又掃過女屍、月凌空二女。只斜睨了月凌空一眼,立刻看出她元神裂變之傷,心想寧凡盜取金葉,必是爲了此女。
目光掃過女屍,紅衣恍然一怔,隱隱感覺女屍面熟。不過其記憶已被抹去,終究記不起女屍是誰。
心道與女屍多半隻是凡塵記憶,她亦不在乎。凡塵如煙,何須回顧?
她若不抹消記憶,萬道記憶合一,萬道意識共存,她識海會崩潰。
最終,紅衣女子的目光,落在寧凡身上,大感意外。
“半步煉虛?竟然連煉虛初期都不是?”
她完全沒想到,一個能夠屏蔽她神念感知的高手,竟然連煉虛都不是,她還以爲至少會是煉虛巔峯的。
“我來此地,只求金葉,你有要求,但說無妨。”
寧凡皺眉,言辭卻不得不帶上一絲請求。沒辦法,月凌空需要金葉救命,而所有金葉是否粉碎、都在紅衣女子一念之間。
他想要取金葉爲月凌空療傷,必須徵得紅衣女子同意。
若紅衣女子執迷不悟,不給金葉,寧凡不介意催動日月碑,一擊鎮壓此女,強取金葉。
雖說動用日月碑的碎虛一擊有些可惜。
雖說這紅衣女子與寧紅紅頗有相似,讓寧凡有不少探究之心。
但人命關天,寧凡沒有退路。爲了救治月凌空,必需金葉。
最多寧凡一碑留力、不殺此女,姑且擒下,日後慢慢探究此女與寧紅紅的關係。
月凌空猛一咬脣,拉起寧凡就往回走,她很煩躁,她不喜歡看寧凡求人,她的記憶中,寧凡很少求人。
第一次求人,是爲了淬星紫芝,向老熊岳父——蠻兇求藥。
今日是寧凡第二次求人,爲的是救她月凌空。
她不爽,非常不爽。小黃瓜怎麼可以求別人!
他那麼要強…讓他求人,比砍他一刀還難受!
“不必擔心。”
寧凡止住腳步,將月凌空攔在身後,目光冷寒掃向紅衣女子。
他有原則,但有些東西,比原則重要。
且他並非只是求人而已,他的求中,還有威脅的。
“我叫周明,她是月兒,我二人皆是內海八尊,本就有獲取金葉的資格。無奈雷竹島正值封島,不得已,唯有出此下策,來盜金葉…策是下策,但心卻是決心,若你阻我,你會後悔!此葉,我必取之!”
寧凡已做好隨時動手的準備。
雖說紅衣女子看起來似乎對他還有圖謀,但若當真鬧到雙方動手的地步,寧凡並不懼的。
“呵?你敢威脅我?”紅衣女子秀眉一蹙,嘴角冷笑。
她從不被任何人威脅,但寧凡,威脅她了。
這是一件極其可笑的事,對她而言…
按照她的慣例,被人打臉威脅,她往往都是直接一道雷霆鎮殺。
但對寧凡,她發自骨子裏有一絲心軟,不明爲何。
雖抹去記憶,但她總覺得好似見過寧凡,某種意義上,這紅衣女子也算是寧紅紅了。
而寧紅紅,與寧凡關係匪淺。
可惜,紅衣女子終究記不起寧凡,也懶得記起寧凡。
對寧凡的威脅,此女冷眸一轉之後,最終卻忽略不計。
“內海已有八尊了麼…時光飛逝…”
“也罷,既然是內海之尊,也算自己人,我可免爾等盜藥之罪的。但,有一個條件!若你答應這個條件,此地金葉全部歸你,隨你救治紅顏。就算是更加珍貴的烏金之葉,我也可賜你一些。”
他看出這紅衣女子身份不同尋常,此女或許與寧紅紅有某種關係,寧凡不會誅殺此女。
若寧凡捉了、傷了此女,又勢必會與周家不死不休。
聽說不周雷皇未死,若是誅殺此女、得罪那個老怪,勢必被他追殺至死,得不償失。
不周雷皇,那可是讓雨皇都忌憚的老東西…
那可是獨戰劍界三皇的存在!
“放心,我不過是請你幫我摘些葉子而已。因爲一些原因,我需要一些烏金竹葉。此葉比金葉珍貴,卻難以採摘,而我此刻的狀態,尤其不適合冒險採摘竹葉…”
“你可讓周家修士爲你摘葉,爲何選我幫你…”寧凡目光陰晴難測。
“那處小千世界,有些特殊…若隱匿手段不強,甚至連進入都成問題,即便是煉虛,都可能直接死去…實話說,你的出現,正好解了我的困擾,若你能幫我,我非但不怪你盜藥,還可記你一個人情。有我一令,周家感謝你盛情,可成爲你在無盡海的後盾。其中意義,你該明白。”
“一個人情?成爲後盾?你究竟是誰,怎能讓底蘊深厚的周家聽你的話?”
寧凡略略點頭,此女果然是周家大有身份之人。
能讓周家護一個小輩,此女怕至少也是不周雷皇親近之人。
若有周家支持,寧凡在無盡海可謂左右逢源,必定更加無人敢惹了。
同一時間,寧凡心頭更升起一絲大膽想法。
若順藤摸瓜,通過此女獲得不周雷皇的好感,不知能否請動雷皇…對付涅皇!
雲天決一劍可敗劍皇,與涅皇實力相當。
雷皇獨戰劍界三皇不敗,這種戰績,比雲天決更加彪悍。一個雷皇,怕至少相當於三個涅皇的水準!
有雷皇幫助,寧凡除去涅皇,把握更大。
爲了古天庭一戰,寧凡需要碎虛幫手,拉一個是一個,但凡有可能拉攏的,他皆願意一試。
想法雖好,卻也只能隨便想想。
且不說雷皇生死狀態詭異,更無法離開雷墓。
就算雷皇行動自由,他又爲何定幫寧凡一個小輩不可?
世間沒有免費的午餐,想要雷皇相助,單單一個周家好感,遠遠不夠。
此女要求寧凡摘烏金竹葉,聽起來不難,但其中定有無數兇險,寧凡心知肚明。
若是爲了月凌空…兇險,也可闖一闖的。
“我答應你,幫你採摘竹葉,但有些詳情,你該先一步告知的。譬如採摘烏金竹葉的難處,譬如可能遇到的兇險,又譬如…你是誰!”
“我是誰,與你何干?”紅衣女子語氣冰冷。
“…”寧凡眉頭一皺,他只是想知道此女與寧紅紅的關係,僅此而已。
“你定要知道,告訴你也無妨,我是不周雷皇…之女,‘紅衣’!如此,你可滿意了?”
“不周雷皇之女!敢問紅衣姑娘,可認識一女,名爲寧紅紅!”寧凡抱拳一問。
“不識。”紅衣言語冰冷,她記憶全抹,自不記得曾叫寧紅紅的。
就算記得,又如何?
寧紅紅不過是她萬道分神之一,一株化形的雷草,僅此而已。
紅衣難道會爲一個分神,與寧凡有所瓜葛、牽扯?
不會。
她的身份,註定不會與任何男子有瓜葛的。
寧紅紅,不過是一段血海深仇的往事。
她如今,名爲紅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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