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知道薄司言這次的介紹家人和上次的家宴完全不是一個性質的。
那一次他大概沒有認真,只是想要氣薄夫人而已,但這一次,在他生日那樣重要的日子帶她出席的話,就是真的要確定身份了。
即使已經想明白了自己的心,這一刻她還是生出了莫名的膽怯。
她還有祕密沒有告訴薄司言,她真的能夠陪他去見他的家人嗎
手機那頭久久沒有迴應,薄司言眸底的期待一點一點地褪去,變得黯淡無光,開口的嗓音低沉沙啞,帶着濃濃的失望。
“你若是不願意,我。”
寧夏的心猛地一顫,不願意聽到他這樣的語氣,連連搖頭,“沒有,我願意”
她的話也不知道是說的太快,以至於薄司言沒有聽清楚,他足足愣了十幾秒,才萬分不確定地開口,“你願意”
其實寧夏說的那句我願意有些因爲着急而未經大腦的,說出來之後還有那麼一點點小後悔的,但薄司言這樣小心翼翼地詢問口吻,她根本無法拒絕。
既然都這樣了,那就勇敢面對吧。
貝齒用力地咬了咬下脣,寧夏扭頭,望着窗外一片璀璨的夜空,心漸漸沉定下來,啓脣,一字一字應着,“嗯,我願意。”
又是停頓,似是幸福來得太過於突然。
“你知道,這意味着什麼嗎”
儘管男人的聲音壓抑着激動的音線,她卻還是能夠聽出他話語裏的期盼,期盼她肯定的答案。
然後她聽到了手機那邊,男人近似孩子般的笑容,冒着傻氣的,發自內心真正的愉悅。
寧夏脣角不自覺地勾起,跟着笑了。
一整個晚上,寧夏也不知道是期待還是忐忑,翻來覆去地睡不着。
可爲了明天能夠美美地出席生日宴,她還是數着綿羊,強迫自己入睡。
薄司言的後媽薄夫人她已經見過了,那時候給她留下了極其不好的印象,估計想要扭轉形象可能性低於零。
所以她明天務必要好好表現,爭取給薄司言的奶奶,爸爸有個好印象。
就算未必喜歡她,至少也別討厭她。
也不知道什麼時候睡過去的,第二天醒來的時候已經日上三竿,寧夏驚得從牀上一躍而起。
她今天還要去買禮服,去做造型,一個下午的時間也不知道夠不夠啊
急匆匆地洗漱完畢,她換上寬鬆的運動服,隨手紮了一個利索的馬尾,拎起包包就朝着房間門口走去。
一拉開門,愣住。
門口站着一排人,有人手裏提着禮服,有人手裏拿着首飾,有人手裏拿着化妝盒,有人手裏拿着精緻的鞋子
她們齊齊恭敬地朝着寧夏問候,然後在她呆怔中,將她推回了房間,關上了房門。
宛若灰姑娘遇到了女巫,寧夏搖身一變,成了最美麗的公主。
提着裙襬,踏過滿地的繁花,走向華麗的南瓜車,奔赴王子的宴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