艾琳那到了嘴邊的“爺爺”兩個字,頓時卡住了,沒能發出半點聲音。
總統似是有些忙,並沒有什麼耐心,沉着聲音又說了句,“說話。”
生在艾家,原本就不是她能夠隨便撒嬌訴苦的。
爺爺是她的爺爺之前,首先他是個一國總統,而她是他的孫女之前,首先她是他的下屬。
艾琳習慣性地將眼底的脆弱收了起來,深深吸了口氣,正了正神色,開口,“報告總統,我這邊帶人截住了從c國回來的薄司言和寧夏,經過審查,他們此行只是單純的工作原因,並沒有發現任何可疑人物。”
她一口氣把這句話說完,生怕慢了,她就沒有辦法說下去了。
總統那邊倒是靜默了下,語氣有些存疑,“都查清楚了”
艾琳的手不自覺地攥緊了話筒,最後又一點一點地鬆開,“嗯,都查清楚了,確實沒有任何可疑。”
頓了下,她又補充了句,“總統,如果您還不放心,可以讓您的人再來查看一下。”
約莫十幾秒,總統回道:“不必了,我知道你有分寸的。既然如此,那你自己處理吧。”
“明白。”
掛斷電話後,艾琳那挺得僵直的背脊無力地靠向椅背。
她用力地扯着脣角,扯出最大的弧度,嘲笑此刻的自己。
一直以爲自己是個拿得起,放得下,敢愛,也敢去恨的女人,小時候曾經豪言壯志地說,誰對不起她,她就整死他。
薄司言和寧夏相互靠着牆壁假寐,儘管沒有說話,但都能夠感覺到對方就在那堵牆後面,也是倍感安心。
外面的天漸漸黑了下來,拘留室裏安靜得只剩下三個人淺淺的呼吸。
腳步聲漸行漸近,兩個士兵從外邊走了進來。
薄司言與寧夏齊齊睜開眼睛,看向他們。
寧夏下意識地道:“薄司言,你說他們這次進來會做什麼該不會真的要把大麻煩帶走吧”
“別擔心。”
薄司言柔聲安慰了句,掀起眼皮,黑眸淡淡地掃向那兩個士兵。
士兵走了過來,直接打開了拘留室的門,然後恭敬地朝着薄司言道:“老大,艾上校已經調查清楚了,你們都沒有可疑,現在可以走了。”
寧夏眼眸猛地瞪大瞪圓,“真的”
她不是幻聽吧
她原本以爲艾琳這次不會這麼輕易地放過他們了,沒想到她居然就這樣放他們走了
就連約翰.希爾也輕略微詫異地挑了挑眉。
只有薄司言自始至終俊容神色不變,像是早有預料般的,他衝着那士兵昂了昂頭,然後走出拘留室,然後走至寧夏那邊,將仍舊呆呆傻傻反應不過來的女人牽着走了出來。
士兵又道:“老大,車子已經準備好了,艾上校讓我送你們一程。”
薄司言薄脣微抿了下,說:“她人呢”
士兵撓了撓腦袋,有點尷尬地笑了笑,欲言又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