厲胥霄這才心滿意足地掛斷了電話。
宋知寧對着鏡子,轉過了臉,又多看了幾眼左臉上淡淡的痕跡,最後用桌上的化妝品仔細地把這些痕跡遮得再也看不見蹤跡。
化好了妝,她起身走出房間,來到大廳,仍然不見嬴家其他的人,正納悶着就看見嶽東從外邊走進來,看見她,立刻停住腳步,恭敬地喊了一聲,“少奶奶,您醒了。”
“嶽司機,爲什麼大家都不在?”宋知寧直接問道。
“哦,老爺和老夫人今天約了人去打高爾夫了,大小姐、三小姐、四小姐他們早上喫過早餐就都各自回家去了,二小姐在樓上哄孫小姐睡午覺,少爺他回公司忙去了。”
“怎麼早上都沒人喊我起來?”宋知寧問出了心中的疑問。
“是少爺他特地叮囑的,說少奶奶您昨晚休息不好,身體又不舒服,就讓你多睡一會兒,不讓大家打擾你,”嶽東快速地解釋道,“本來少爺是讓我們晚點喊您起來喫早餐,但是少奶奶您睡得很沉,那些傭人們不敢太大聲,就讓您繼續睡着了,少奶奶您這會兒應該餓了吧?我讓廚房給您準備午餐……”
嶽東說完立即派人去通知廚房做準備,然後就匆匆地往樓上趕,沒一會兒就抱着一袋文件走了下來。
宋知寧一眼就看見了那份文件袋上專屬於百京的標記,於是喊住了嶽東,“嶽司機,你這是又要去哪?”
“我去公司給少爺送文件,”嶽東指了指手裏的文件袋說,“這是昨晚公司那邊送來的一個關於招標項目的新合同,少爺落在老宅子裏了,就讓我過來拿了給他送過去。”
“你不是已經不跟着以赫,專門留在老宅工作嗎?”宋知寧問。
“是啊,不過今天老爺和老夫人去的地方離老宅很近,少爺那邊的司機今天剛好生病請假了,看我離得近,方便,就讓我過來取。”
“哦,是這樣啊,”宋知寧點了點頭又問,“那你這份文件急着送嗎?”
“不算急的,少爺說下午下班之前給他送到就行。”嶽東老實地回答。
“那你先幫我做一件事吧。”宋知寧突然提出了請求。
嶽東愣了一下,忙問,“少奶奶您說,是什麼事?”
“我知道你在老宅的地位不一般,”宋知寧緩緩說道,“你去幫我問安保處調一下我昨晚待過那間休息室的錄像可以嗎?”
要說嬴家老宅的防護措施也是非常嚴密的,幾乎每一個房間都會安放攝像頭,只不過爲了保證嬴家人和前來的客人的隱私,通常這些錄像都不會公開,而是會妥善保管,一般情況下只有嬴家的人才能調出錄像查看。
&nbs
p; 嶽東雖然是嬴家的司機,但是父親乃至祖父那一代就開始在嬴家幹活,嶽東生性又比較淳樸敦厚,在嬴家的這些年深受嬴豐年和程妍的信任,地位確實不比一般的僕人。
嶽東聽見宋知寧這麼吩咐,雖然不明白爲什麼,卻還是立刻應下來,跑去安保處調錄像了。
宋知寧就坐在餐廳裏,不緊不慢地用完了午餐,直到嶽東拿着一張光盤迴來找她。
隨後她一個人進了書房,用電腦讀取了光盤裏面的內容,電腦屏幕上立即顯現出了嬴以赫一個人獨自走進休息室裏的畫面。
錄像中的嬴以赫似乎正處於盛怒的狀態,一進房間就來回踱步,渾身散發着過度壓抑的狂暴氣息,緊接着他開始砸觸手可及的東西,直到把他周圍能砸的東西都砸了個遍。
宋知寧目不轉睛地看着,看得膽戰心驚,雖然她在事後有看見過休息室內一片狼藉的景象,但那是在嬴以赫出手砸東西之後的事情,那些殘骸遠不及她這時親眼看着嬴以赫如何把東西砸得粉碎的景象更駭人。
那時的嬴以赫整個人猶如從地獄中走出來的修羅一般,讓人望之膽寒。
宋知寧看得愣了好一會兒,再回過神的時候,錄像已經播放到她被嬴以赫強行按在沙發上索取的場景,昨晚她已經親身經歷過,此時再看,由於他們兩人背對着攝像頭,倒是看不見什麼香豔的畫面,只是那些淫靡混亂的喘息聲卻聽得她心燥耳熱。
她立刻動手剪掉了這個部分以及前面嬴以赫發怒摔砸東西那一部分的內容,接着是嬴以赫離開,她躺在沙發上休息,過了沒多久,於雪茗進來和她談話的畫面。
宋知寧繼續點擊鼠標,把所有多餘的片段一一裁剪掉,只剩下一個小小的片段,也只留下了一丁點聲音,正是於雪茗甩她耳光的那一部分。
宋知寧把裁剪掉的部分徹底刪除,只留下那個小片段,重新存進了光盤裏,然後關了電腦,把光盤放回紙袋裏,走出了休息室。
書房外,嶽東還在等着她的指令。
宋知寧走出書房,把手裏的紙袋遞給了嶽東,低聲囑咐道,“你記得把這個銷燬,千萬不要讓以赫看見。”
說完也不管嶽東給她什麼回答,似乎她一點也不關心嶽東怎麼迴應,就徑直轉回了自己的房間。
嶽東打開手裏的紙袋看了一眼,發現是之前宋知寧讓她取來的那個光碟。
原本他的性格就比較耿直,如果宋知寧不多囑咐那麼一句話,他也不會多想,但是聽了宋知寧特地強調的那一句話,他卻是萬萬不敢輕易銷燬這個紙袋裏的光盤了。
嶽東站在原地思考了好一會兒,最後把那個紙袋和自己要送去公司的文件袋放在一起,然後開車前往百京,去見嬴以赫。