艾琳擔憂地上下打量着薄司言。
薄司言動了抗體手術之後,體內的病毒抑制住了,但因之前損耗過多,他的身體一直在養着,而且因爲病毒沒有清除,身體還需要時刻觀察注意。
“有些悶,我出去兜兜風,我有分寸。”薄司言淡淡回着。
見他確實沒什麼事,艾琳才鬆了口氣,只是仍舊道:“你要去哪裏,至少和我說一聲啊,你明知道我會擔心你的。”
艾琳估計是一直在擔心中,臉色並不好,她應該是直接從宴會上趕過來的,身上還穿着累贅的禮服,只是因爲靠在沙發上睡了會,頭髮略顯凌亂。
從他睜開眼睛的第一刻,便是艾琳陪伴在他的身邊,對他是無微不至的關懷,甚至所有的人都默認他們之間的“伴侶”關係,儘管,他對她並沒有什麼特殊的感覺。
說不上排斥,但也不親近。
他的世界裏一片空白,對周圍所有的人都沒有什麼感覺,看誰都陌生,看誰都親近不起來。
不過據說,他本來就是個薄涼的人,感情特別淡。
“看到了嗎我沒事,好好的。”薄司言在她疲憊的眉宇間掃過,淡淡道:“你今天也累了,回去休息吧。”
“言,這麼晚了,我想。”
艾琳舔了舔脣瓣,欲把剩下的話說出來,卻聽得薄司言又道:“的確是有點晚了,我讓人送你回去吧。”
以前她與薄司言兄弟相稱的時候,她從來不與他客氣的,總是想說什麼就說什麼,但現在,因爲在乎,因爲害怕,而變得小心翼翼,變得畏手畏腳。
薄司言重新醒來之後,性子更加捉摸不透,她瞭解以前的他,卻不知道現在的他在想些什麼。
怕逼得近了,反而他會排斥,可若放得鬆了,又抓不住他。
也許,這就是因爲她沒有底氣的緣故吧。
艾琳眸底極快地閃過一絲苦笑,她垂了垂眼簾,靜默了一秒,才重新開口,“不用了,我自己回去就好,明天我再過來看你。”
在帝都的時候,他們是一起住在別墅的,因爲她是他的主治醫師,他出院後,在別墅裏調理身體,她要在一旁隨時觀察他的情況。
這次回池城,她原本也該一齊住進這別墅的,然薄司言沒有開口,她也不好主動地說,她今晚上直接來別墅找他,本以爲他會順勢讓她留下,沒想到竟還是讓她走。
看來,這兩個多月的陪伴,還是沒有能夠讓她走入他的心裏。
不過沒關係,來日方長。
薄司言現在離不開她,她總能在他的心裏刻下他的痕跡,無論是誰,都無法成爲他們之間的阻礙。
是夜。
薄司言雙手疊在後腦勺處,睜着眼看着黑乎乎的天花板,竟失眠了。
因爲他的腦海裏,不受控制地出現了那個女人的身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