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能不能別老在這胡思亂想?”看到段少君那副抓耳撓腮喜不自勝的模樣,張九齡就不由得一陣頭疼。
“這怎麼能算是胡思亂想,那什麼九齡兄,我要在兵部幹嘛?”段少君很是熱情十足地問道。
“你雖劃歸兵部,但是不需要在兵部任職。”張九齡翻了個白眼道。
“啊,莫非準備讓我去當監軍?這活似乎是宦官乾的吧,打死我我也不幹這活計。”
張九齡忍不住了,這臭小子的嘴是怎麼長的,怎麼就感覺沒合攏過似的。“你小子能不能安靜一點,聽老夫說完,你再這麼嘰嘰歪歪信不信老夫現在就讓你出去外面呆着。”
“得,我不問總行了吧?”段少君幽怨地瞪了一眼這位吏部尚書,不是怕這貨,而是爲了自己未來的性福生活,暫且放這老貨一馬,不過決定了烤乳鴿應該味道不錯,過兩天再去這老傢伙那裏弄幾隻來嚐個鮮。
“哼,老夫就這麼跟你說吧,你被選爲左羽林衛長史,恭敬你了小子,這可是一個從六品上的官,比起讓你選官爲正七品的中縣縣令之類,可是足足高出了兩級。”張九齡這一句話頓時讓段少君喜得眉梢直跳,靠,自己這次科舉還真是來對了。
#####
“多謝九齡兄援手,若非是你,怕是小弟我也弄不到這樣的好位置。”段少君很是歡喜地朝着張九齡一禮道。
張九齡咧了咧嘴,趕緊搖了搖頭。“別,老夫是舉薦你進了兵部,可是這個位置不是老夫舉薦的。而是趙中書舉薦的你。”
“趙中書,你是說趙林甫?咦……這老貨什麼時候變得這麼好心了?”段少君一愣,旋及眉頭一攏,這豈不是典型的黃鼠狼給雞拜年嗎?肯定不安好心。
“看來你小子也不傻嘛。”張九齡不失時間的嘲諷道。
“別鬧,我正想正事呢。”段少君摸着光溜溜的下巴努力地思索。不過這句下意識的回答把張九齡氣的,鼻子都差點歪到了後腦勺。哆嗦的手指頭指着這個臭小子,好半天才忍住怒火,算了,不跟這小兔崽子一般見識,自己好歹也是堂堂吏部尚書,再次也是朝庭重臣,跟這麼個不着調的臭小子計較實在是太掉份。
“對了,羽林衛的大將軍是誰?”想了半天,段少君這纔想到了一個重要的問題還沒問。
“……天子最寵愛的昭陽公主。”張九齡沒好氣地道。
“你是說,天子的孫女是我的上司?”段少君咧了咧嘴,這是都市辦公室言情小說的節奏?不對,聽李玄那爹爹說過,他這位侄女可不是簡單人物,斬將奪旗手到擒來的那種。
“看樣子你也不是對朝庭大事一無所知嘛。”張九齡滋了一口茶水道。“這位大將軍脾氣可不好,你可得小心一點,莫要到時候吃了苦頭,連哭都沒地方哭去。”
“無妨,女人至少要比男人好打交道,只要不是更年期的女人。”段少君很是信心十足地拍了拍胸口,洋洋得意地道。“何況這位公主跟那趙林甫勢不兩立,哇哈哈哈,哥還怕毛線。”
“莫要在老夫這裏喧譁,更不要說那些亂七八糟的話,拿去,這是公文,三日之後即刻啓程,十五日內必須趕至大將軍處報道。若是逾期,小心軍法無情。”張九齡翻了個白眼,臭小子,就沒見穩重的時候。這小子不知道那位的厲害,這樣也好,喫苦頭當活該,到時候老夫自當舉盞相賀。
“我今天就去吧,話……話說這十五日內趕至大將軍處報道是啥意思?十六衛大將軍府不都在京師嗎?”段少君不禁有些發懵地道。<b r />
臥槽!靠了,段少君頓時一陣風中凌亂。“這雲州城在哪?”
“京師向北直行兩千三百多里路吧。”張九齡砸了砸嘴,衝段少君展顏一笑,很壞的老頭。“你一日騎行兩百里路的話,十天的功夫就可以趕得到。”
“九齡兄,哦不,九大爺,您是我大爺,這,我這明明是兵部的人,怎麼竄到好幾千裏之外去幹活?這太不講道理了吧。”段少君一臉悲傷地看着這廝道。
張九齡翻了個白眼。“別給老夫亂漲輩份,實話告訴你,這是趙林甫舉薦,天子欽定的,我想改都改不了。你小子就認命了吧。嗯,現如今還有十八天的光陰,好好在家調養兩日,然後出發吧,對了,這一路,可不怎麼太平,所以老夫建議你多帶些護衛,當然,你這樣的長史,兵部會調派二十名騎卒護送你過去。想來,安全應該不會有太大的問題。”
“……連反悔的機會也沒有嗎?”段少君這下真是坐了蠟了,一臉苦逼地坐倒在蒲團上,心裏邊瓦涼瓦涼的,北疆啊,那是人呆的地方嗎?
這可不是二十一世紀,全國上下歌舞昇平,這是在大唐時期,而契胡與大唐帝國幾乎可以說是邊界衝突月月有,像自己這樣手無縛雞之力的文弱書生去那種地方幹嘛?難道說是天子看到自己的塞下風寫得太好,準備讓自己去塞北採風不成?
是準備讓自己欣賞之後,寫上一首塞北的雪呢,還是塞北的風?又或者來上一首松花江上?靠了,這年頭,沒有羽絨服,沒的打底褲,沒有保暖內衣,更沒有暖氣。
自己堂堂的優秀穿越青年,準備苦逼的去塞北吸溜着鼻涕感慨北國風光?
#####
“去塞北的雲州城?”許香君不由得瞪圓了杏眼,滿臉的難以置信。“這,這太過份了吧?你可是狀元,怎麼能把狀元安排到那麼遠的地方?”
“這,這怎麼回事?好好的怎麼突然要去那麼遠的地方,一去數千裏,郎君你不去行不行?”公孫蘇酥咬着牙根,雙手緊握成拳一副想要跟人拚命的架勢。
“無妨,天子的旨意,我一個小人物可不敢違旨不遵,再說了,去那裏,像你們郎君我這樣手無縛雞之力的文弱書生是去當長史的,又不是去上戰陣與敵廝殺,你們不用擔心。”段少君趕緊安慰道,生怕這兩個妞有啥想不開的。
“可這……這該如何是好?要不我和你一塊去?”許香君一顆芳心如今全系在了這個小郎君的身上,現在驟然聽到這樣的消息,全然沒了平日的鎮定與從容。
“這可不行,你得替我照看好咱們的生意,而且小豆豆那裏,也離不開你,我不會有事的……”
苦勸了半天,總算是把公孫蘇酥與許香君安撫住,段少君這才長出了一口氣,可是事情還沒完。
還得竄去西門大官人那裏吱一聲,省得那老傢伙藉此爲理由想辦法毀賭約什麼的,段少君覺得自己如果是當爹的,很有可能會幹出這種事,將心比心之後,段少君覺得西門大官人肯定與自己很有共同語言,呃……應該說一樣的陰險。
爲了防範這樣的風險,同時還要好好的安撫對自己癡心一片的楚楚妹子,所以待到了下午時分,段少君竄到了西門忠熊的府邸。
果然不出段少君所料,西門大官人在聽到段少君要前往邊關任職時,臉上第一時間露出了一個興災樂禍的笑容。
很是容光煥發,就像剛剛過完了鴉片煙癮的老煙槍,看得段少君心中暗恨,這老不要臉的,果然沒有出乎自己的預料。