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天,孟靈湘起了個大早,就出去看病去了,直到中午纔回來。小葉子蹲在門口玩泥巴,因爲早上起來的時候小葉子在睡覺,孟靈湘就沒有帶她一起過去。
“小葉子,我給你帶了午飯回來。”
小葉子一擡頭,卻是滿臉的委屈,眼眶裏,含着一些眼淚水,孟靈湘嚇了一跳,以爲這孩子又在哪兒受了委屈。就把東西放下,走過去把孩子抱了起來,問,“小葉子,你是不是出去玩了?”
小葉子搖了搖頭。
孟靈湘哭笑不得,“那這幅小委屈模樣又是爲什麼?”她沒有跟孩子相處過,自然是猜不出這孩子的小心思。
小葉子沒有說話,而是緊緊地抱住了孟靈湘的脖子。
隱隱的,孟靈湘似猜到了什麼,拍了拍孩子的背脊,輕輕地在心底裏嘆了口氣。
下午,孟靈湘就把小葉子一起帶出去了。小孩子的情緒來得快去的也快,喫飽之後,就又變回了那副活潑可愛的模樣。
孟靈湘有時候看着小葉子那副無憂無慮的模樣,也會覺得很美好,逐漸地,也就習慣了小葉子的存在。
生意一日日的好起來,有一件事卻令孟靈湘有些頭疼。隨着名氣的打開以及便宜的問診費,慕名而來看病的人太多了,而她一個人的精力又有限。因爲剛開張的緣故,她並不願意去拒絕病患,但是這麼高強度的看診,她也已經很久沒有經歷過了,一日兩日,一週兩週,不是問題,可長年累月下去,也定然是堅持不下去的。
又是一天問診高峯結束,孟靈湘讓小葉子去隔壁的大叔家買些包子,自己開始收拾東西。
這時,忽然有一羣大漢走過來,包圍了她的攤子。孟靈湘隱隱的就感覺這羣人來者不善,放下手裏的東西,轉身看着他們。
“今天已經收攤了,你們要瞧病的話,請明天過來吧。”
一個大漢冷笑道:“誰告訴你,我們是來瞧病的。你一個江湖郎中,會瞧病嗎?”
“瞧不瞧的了病,不是你說了算的。”孟靈湘一臉冰冷的回道:“諸位既然不是來瞧病的,那就請走吧,我這兒只接待病患。”
一個光頭的大漢走過來,一把將攤子上的東西掃在了地上,嘿嘿笑着,“小子還挺橫的啊,是不是覺得這幾天來找你看病的人多了幾個,就覺得自己了不起了?”一邊說,一邊翻着攤子上的那些宣紙,忽地臉色一狠,就將宣紙全部撕碎了!
“你算是個什麼東西!也敢來搶生意!”
孟靈湘這算是看明白了,這羣人就就是來鬧事的,看來,是她在這兒看病,得罪了些什麼人。
這羣人定然是不好惹,也不好打發,手下意識的摸向了腰間。就在這時,那羣大漢開始動手了!
踢攤子,砸東西!頃刻之間就把孟靈湘一個好好的攤子,給砸了個面目全非。這還是孟靈湘第一次遇到這樣的無賴,眼睜睜的看着自己的攤子被砸,一股無名之火就熊熊燃燒了起來。
孟靈湘身子單薄,哪裏是這羣強盜無賴的對手,一下子就被甩在了地上。
只聽咔嚓一聲。
手臂傳來了一股尖銳的疼痛!但怒火中燒的孟靈湘根本就顧及不上這些,摸出腰間的藥粉就要撒過去,買完包子回來的小葉子看到這幅場景,嚇得慘叫了一聲。
孟靈湘擡起頭,看到小葉子瞪着一雙大大的眼睛,一臉驚恐害怕的看着他們,手裏的包子都掉在了地上。她忙是喫力的從地上爬了起來,一把將孩子抱在懷裏,生怕那羣無奈連個孩子也不放過。
幸好。
這羣無賴砸完了鋪子之後就揚長而去了。
孟靈湘呆呆的看着自己的心血付諸東流,一瞬間不知道該哭還是該笑,小葉子緊張的推着她。孟靈湘低頭看了她一眼,正習慣性的想要擡起手揉揉她的腦袋,忽地,胳膊處那裏鑽心的疼提醒了她。
她受傷了。
而且據估測,是傷的不輕,動一動那麼疼,起碼得是骨折了。
“先生!”小葉子的眼淚刷刷刷的往下掉,小臉是一臉的驚恐。
孟靈湘知曉這一下是徹底把她給嚇壞了,這麼小的孩子哪裏經過這麼大的陣仗,心中第一個感受不是想去處理傷口而是頭疼萬一這件事給這孩子心理留下了什麼陰影那可咋整的。
“我沒事!”孟靈湘扯了扯脣角,用另一隻沒有受傷的胳膊揉了揉小葉子的腦袋,說道:“小葉子,先生現在胳膊有些疼,你把那些掉在地上的紙墨筆硯收拾一下,好不好?”
小葉子立馬點了點頭,蹭蹭起身,很快就把東西收拾好了,她跟着孟靈湘久了,也就知道這些東西該怎麼放置怎麼處理。
收拾完這些東西,孟靈湘就帶着小葉子回去了,本想簡單的包紮一下,固定住骨折的地方也就沒事了,卻沒想到,當天晚上,孟靈湘就因這骨折發起了高燒。
半夜裏,不停地盜汗,模模糊糊的睡過去,又模模糊糊的醒過來。她身體一向好,很少生病,生的這麼重也是罕見。
這一回高燒,竟是夢到了以前的很多事情,夢裏反反覆覆,出現最多的那個人,就是莫北霄。
孟靈湘夢到他,想要抓她回去。她不肯,兩個人就在夢裏面不停的糾葛,最後也不知道結果怎麼樣,她就驚醒了。
可意志仍是迷糊,高燒久久不能退下,她知道,這麼下去,不行。她必須得趕緊找到個辦法,讓自己的體溫降下來。
強撐着身體爬了起來,給自己倒了一杯水,沒有喝下一口,就感覺眼前一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