飄天文學 > 刀劍名宗 >第九十八章 禍胎暗結
    話南宮楚湘那日帶着受傷的九旗終於和七甲重逢之後,他們三個當晚找了一家客棧投宿,意欲好好休養生息一番。

    晚飯時分,三人就在大廳裏叫來一桌酒菜,剛準備動筷子,只聽“喵——”的一聲,七甲腰間的布袋子裏一陣騷動。

    “嗨,我險些忘了,這裏還有一張嘴要喫飯呢!”完,從布兜兒裏一把掏出巧的血貓抱在懷中。

    南宮楚湘一見那貓崽兒生的渾圓可愛,不禁兩眼放光的問道:“哇——你哪裏撿來的,好可愛的傢伙...”於是丟下筷子就要抱過來。

    不料那血貓雖然身體變成了人畜無害的樣子,可是暴戾之氣未減分毫。這東西直勾勾的看着南宮楚湘伸過來的手,渾身雪白的細毛立時炸開來,呲着獠牙,將爪子不斷在面前爪舞,如此這般更像個毛茸茸的雪球。

    “大姐莫要看了它,這就是之前險些要了我們性命的血貓子!”

    “什麼?這...你莫非是在打趣我?”

    七甲無奈,只得把如何受人之託,照顧血貓的事情原原本本告訴了南宮楚湘。

    怎奈南宮楚湘見這尤物兒化作這般巧可愛的模樣兒,女孩兒心性一起,實在耐不住手癢,無論如何要抱過來玩耍。於是,她便順手從桌上盤子裏捏起一條幹炸黃魚,自信的道:

    “我就不信,貓就是貓,管它是血貓還是貓,還能有不饞嘴的?”着便把魚慢慢遞到那貓的鼻子前。

    血貓一聞見味道,雪白的胎毛瞬間落了下去,揮舞的爪子也放了回去,不斷用粉色的鼻尖兒去嗅眼前的黃魚兒。

    南宮楚湘得意的朝着七甲擠了一下眼睛,“我就吧。”她始終不讓血貓喫到嘴裏,慢慢把它引到自己手心兒,然後心滿意足的抱過來,一邊餵它喫魚,一邊疼愛的撫摸着它背上油光水滑的細毛,“哎呦,乖乖,你真可愛!”

    七甲見血貓放下了敵意,南宮楚湘又百般歡喜的逗弄它,也就只得任由她去了。於是,又吩咐店二端來一盤黃魚,自己方纔喫起飯來。

    不料,足足兩大盤幹炸黃魚,三個人一條未動,被南宮楚湘懷裏這隻貓崽兒喫的乾乾淨淨。而且,看那傢伙兒的樣子,似乎意猶未盡,仍舊呆呆的看着南宮楚湘,不時用舌頭去舔她的手指尖兒上留下的殘渣。

    南宮楚湘剛想再叫一盤魚,七甲急忙攔住,“大姐且慢,想必是它尚未適應這的軀體,食量還同之前一樣,若一味的餵它,撐壞了到不好了,今日就先這樣吧!”

    七甲話剛完,只見周圍早有別的客官在指指點點,竊竊私語:“這兩口子真不過日子啊...”

    “就是,這麼貴的黃魚拿來喂貓....”

    “敢情是個金貓也沒有這麼養的...”

    南宮楚湘一聽,忍不住歇斯底里的罵道,“盡是些無聊的人,老孃有的是銀子,愛怎樣就怎樣,管得着麼?”

    九旗打了個飽嗝,也忍不住道,“畜生,得有多少魚纔夠你喫,來,喫點菜。”那貓嗅了嗅九旗筷子上的油菜葉,滋溜一下吸到嘴裏,三下五除二吞進了肚子裏,只把他們三個看的目瞪口呆,哭笑不得。

    九旗一呆,“嘿!嘿嘿...你還真不挑食啊!再來塊雞腿吧?”完,夾着一根雞腿骨頭遞到血貓跟前。

    “這哪裏是雞腿?”南宮楚湘剛想爲貓鳴不平,卻見這傢伙雙爪扶住骨頭,大口的咬着。那比筷子還要粗的骨頭在它跟前彷彿跟魚肉一般鮮美嫩滑,撕咬起來完全不費力。

    “奶奶的,筷子你喫不喫啊?”九旗用筷子戳了戳貓的嘴脣,東西只一口就把那根筷子咬下一節來,大概嚼在嘴裏沒什麼滋味,復又把碎木渣吐了出來。

    “大姐?”

    南宮楚湘看了眼七甲,“何事?”便又去逗貓玩。

    “到銀兩,咱們的盤纏確實不多了,掐指算來,剛好夠途中喫喝嚼用。與莊中不同,出門在外,我們還是節儉些好。”七甲怕南宮楚湘姐脾氣上來,又要責怪,是以儘量壓低語氣,委婉的勸到。

    可是,南宮楚湘只淡淡的回了句,“銀兩?我們有的是銀兩啊?”完,笑嘻嘻的看着九旗,九旗頓時心花怒放,諂媚的看着南宮楚湘。

    七甲不知何故,也看着九旗。

    南宮楚湘用可憐的語氣衝九旗央求,“九旗公子,我們沒有銀子花了!”

    “倒也不是沒有,只是沒富餘多少了....”七甲急忙幫着解釋道。

    九旗一拍大腿,“我也沒銀子了!”南宮楚湘和七甲面面相覷,又聽“當”的一聲脆響,一錠金元寶落在放黃魚的盤子裏。

    “不過,我有金子。”完,九旗“哈哈”癲笑起來。

    南宮楚湘朝七甲使了個眼色,“沒有銀子,只有金子!”

    掌燈時分,三人連日來經歷連番變故,奔波勞苦,均是身心俱疲。七甲想把血貓收回袋子回房休息,可是南宮楚湘卻執意將血貓留在自己房裏。

    七甲不放心,將御貓石交與南宮楚湘,又叮囑她貼身放置。誰知南宮楚湘以爲七甲未免誇大其詞,並未把他的話放在心上。於是,在卸妝梳洗時,便把御貓石同髮釵等物一同放在了梳妝檯上,自去摟着血貓昏昏沉沉的睡了過去。

    次日,三人各自洗漱了,打點好行裝之後,一起到樓下用早飯。南宮楚湘將血貓還給七甲,七甲見她臉色略顯蒼白,眼袋微突,關心的問道:

    “大姐昨沒有休息好麼?”

    南宮楚湘打了一個長長的哈欠,惺忪着雙眼看了看七甲,只沒事。

    七甲看了看手中的血貓,只見它雙眼放着精光,探頭探腦,俏皮可人,於是仍舊把它裝進布兜系在腰間。

    結賬的時候,七甲不心將櫃上的招財蟾蜍碰歪了,頓時蟾蜍大嘴朝門外,屁股朝裏。

    三人都沒在意,便一起向店外走去。這下,那客棧的掌櫃急了,“三位且慢!”

    七甲不知所爲何事,上前施禮詢問。

    “你們將我做生意的寶貝碰歪了就要一走了之麼?”那掌櫃的氣勢洶洶的質問道。

    七甲待要賠罪,卻被南宮楚湘一把拽到後面,“什麼寶貝?”

    “喏....”掌櫃的用眼睛指了指櫃上的鍍金蟾蜍。

    “什麼大不了的事,你這裏一日之間來來往往的何止百十人,這勞什子擺的又礙事,難不成一有人碰到,你就要理論?”

    “勞什子?”只見掌櫃的臉都氣紅了,“我丫頭片子,你不懂就別瞎啊!這裏面是有大講究的!”

    南宮楚湘一臉不屑,“我看就是個三條腿兒的蛤蟆,有什麼講究可講!”

    九旗也蹭到跟前來,用手肘支在櫃檯上,自言自語的,“我也覺得就是隻癩蛤蟆而已,你看,都落了一層灰了。”着,吐了兩口唾沫在手心兒,揹着蛤蟆後背一通擦拭。

    “你幹什麼!”掌櫃的衝上前去一把打開九旗的手,“外人哪能隨便亂碰?”

    話音剛落,只聽噼裏啪啦一陣亂想,一個店夥計失手把飯菜打翻在一個客人身上,急忙賠罪。

    掌櫃的哭喪着臉,“你們瞧瞧,來就來,哎——我不管,你們得賠!”

    九旗又瞧了瞧那蛤蟆,“我知道了,蛤蟆應該在水裏,你不給他水喝,它哪能給你招財?”於是端起旁邊一壺水奔着三腳蛤蟆腦門兒上澆了過去,連香爐裏的香也給澆滅了。

    “哎呦!我的祖宗哎,”老掌櫃雙手一拍大腿,跳腳兒貓似的帶着哭腔訴苦道,“見水破財,斷香破財呦,嗨呦呦——”剛完,內堂一塊寫有“日進斗金”的牌匾忽然掉了下來,又驚散了兩桌客人,沒付錢便走了,店二還跟在屁股後頭不斷賠罪。

    九旗順手拿起用來供奉的蘋果,一口咬下去,喃喃自語的,“乖乖,幸虧咱們沒有坐在那裏,不然早被砸成肉餅了!”

    “這個也喫不得,貢品半月一換,這是我早上剛摘來的鮮果,冒犯蟾蜍也是破財啊...”剛一完,掌櫃的立馬捂住了嘴。

    九旗砸了砸嘴,“怪不得這麼新鮮。”完又咬了一口。就在此時,一個窮叫花子突然衝進來端起一屜包子就逃了出去,掌櫃急忙去追卻哪裏還追的上。

    “罷了罷了,你們三個今兒不給我個法,休想賣出這門一步!”

    南宮楚湘並不驚慌,衝着九旗使了個眼色,淡淡了句,“公子,人家要銀子呢。”

    九旗得令,咬着蘋果,雙手從懷裏摸出一錠金子往香爐裏一扔。

    南宮楚湘看向那掌櫃,“夠了麼?”

    掌櫃的從香爐裏撿出那塊金子,喜笑顏開,“夠了夠了!”

    於是,三人便向門外走去。忽然又聽見一聲,“且慢!”掌櫃的追上來拉住七甲,“那蟾蜍你得給我擺正了再走!”

    “得寸進尺!”話音剛落地,南宮楚湘拔劍出鞘,一劍將三腿蟾蜍的腦袋削去半個,又把細柳劍架在掌櫃的腦袋上,雙眼通紅,凶神惡煞似的吼道,“要蟾蜍還是要命!”

    那掌櫃的嚇得兩腿發軟,“要...要命...命,自然是要命。”

    於是,南宮楚湘收起長劍,頭也不回的走了出去,九旗緊跟在身後一陣叫好。七甲卻也被南宮楚湘嚇了一跳,心中自忖:

    大姐縱然平時有些驕橫跋扈,卻也是個憐貧惜老的人,怎麼一下子變得這樣暴躁與兇狠?

    七甲不及細想,又向那掌櫃的賠禮一番,急急忙忙的跟了上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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