。

    “凡事都講究個因果輪迴,種什麼因,將來就會得什麼果,你們不修道所以不懂這一行的深奧,其實這幾件事真跟我沒什麼關係,都是他們自己惹來的孽債,時間一到,自然就會有報應,老天爺不過是借我的手來懲罰他們罷了。”張半仙說得頭頭是道,彷彿這些都是理所當然的。

    然而,現在坐在他面前的,並不是八里坪的村民,他所面對的,也不僅僅是坑蒙拐騙那麼簡單。

    田所長在這一行

    摸爬滾打了二十來年,就沒見過這種拿因果輪迴替自己辯解的人,這只是初步的口供,接下來還有漫長的審理階段,他看了看時間說道:“肖隊長,今天就到這裏吧,回頭我讓人把資料整理一下再送到市局。”

    一聽見這話張半仙就叫起來:“那我呢,我怎麼辦?”

    田所長皺眉看着他:“你想怎麼辦?”

    張半仙指着自己說:“我都這麼配合了,況且那些事也不能全怪我,都是他們一個個往我跟前湊,判多少年的事咱先不說,總該可以讓我先保釋吧!”

    “保釋?”田所長無比嘲弄的哼了一聲,頭也不回離開審訊室。張半仙使勁揮着手,手銬嘩啦嘩啦作響:“誒,把話說清楚再走啊!我要請律師,請國內最厲害的律師!要不……要不讓我先見見家人也行啊!”

    見田所長沒有理會他,張半仙又把目光投向肖遇,殷勤地說道:“這位兄弟,看你在八里坪也住了一段時間了,是不是以前也是這裏的人?既然都是老鄉,你看有沒有辦法幫我疏通疏通,要多少錢你儘管說,只要能把我從這兒保出去,你以後就是我的大恩人,什麼事我都答應你!”

    肖遇勾起脣角一笑,微微俯身說道:“你想從這裏走出去,只有等到被押赴刑場的那一刻。”

    “你什麼意思?”張半仙一驚,大叫起來,“你回來給我說清楚,這話是什麼意思!”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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