有求於人的她，只能一咬牙，委曲求全了...
...
當寧凡追上仙鯨，登上鯨背時，紫薇等魚兒早已登陸。
有不可戰的力量制約，所有人無法拼鬥，甚至彼此無法靠得太近，連惡意觸碰都做不到。
又有遠古仙力不斷朝着衆人沖刷，強如聖人，都難以抗衡那等規模的仙力，魚身之上，或多或少開始出現石化跡象。
紫薇魚的身上石化程度最少，只在魚尾處出現了少量石斑，似也擁有與五品至陽之物相關的手段。
其次是兩條北斗聖人魚，這兩條魚身上出現的石斑比紫薇魚要多，但還在能夠壓制的範疇，顯然二聖也有各自辦法對抗遠古仙力。
但魚鳧聖和太苦聖就有些可憐了，此刻已有三分之一的身體化作石頭，被仙力侵蝕得十分嚴重。
此二聖對遠古仙鯨的出現可謂是毫無準備，完全是抱着偶遇的心情登上鯨背的，然而一登上鯨背，他們就後悔了。
傳說根本沒說，登上鯨背後會被聖人難擋的遠古仙力攻擊！
且一旦身體的石化超過一定程度，居然會被仙力定在鯨背之上，如中了定輪迴一般，再無法離去，只能眼睜睜看着身體一點點變成石頭...
“動彈不得了！這石化，莫非就是傳說中仙鯨試煉嗎？若事先沒有準備，此試煉居然足以輕易幹掉始聖！”魚鳧聖暗暗叫苦，後悔莫及。
慶幸的是，意識界裏的死亡，於本體損傷不大，此界雖石化而亡，他的本體卻會在現實世界中醒轉，損失不大。
還好是在意識界遇到仙鯨，若是在外面遇到，他可就真的死了...
遠古仙鯨並非只在意識界出現，世間所有地點，都可能是仙鯨的巡遊之地，自也有人在現實世界遇到過仙鯨。
此刻，魚鳧聖的眼珠都有了石化跡象，卻還是勉強移動目光，掃過此地無數石像，並在一些聖人石像上目光停留。
除了陰陽魚形狀的石像，鯨背上還有很多人形石像，顯然是死現實世界的人...
死於現實的人，永遠沒有機會告知他人遠古仙鯨的可怕。
死在意識界的人，卻有機會將仙鯨的真實情報傳達給他人。然而淋過雨的人，未必就願意爲他人遞傘，甚至有人巴不得別人一起淋雨...
“日後遇上仙鯨，絕不接近半點！”魚鳧聖暗道。
太苦聖也是追悔莫及。
但卻沒有徹底絕望。
她蒼老的目光，略過了魚鳧聖，繼而掃過兩條北斗聖人魚。
雖不可言，眼神中的求救之意卻很明顯。
求救之中，又強行擠出了幾分媚意，朝着兩條北斗魚左眼眨了三次，右眼又眨了三次。
此爲火魚族的定情暗語，意爲三生三世相守不離之契約。
“這二聖皆有辦法對付石化，若肯救我，我自不用‘死’的。你二人救我一救，我便做你二人三紀輪迴的道侶又有何妨...”太苦聖暗道。
雖說意識界內死亡損失不大，但若能不死，誰願意白白死一回呢？
且若能不死，便有機會尋得無涯本源海，和此事相比，給兩個聖人當三世道侶自是算不得太虧。
求救？
救不了一點！
我二人光是自己抵擋遠古仙力，便需傾盡全力，哪有餘力救你？又憑什麼要救你？
守衛仙鯨巡遊乃是我等職責，救了你，便等於放任旁人窺探仙鯨隱祕，一旦事發，無法向仙皇交代。只說立場，此事便絕無可能！
至於太苦聖定情三世的暗語...二聖看得出太苦聖出身火魚族，自能明白這等眉目傳情的意思。
但這就更不行了！
他二人乃是正統玄門修，不近女色；便是近女色，也不會找一隻修習了火鶉祕術的火魚道侶。
要知道，一旦修成了火魚族至高祕術，容貌可是會變得極醜...雖說皮囊只是外物，但若在行事時留下心理陰影，說不得要影響道心。
且，這裏可是意識界啊！就算知道你是火魚族，也不知道你哪個時空的人。
你姓甚名誰？仙居何處？
之後如何找到你，來履行今日定情之約？
萬一終於找到你，你我在現實世界其實有血海深仇、諸多因果，又該如何...
又或者，在我生之年代，你其實是個死人，我豈非白忙一場。
北斗二聖目光移開，不與太苦聖對視，拒絕之意十分明顯。
無奈，太苦聖又將目光轉向紫薇魔君。
可紫薇魔君一登上鯨背，便閉目打坐起來，也不知在做些什麼...
幸而，寧凡終於也登上了鯨背，且登上鯨背後，身上居然連一絲石斑都沒出現！
這就十分厲害了！
“此九狸竟有如此能耐...”太苦聖震撼難言，愈發覺得寧凡高深莫測了。
同樣感到難以意外的，還有魚鳧、北斗二聖...此處毋庸贅言。
只說那太苦聖，着實有些爲難了。
“以此人面對遠古仙力的從容，定有能力救我，但...我與他剛剛還在生死廝殺，此刻求救於他，於情於理都不會救我纔是...”
但縱有萬分之一的希望，太苦聖也想賭上一賭。
又如之前一般暗送秋波起來，只這一次的對象換成了寧凡。
“她是在想向我求救嗎...”
但凡寧凡是正常的道心狀態，半點都不可能理會敵人的求救。
可此時的他，心中開始懸起一個大石：他深深畏懼着，自己曾在不經意間，殺害過劍祖的輪迴影...
直覺告訴他，眼前這位女聖，與劍祖無關。
但若直覺錯了呢，若宿命輪迴曾被人動了手腳，故意令我和她自相殘殺...
心魔的聲音，不斷在心中迴響。
從未有一刻，寧凡如此不自信過，在真正重視的人面前，他無法不去患得患失。越是在乎，越是動搖，越是心魔滋生...
是啊，他從未斬去過心魔，她一直都是他的心魔。
而在看到諸多因果後，他的心魔空前增大。
又因臨近仙帝突破，心魔更是上升到了空前。
他可對世間萬事冰冷如石，也可在生死之間冷漠自私，卻唯獨不捨得傷她半點...