寧凡自不會取這藥灰,他看中的,是此地藥圃。
這裏的靈土,足以培育百萬年份的帝藥!在寧凡眼中,這靈土,乃是無價之寶!
“光…”
“石…頭…”
女屍拉着寧凡一角,素手搖擺,雙目懇求。
她想求寧凡帶走這塊青石,因爲這裏有她前世最美好的記憶。
稍稍增長靈智後,她更懂得,想要求寧凡辦事,就得服些代價。
猶豫着、反覆考慮着,最終,女屍大着膽,啵地一下,輕輕在寧凡臉上親了一口。
“石…頭…”
感受到臉上傳來的冰涼脣印,寧凡哭笑不得。
“傻丫頭,好,我把這石頭帶走,這藥圃也帶走,日後你可日日在青石之上,繡彩蝶雙飛。如此可好?”
“嗯…嗯…”女屍連連點頭,神情歡喜,宛若一個五六歲的孩童。
好歹將靈智提升到五六歲了,不是麼?
“這便是‘寵愛’麼…”元瑤目光思索,或許對女屍而言,能尋到一個寵她、護她的男子,可死而無憾了吧。
寧凡一拍儲物袋,一道界力一掃,此地的殘破藥圃立刻消失,被收入元瑤玉中。
他並未直接取出元瑤玉,以免元瑤覺察、徒增麻煩。
只是目光敏銳的元瑤,仍是注意到那界力,輕輕詫異道,
“界力?這是開闢了小千世界的界寶麼…想不到以你下界修士身份,竟能有這等寶物,不過…爲何我覺得這道界力,有些眼熟…是錯覺麼?”
元瑤望着寧凡,似在求證,她總覺得,寧凡所持界寶的界力,和自己製作的元瑤玉,有些相似。
“嗯,是錯覺!”
寧凡露出人畜無害的表情,他是不會當着元瑤的面、取出元瑤玉的。
他可不想在北小蠻姐姐面前,暴露自己與北小蠻的恩怨糾葛。
對此,元瑤自不會深究,世間界寶無數,偶有界力相似的寶物,也不奇怪吧。
“原本準備把我這枚元瑤玉給你、助你收了這藥圃靈土,既然你有界寶,倒是不必了呢…”元瑤輕嘆道。
“是麼…你的元瑤玉,還是留個心上人吧。”
寧凡隨口應了聲。
奪了北小蠻的元瑤玉,是意外、是戰利品。但若拿了元瑤指上的玉,則是定情信物了。
元瑤玉,是遺世宮四位小姐的定情信物,寧凡看出元瑤不願和自己有牽制,所以,他不會取元瑤的定情信物。
“心上人…我沒有心上人,從前沒有,日後,同樣不可以有…”元瑤眼神看似平靜,面紗之下,卻在緊緊咬脣。
不是不能有,只是不可以…
此地稍稍沉默,一個時辰後,這沉默的氣氛被一道返回的月色遁光所打破。
那遁光方一降落,便化作一個貌約七八歲的女童,容顏清秀,眼神卻頗有冷傲,正是月凌空。
“月兒回來了?如何,可曾遇到危險?可曾探出這遠古森林有幾條出路?”
“呸!臭黃瓜,月兒是你叫的!”
月凌空不耐地頂了句嘴,但被寧凡關心了句,還是神情柔和了些。
月凌空一手遞過遠古森林的粗略地圖,另一手持了顆幽藍色的寶珠,正是這寶珠,幫助她不被幻陣迷惑。
寶珠散着氤氳幽光,有破除幻陣的妙效,其名‘藍靈珠’,本是靈王賜予紫妃之寶,如今則歸寧凡所有,暫時賜給月凌空使用。
在舞嫣、兮然等女蒐集藥灰之時,月凌空便帶着寧凡賜下的藍靈珠,在此處探路去了。
“三條路?我們走哪條?若想跟那狼妖搶鑰匙,我們應走雷將的路纔是。”元瑤淡然道。
“北瑤姐姐說得有理,且九部封妖也要那條路上,一起聯手,奪得鑰匙大有可能!”舞嫣補充道。
“陸北哥哥,不管去哪裏,我肯定跟着你的,只是…你一定要保護好我…”兮然有點底氣不足。
諸女的話,落在寧凡耳中,化作思索。
星宮鑰匙已化作星力棋子,就在自己手中,寧凡完全沒必要爲鑰匙和貪狼衝突。
這件事,諸女不知。故而諸女考慮路線,着眼點是鑰匙,而寧凡的着眼點,則是…星宮的中心、封印陸吾殘魂的所在。
取出陸道塵所贈玉簡,按在眉心,寧凡眉頭一皺。
從地圖上看,想要到達陸吾殘魂封印處,倒是不得不通過貪狼防守的領域了。
“也罷,看來我只有這一條路選擇了…”
寧凡不再多言,一拍儲物袋,取出金焰車。
一卷諸女上車,指訣一變,黑龍拉動金焰騰騰的水晶之車,只一個瞬息,便化作一絲金線,消失在密林之中。
…
半月之後。
天殿之中,一處飄落銀色雪花的迷谷之中,九名化神目光皆是凝重。
他們好似剛剛逃脫一場追殺,在他們逃亡的路上,有無數妖獸屍骨遺留。
九個人,卻分作兩邊站立,彼此相視的目光皆不善。
若有陸族妖族在此,必會發現,這九人無一例外,都是九部封號妖將!
九人剛剛逃過殺劫,卻又好似爲了什麼東西,起了爭端,分成兩邊。
左邊的五人,以陸界焚爲首,各是望着對面四人目光垂涎、虎視眈眈。
對面四人中,爲首的是第二部雷將、第三部風將,在二人身後,裂土部土將面色愁苦,羅雲部陸道塵則白鬚染血,左目緊閉、留着黑血,手中握着一刻淡金色的虛幻果實。
“陸道塵!我等九人共同殺出狼妖重圍,卻只有你一人得到‘血狼道果’!難道你想獨吞麼!把道果…交出來!”
陸界焚氣勢如火,擴散開來,萬里之內,銀色雪花紛紛被點燃、融化!
“哼!陸界焚你是否太厚顏無恥了!當時我等被羣狼追擊,若非雲將捨身殿後、自毀封賜妖星,我等能這麼輕易逃出重圍?他付出封賜之星,斬得九頭‘血狼’之一,搶下這顆道果,憑什麼要給你!”雷將脾氣最烈,憤憤不平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