當小雞沒有打鳴,當狼狗沒有狂吠的時候。
瀾風監獄,所有的犯人,都自發的抹殺了瞌睡時間,早早醒來。
獄警破天荒的提早打開了門,將人們放了出去。
監獄東南角
一個常人不敢來,獄警不願來的地方。
這裏是對待特殊犯人提供的場所,環境差勁,沒有光線,空間狹小
所有不好的東西,全都集中在了這裏。
這裏是所有人的噩夢,這裏就是監獄的禁閉室。
但是這一天,天還灰濛濛,東方剛開始吐白時,已經被大量的人圍了起來。
門口,則是幾十名獄警,分散而立,嚴陣以待。
靜悄悄的,沒人說話,也沒人做小動作,整個現場靜的落針可聞。
大門口。一個虎背熊腰,穿着深黑色制服的高大男子,背對着衆人。他是這裏的獄警隊長雷山,雷黑子。
此刻,他臉上的特殊支架已經拿去,一個月的時間,外傷已經好的七七八八、
雖然內傷還沒全好,但說話不成問題。
他的身邊,則是一個身穿囚服的男子,他略微弓着腰,站在雷山一側。
“雷隊長,可以放人了吧”
說話者,正是瀾風犯人中最有權威的人杜立陽。
今天是他和雷山講好,放唐明的日子,昨晚上就和他提前打過招呼,當時雷山沒有說什麼,很爽快的就答應了。
所以,一大早,杜立陽帶着一羣人來讓他兌現諾言了。
雷山臉上沒有一絲表情,他沒有說話,點只是輕點下頭,便擡頭望着前面,站在禁閉室門口的人,揮了下手。
那兩人會意,轉過身就朝裏面走去。
隨着鞋子踩在地上的聲音逐漸減弱,外面場上所有人都屏住了呼吸。
等會,會有一個怎樣的結果
他是死是活
神智清醒,還是已成爲瘋子
哐
隨着裏面傳來一聲低沉的聲音,所有人心頭一震,知道這是厚重的鐵門打開的聲音。
沒有讓人等待太久,獄警特有的皮鞋踩在地上的聲音再次又小到大,由遠至近傳來。
咔咔
所有人的目光都集中到了那一扇門上。
到這個時候,很多人不自然的做出一些小動作,來抑制自己的緊張。
蕭史咬住了放在嘴邊的食指,杜立陽的雙手緊握在一起,雷山抱着膀子,一臉深沉。
一側,一個獄警的小腿有輕微的抽筋。
他是每天給唐明送飯的木子。
待那兩個去開門的獄警出來,雷山頓時擰起了眉頭,沉聲問道:“人呢”
因爲角度的問題,站在門外的,只有那兩個獄警。
人羣一片譁然,議論紛紛。
也是心生疑惑人呢
兩個獄警對視了一眼,露出了一個古怪的表情,沒有回話,卻同時轉過身,向裏面看去。
吧嗒吧嗒
幾聲怪異的聲音過後,一個蓬頭垢面,衣衫破舊,赤着腳的人站在了門口。
此刻,他的眼睛被黑布蒙了起來。
雖然這樣,杜立陽還是第一個叫喊出聲。
他大踏步的衝上前去,也不管什麼禁令了。
“大哥”
眼前的人果然是唐明,他聽出了杜立陽的聲音。
只是因爲看不到,才疑惑的開口問道。
“是我,是我”
杜立陽幾步跑到跟前,握住了唐明的手,從下往上打量了一下,沒什麼變化,沒胖也沒瘦,就是髒了點。
看到眼睛上的黑色布條,恍然道:“對,對,你在黑暗中待了這麼久,是不能直接接觸陽光。”
聽到兩人的談話,外面圍着的人一下炸開了鍋。
“他真的沒事”
“是啊,能正常交流,說明腦子沒問題”
“難以相信,他竟然被關了一月緊閉後,還能站着,還能說話。”
“哈哈”
有的人則大笑,因爲他們贏錢了。
站在前面的蕭史,望着不遠處的唐明,笑了。
一方面感嘆唐明的能耐,能扛得住這樣的折磨,若是到外面,還有什麼辦不到的事
另一個原因他也參與了賭局,並且贏了。
出了歡喜和哀愁,還有兩人心裏掀起了驚濤駭浪。
木子和雷山。
兩人看到唐明走出來的那一刻,直接就傻了眼。
怎麼可能
一個將近一月滴水未進的人,非但沒事,而且能走,能說話,精神還正常。
這已經超出了人能理解的範疇。
兩人像是心有靈犀一般,不約而同的對視了一眼,從對方眼睛裏讀到了相同的信息。
但是這件事,只要兩人知道,現在這種情況,又不好問,只得站在原地,強壓震驚。
“雷隊長”
杜立陽拉着唐明的手臂走道門口,衝着雷山點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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nbsp;“沒什麼事,我就先帶他走了。”
這是雷山第一次,近距離,仔細的觀察唐明,發現他除了衣衫有些破爛,其他地方沒有任何異常,和外面的正常人一樣。
而且剛纔他走路的姿勢,很自然,根本不像被關了很久的人。
這究竟是怎麼回事
這個問題,雷山只能等到事情結束後,再盤問唯一知情的木子了。
沒有多餘的話,甚至,雷山都說不出話,生硬的點了點頭,便扭過臉去。
“唐明”
杜立陽剛拉着唐明往前走了兩步,一道帶着欣喜的聲音傳入他耳朵。
“蕭史”
唐明側着臉,疑惑的開口。
“可以啊”
蕭史伸出拳頭,本來想打他胸口,到一半改成手掌,拍了下他的肩膀。
“這麼久不見,單憑聲音就能聽出來,厲害”
唐明正想回話,一旁呼啦圍上來一羣人,對着他噓寒問暖。
這些,都是跟隨杜立陽,和唐明玩的不錯的人。
再次聽到這麼多人的聲音,唐明露出了很深的笑意。
第一次,他覺得聽人說話,是一件很幸福的事情。
“好了,好了。”
杜立陽見這些人說個不停,便揮手製止,他在衆人中威信極高,一開口,四周便安靜下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