周深的話對常九的影響很大,他十分生氣,但是也知道,自己似乎根本沒有生氣的資格。

    薛朗做的原本都應該是他做的,是他自己親手將這個機會給了別人,現在生氣嫉妒又有什麼用?

    一切只不過是自作自受而已,也難怪藍天會說他是可有可無的了。

    “九爺,你怎麼了?”周深心裏惶恐的很,這人腔不開氣不出的算幾個意思?不會是他說了實話還要惹禍上身吧?

    常九冷颼颼的看了他一眼,說道,“你們的關係不是還挺好嗎?乾爸都叫上了,還知道什麼全部說出來。”

    乾爸!

    那個臭小子對他,對別說是叫爸了,就是一個正常點的稱呼都沒有,不是喂就是常九。

    常九絕對不會承認自己現在是喫醋了,還是喫的自己兄弟跟兒子的醋。

    周深習慣性的摸了摸鼻子,這才聽怎麼點就受不了了,要是聽了後面的,還不得氣成什麼樣?他有那個承受能力嗎?

    “有話就趕緊說,別跟我裝啞巴。”常九的耐心就要用完了,說真的,是要用完了。

    可這人有時候就是這麼不識好,明知道自己會生氣,會憤怒,求知慾還是那麼強。

    “我要是告訴你,薛朗向藍天求過婚你會不會掐死我?”周深試探性的說道,“薛朗在向藍天求婚之前和我見了一面,他很真誠的告訴了我,我並不能做什麼或是回答他什麼,只能鼓勵他……”

    聽到求婚的時候常九就已經氣炸了,周深居然還鼓勵他,存心跟他作對是不是!

    “你好大的膽子!”常九的眼神就像惹怒了的老虎的眼神,異常兇狠的看着周深。

    周深嘆了口氣,“九爺,你生氣也沒有用,這事的確發生過,至於結果怎麼樣我不知道,但是你不知道,以薛朗對藍天的深情程度來說,他們在一起是一件很幸福的事情,君子有成人之美,我爲什麼不能祝福他們?”

    說實話,周深以前自以爲自己有多麼喜歡藍天,多麼愛藍天,但是那些以爲在薛朗的面前全部化作了浮雲,化作了泡沫。

    要是他和薛朗有一刻是勢均力敵的競爭對手關係或許他都不會祝福,但是他能爲藍天做的遠遠沒有薛朗能爲藍天做的多,他們一比的話,周深實在是有點自愧不如。

    不說生活上無微不至的照顧,就是工作上他能夠幫到藍天的地方都很少,畢竟不是同行人,再有錢又怎麼樣,還是比不上薛朗精準的眼光。

    是他以最快的速度將藍天送上了明星巔峯之座,要是沒有他,藍天再努力也還是白搭。

    “是你讓我說的,那我現在索性將我知道的一口氣全部告訴你吧。”

    周深做好了常談的準備,於是喝了一口面前的茶水潤了潤嗓子,“之前已經總結了一句了,薛朗和你相比,在藍天心目中的地位肯定是你不及他的一半,下面我就跟你說原因吧。”

    客廳裏很安靜,安靜的只有周深的聲音迴盪在空氣中,但是卻很有重量,每一字每一句都是砸在了常九的心尖上。

    他這才明白自己失去了什麼,又錯過了什麼。

    時間從來沒有偏愛誰,它永遠那麼大公無私,要是時間可以倒退,常九想自己卻對不會讓藍天離開他的視線。

    “起初認識薛朗,對他的感覺依然那麼平平淡淡,甚至是嫉妒的,嫉妒他有那個機會陪在藍天的身邊,但是後面,我看見他可以在公共場合不顧所有人的目光,蹲下爲藍天細心的按摩她的小腿。”

    “藍天的雙腿落下了很嚴重的後遺症,陰雨天很嚴重,最開始的一兩年一遇到這樣的天氣,基本上都是在醫院靠打止痛針度過的。”

    常九垂着眼眸,竟然會有這麼嚴重的後遺症,五年前是她僞裝的太好了,還是太倔強了,明明傷的那麼嚴重,還是在咬牙堅持。

    “薛朗不分晝夜的守着她,在異國他鄉給了藍天和肚子裏的孩子希望與溫暖,他花光了自己所有的積蓄,爲藍天尋遍了醫生,只要是聽說誰有那個本事治癒藍天的腿,他都會花錢試試,不說治癒,哪怕是有好轉,他也願意。”

    這一點用心,不用說周深也是比不上薛朗的,所以他開始用一個佩服的眼光的看待薛朗,薛朗對藍天的疼惜暴露無遺。

    “我敢斷定,現在的薛朗可以說是一個窮光蛋,他的錢全部花在了藍天的腿上,得到的不是痊癒,只是陰雨天不用再靠打止痛針度過,藍天的雙腿能夠堅持到現在,全部是用錢堆出來的。”

    要不怎麼說錢是萬能的呢?

    有錢的時候,只要不是絕症晚期,都是可以走下去的。

    “九爺,你別這樣看着我,我說的是實話,你再有錢又怎麼樣?打動藍天的始終不是你。”在常九強烈的目光逼視下,周深大着膽子說了這句話。

    然後嘆了口氣,“他們之間的默契已經不是別人能夠代替的了,這大概就是藍天那些追求者在看見了薛朗後望而卻步的原因了。”

    聽了周深的話,常九的心情久久的不能平靜,已經不是憤怒了,而是被一種很莫名其妙的感覺給纏繞着,好像掐住了他的呼吸。

    有些話,聽了之後反而更加難受了。

    過了很久,常九才找回了自己聲音,他問道,“他求婚成功了嗎?”

    周深看了他一眼,說道,“這個我真不知道。”

    頓了一下,又說,“應該沒有,要是成功了,應該不會這樣的。”

    不知道爲什麼,聽到周深說沒有,常九心裏由衷的鬆了一口氣。

    “九爺,有句話不知道該不該說。”周深看着常九。

    已經說了那麼多了,也不在乎這一兩句了,“有什麼話就說。”

    周深嘆了口氣,說道,“要是可以的話,你也覺得現在這樣的生活還好,你就別去打擾他們了。”

    這句話很有可能會惹怒常九,但是周深還是說了,有些話,即便是要承擔再大的怒氣也要說出來的。

    這樣或許對大家都好。

    “你覺得現在這樣很好?”常九反問道。

    周深沉默了,也不知道自己現在該說什麼好,還是不要再說話的好,免得惹禍上身。

    “周深,兒子是我的,女人也是我的!”

    這就是常九的態度,他要他就要得到。

    周深還能說什麼,什麼也說不出口了。

    常九看着空空蕩蕩的房頂許久,在周深以爲大家都要沉默下去的時候,他又說話了,“我想補償他們母子。”

    這句話更讓周深不知道該說什麼,要不是因爲喜歡,又何來補償這一說。

    就在兩人都沉默的時候,門響了起來,有人的聲音傳來,“九爺,你在嗎?詩潔吃了安眠藥,現在還在醫院裏,你去看看吧。”

    來人是曲心瑤,爲徐詩潔而來。

    周深靠沙發上,看着常九,忍不住問道,“怎麼補償?”

    身邊最大的麻煩都沒有解決,補償的道路只怕還漫長的很。

    常九對外面的聲音根本就不爲所動,他現在的心情還沉浸在得知藍天和薛朗的關係之中,哪還顧得上其他。

    這也許就是常九的真面目,對自己在意的,在意到了骨子裏,對自己不在意的,完全當做了不存在的東西。

    “該怎麼補償就怎麼補償,時間還長。”時間還長,藍天,我們慢慢來。

    常九是鐵了心思的要跟藍天再續前緣,這個決定誰也無法改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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