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來探望薄司言了
而他,見了施佳茵,卻拒絕見她。
昨天蘇早早告訴她,說薄司言不想要見她,她雖錯愕,但也如蘇早早安慰她的話那樣,想着大概是他不想讓她看到他的傷勢,不想她擔心,也不想她難過。
但是看到施佳茵的這一刻,好像並非她所想的那樣
心裏微微有些鈍痛,讓她有那麼一瞬間她想要掉頭就走。
可她的雙腳還是如同被釘子釘在地面,怎麼也邁不動腿。
施佳茵是薄司言的未婚妻啊,他見她,不是天經地義的事情嗎她有什麼可介意的她又憑什麼去介意
而且,她過來不是爲了和他說一聲謝謝的嗎畢竟他不顧性命地救了她的命啊
是的,只是說聲謝謝,僅此而已。
寧夏深深吸了口氣,摒除掉腦海裏那些亂七八糟的雜念,待施佳茵走遠之後,她擡腳,緩步地走向門口。
何副官正在吩咐着士兵事情,眼角的餘光瞥見走來的身影,微地一愣,很快擡眸看向她,“寧小姐。”
他打量了她兩眼,道:“你身體好些了嗎”
“我沒事了,謝謝關心。”寧夏微笑着應着,視線下意識地越過他的肩膀落到後面那扇門上,輕抿了抿脣,低低聲開了口,“薄少爺呢他怎麼樣了”
何副官當即笑道:“上校沒事,就是受了點皮外傷,那羣傢伙又怎麼可能真的傷得了上校呢,寧小姐您就把心放回肚子裏吧。”
他倒在她懷裏的時候,呼吸那麼微弱,還有渾身的傷,渾身的血,她都有錯覺他會永遠睡過去了呢
眼見爲實,只有她親眼見到他沒事,她才能真正地放心。
“何副官,我能進去看看薄少爺嗎”
“呃。”
何副官眉心輕蹙了蹙,略有些爲難地看了寧夏一眼,他抓了抓腦袋,很是不好意思地說,“寧小姐,上校現在需要靜養,所以吩咐了不想見人,不如等過些天,他身體恢復了些,您再來”
不想見任何人麼還是隻有她
寧夏的腦海裏不由地浮起她剛纔看到施佳茵從病房裏走出的畫面,心口處像是被細針紮了一下。
她努力地彎着脣角,啓脣,儘量剋制着聲音裏的顫意,說:“何副官,薄少爺因我而受傷,我沒有確定他沒事之前,我真的沒有辦法安心。”
說着,她舉起手,做發誓狀,“我就進去看一眼,絕不會打擾到他休息,看一眼我就出來,行嗎”
“這寧小姐,我們認識這麼久了,你看我什麼時候騙過你呀,上校是真的真的真的沒事”
何副官差點也要舉起手來發誓了。
然而寧夏也不好打發,她睜着烏黑的大眼睛,定定地凝視着他,看得何副官背脊微微發涼之後,她的小臉驟然垮下,然後眼眶裏緩緩開始浮上水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