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愛他嗎？
陸琦從未考慮過這個問題，如果不是今天顧城這樣問，她根本沒有朝這個方向想過。
是的，她很喜歡顧城，這個她從來沒有否認過，但是愛，恕她自私，她做不到全心全意的深愛。
比起愛他，她更愛的是她自己。
她的沉默，在顧城的眼裏無疑是默認，“好的，我知道了。”他的語氣盡是失望。
陸琦最聽不得他失望、受傷的語氣，她很想對他說，她有真正、發自內心的喜歡他，雖然可能達不到深愛的標準，但並不是如他所想的那樣。
可說了又能怎樣，無非是相處一段時間還得離開，他們又不是一個世界的，繼續在一起只會徒增她更加不捨的情緒，不如趁早斷掉，也好比當斷不斷反受其亂。
她有父母在現實世界，父母又僅她一個女兒，有這個牽掛在，她也不可能留在這個世界中，況且她在這世界也只是暫時代替着汪瑩然，等時機到了她還是會回到現實世界。
之前的確是她太自私，以爲他們是合作關係，便心安理得接受着他給予的好，現在她必須得做出抉擇。
“我最愛的是我自己，和你一開始便是爲了汪家，爲了我自己，爲了打擊顧子期。”她說的都是實話。
可實話的結果，便是她的心莫名地抽痛了下。
緩了緩，她咬牙繼續道：“所以昨天晚上我發現你和夏天怡的曖昧後，莫名地鬆了一口氣，覺得這樣也好。”
顧城聽着陸琦平靜的敘述，手不由得緊緊攥起，心像下了一場大雪冰寒徹骨。
他以爲她至少對他是有感情的，他還記得她紅着臉承認過喜歡他，而現在不過一晚，一切都變了。
看着她平靜冷淡的表情，他甚至懷疑她不是她。
他再也忍耐不住，沉聲道：“我知道你剛開始跟我一起目的不純，我也一樣，但後來你真得就對我沒有一點感覺？”
“有。”陸琦很無所謂的繼續陳述，“跟你在一起特有面子，還可以看到顧子期受刺激的嘴臉，這感覺很好。”
“只是這個？”顧城不相信，她一定是在說謊。
“只是這個。”陸琦用肯定句重複了他的話。
這話之後，顧城便一陣沉默，直到下到了一樓，他都沒再說一句話。
兩人一前一後地出了創元大廈，陸琦強忍住堪堪想看向他的目光，徑自穿過人行道到對面打車，而顧城則是去了地下車庫。
坐上出租車後，陸琦摸出手機藉着黑屏看了看自己麻木冷漠的臉，想到自己方纔說的那一席冷漠絕情的話，她頹廢地往椅背上靠去，鼻子開始泛酸，心腔猶如缺少了氧氣窒息難受。
長痛不如短痛，陸琦你做的是對的！她在心裏不住安慰自己。
付曉菡發現今天回來的汪瑩然，給她的感覺比昨天還要頹廢與失魂落魄，一問才得知，她已經和顧城徹底說開了，兩人是徹底完了。
陸琦搖搖頭，“不用。”
“但是我聽容嘉說，顧城只是看在老同學的面子上，不想夏天怡太尷尬而已，他喜歡的只有你。”
陸琦輕笑，笑意卻未達眼底，“喜歡太多變，就像他以前還在喜歡夏天怡，現在卻說喜歡的我，說不準等過段時間，他可能又覺得夏天怡不錯，而我很討厭一樣。”
“瑩然你這樣想是不對的。”付曉菡用一種奇怪的眼神盯着她，“誰沒有個過去，誰沒有眼瞎過，你以前不也眼瞎地看上過顧子期嘛，你不能因爲顧城的過去，就全然否定了他對你的真心真意。”
陸琦長長地呼了口氣，抱着頭道：“別提他了，我想靜靜。”
付曉菡瞧她強顏歡笑的模樣，在心中不由嘆息一聲，何必要弄到非分手的地步呢，明明她心裏很難受了。
其實，除了一廂情願的夏天怡外，她和顧城之間明明並沒多大的問題，解決了誤會，根本不用鬧到分手的地步。
奇怪，太奇怪了，總覺得哪裏有些不對，但又說不上來。
付曉菡決定說點她感興趣的話題，“對了，我已經幫你找到能夠調查你那女同事的人了。”
“哦。”陸琦淡淡應了聲。
只是哦這麼簡單？她就不關心她是怎麼找到的，需要多少錢嗎？
不過她也沒花錢，那都是容嘉自己非要幫她的。
“曉菡，你是不是覺得我有點無理取鬧？”陸琦忽然開口問道。
“沒有。”付曉菡連忙搖頭，“我只是不明白你爲何要這樣堅決地和顧城分手？我看得出來，你並不是真正的想這樣做，你心裏也不好受。”
“等有一天，你會明白的。”這個祕密就讓真正的汪瑩然回來告訴她吧。
晚上陸琦企圖用工作來麻痹自己，但她的電腦莫名其妙地，運行變得極爲緩慢，網頁頁面打開速度也格外的慢，就好像中毒了一樣。
她趕緊用殺毒軟件查殺了一遍，竟然殺出來一條被黑客木馬惡意入侵的痕跡。
她的電腦怎麼會突然被黑客入侵呢？這是以前從未出現過的現象！
記得幾天前還好好的，並沒有什麼異常，難道是有人故意的？
若是放在很久前出現這樣的情況，陸琦只當是普通的木馬病毒，但事情偏發生在顧子期威脅她之後的時間裏。
恐怕此事和顧子期、溫珂歆脫不了干係。
好在她這電腦中，除了汪瑩然的服裝設計稿以及她自己所寫的一本小說外，其它再沒別的方面隱私。
陸琦清除掉這個黑客木馬入侵痕跡，爲了以防萬一，便自行重新安裝了個計算機系統。
安裝需要好幾個小時，陸琦無事可做，不由自主地又想起了顧城。
微信刪了，QQ上也沒了他，他們這下算是徹底的沒了關係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