嬴以赫皺着眉頭,朝徐昕芸瞥去一眼,眼神十分凌厲,帶着明顯的不悅,徐昕芸被瞪得身體又是一抖,這才反應過來,連忙跑上前去,慌張地扶住宋知寧,再次像個做錯事的小孩一樣,連聲道歉,“表姐我不是故意的!我真不是故意的!我沒想到我就一揮手你就……對不起,表姐,對不起……”
宋知寧臉上溢出了薄汗,腳踝處傳來的刺痛感讓她的呼吸變得有些不暢,但她只是扯了個笑容,語氣露出幾分委屈,半開玩笑地說,“小芸你真是重色輕姐,我就那麼一說,你還要對我動手,好傷心!”
“那、那誰讓表姐你說晏愷的壞話了。”徐昕芸結結巴巴地反駁了一句,雖然覺得對不起宋知寧,但是一想到宋知寧總說齊晏愷不好,心裏仍然有些不滿,但她也知道宋知寧沒有真的衝她板臉,那就是沒有真的生氣,於是拽了拽宋知寧的手,可憐兮兮地撒嬌道,“表姐你不生氣了吧?你不會生我氣的對吧?我也不是故意的嘛,你要是不說他不好,我就不會這樣了……表姐你不要生氣啦,好不好嘛……”
宋知寧伸手敲了敲她的腦袋,說了一句“不生氣”,就輕輕推開了嬴以赫扶住她肩上的手,溫和地笑着向他道謝,盡力站穩身子,試着邁出一步,卻仍然感到疼痛,右腳一時沒有辦法完全站直。
嬴以赫盯着她姿勢有些怪異的右腳,突然彎下腰,向那隻右腳伸出手。
宋知寧被他的動作嚇了一跳,下意識往徐昕芸那邊靠了一下,躲開了嬴以赫的手,搖頭拒絕道,“不用了,嬴五少,也不是很嚴重,就是一下子不太能站穩,沒事,就這麼走吧,等回去我再拿藥油擦一擦就好。”
嬴以赫揚起劍眉,想不明白爲什麼宋知寧又放棄這一次好機會,和他近距離接觸的好機會,他隱約有察覺到這個女孩不簡單,他這樣的身份,宋知寧不可能對自己沒有所圖,那麼既然有所圖,又爲什麼要拒絕他的觸碰?
是欲擒故縱的老把戲,還是真的像她剛纔在梅花林和徐昕芸說的那樣,對他沒感覺纔會這樣?
嬴以赫心中有些莫名的氣悶,少有人敢忤逆他,宋知寧說不要,他就允許她不要?
百京財團未來的接班人,怎麼可能任憑一個女孩左右想法和行爲?
“我看看。”嬴以赫沉聲說,依舊朝宋知寧伸出了手,這次不等她拒絕,一把抓住了她的小腿。
宋知寧抿了抿脣角,沒有再出聲拒絕,只是看着嬴以赫的眼神微微發冷,隨後又恢復了慣有的溫柔。
嬴以赫撩開了宋知寧的休閒褲的褲腳,查看了一下她腳踝的傷勢,發現那塊地方有些紅腫,他也沒有什麼忌諱,直接把手按了上去,輕壓了壓她的傷處,然後聽到宋知寧輕輕抽了一口氣,似乎疼得厲害。
宋知寧認真地把她從頭到腳打量了一遍,哭笑不得地說,“就你這嬌小的身子骨,別說你扛着我能不能走出一步,就是我上去,你可能直接就趴地上了,萬一把你壓壞了,姑姑和姑父還不得找我拼命麼?”
徐昕芸想了想,覺得宋知寧說得也沒錯,從小的時候開始她的爸媽就讓她少和宋知寧這個表姐來往,大伯父和大伯母去世後,爸媽就更是經常讓她不要去黏着表姐,雖然在外人面前,爸媽好像對錶姐很好,但是她又感覺好像爸媽不是很喜歡這個表姐,就好像在擔心表姐會帶壞她一樣。
而且她剛纔也就是頭腦發熱,沒有多想,纔會脫口而出,說要背宋知寧,但是實際上她真的百分百不可能背得動宋知寧,雖然她們之間只差了一歲,但是宋知寧比她高出了半個頭,她的體型又偏瘦,胸部就是個飛機場,不像宋知寧那樣體態勻稱,胸部發育得很好,罩杯數讓很多同齡平胸女孩都十分羨慕。
“那怎麼辦啊?”徐昕芸着急地說。
宋知寧已經把腳從嬴以赫手裏抽了回來,試着走動一下,仍然疼得站不穩,只能一拐一拐地走,甚至於受傷的右腳都不能落地,沾地就疼,倒黴的是今天她穿的還是有跟的鞋,走得就更是艱難了。
“表姐,怎麼辦啊,你看起來好像很痛,真的走得了嗎?”徐昕芸緊盯着宋知寧的右腳問。
宋知寧手背蹭了蹭額頭上的汗,扯出一個笑容說,“你們走慢點就好,不然臣妾就真的做不到了。”
“那我扶着你走。”徐昕芸說着上前扶住了宋知寧的右手臂,等着宋知寧慢慢地往前走。
宋知寧咬咬牙,往前邁了一步,右腳碰着地面的時候,腳踝又是一疼,疼得她有點眼花。
她閉了閉眼,再睜開眼的時候,卻發現嬴以赫攔到了她的跟前。
“嬴五少?”宋知寧疑問道。
“我揹你。”嬴以赫言簡意賅地擲下一句。
徐昕芸震驚地張大了嘴,好半天都沒有反應過來要說話,這次兩家人見面之前,她爸媽都和她着重強調過,嬴家這個最小的少爺脾氣不好,不喜歡和別人多說廢話,也不喜歡別人在他跟前鬧騰,對人很冷淡,讓徐昕芸一定要記得收斂自己的大小姐脾氣,不要在嬴以赫面前亂說話,還要想辦法去討好他,就算他再冷淡,也要像牛皮糖一樣黏住他。
但是現在這個據說性子特別冷淡的嬴家小少爺,卻主動開口說要背宋知寧?
宋知寧似乎也有點不太敢相信,怔在那裏,沒有回話,直到嬴以赫抓住她的手,要把她扶到背上,宋知寧才如夢初醒,猛地甩開了他的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