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安心來了啊!小夥子真是有孝心啊!”
“唉!不像我那兒子,天天只顧着工作,一年難得見幾次面……。”
想起醫生的叮囑,扶着母親進了病房,爲她捏腳,笑嘻嘻道:“媽,我聽醫生說再過兩個月,就可以出院了。到時候我天天帶你去公園散步,給你做你愛喫的餃子……。”
聞言的安母卻激動了起來,拔下手上的針管,脫下病服,道:“兒子,媽這病媽知道,咱不花這冤枉錢。啊!我們回家,回家。”
見安心低着頭,不停地捏腳,安母哭泣道:“爲了這病,家沒了。爲了這病,你的大好前途也毀了。這日子什麼時候纔到頭?”
“媽,只要您和爸好好的,哪裏都是我們的家。只要您好好的,那裏都有我的前途。只要您好好的治病,我和爸再苦再累,也願意。我們不能沒有你……。”
安心的哭聲,安母重重地低下頭,用力地抱着頭,道:“對不起,是我拖累你們了……。”
下午六點,安撫了激動的母親,見她已經入睡,長舒一口氣的安心走出醫院,來到酒館,熟絡地與正在打掃衛生的阿姨,剛換上工作服的服務生,以及坐在沙發上的經理親切地問候。
快速地擺好各式各樣的酒,在燈光的閃爍中,勁爆的音樂聲,以及舞臺上男男女女搖曳的的身影,他的工作開始忙碌起來。
如同馬戲團的小丑表演雜技,如同臺上的舞女跳着舞蹈,又如那些婉轉在男人身下,不停地賣弄風騷的女人,一切都是爲了自己的工作……。
臨近凌晨三點,酒館這才安靜下來,只是外面的雨聲打破了寧靜的夜晚。
把經理給自己三百的報酬放在包裏,走出酒館,見門外淚流滿面的人兒,臉上的笑容凍結了,怒吼道:“我不是告訴過你晚上不要出來嗎?出了事怎麼辦,你怎麼這麼不讓人省心。”
見蔣欣還在哭,安心踢了腳下的易拉罐,將它踢向不遠處的垃圾旁,隨手抽了支菸,罵道:“哭,哭,你除了哭還會幹什麼?真是麻煩,快走吧!等會兒要是遇到喝醉了酒的流氓,你可真是哭都來不及了。”
不遠處,出現了幾個搖晃着身子,提着酒瓶的年輕人,嘴裏吐着污言穢語,不知是罵這善變的天氣,還是其他的。
拉着還在哭泣的蔣欣,不停地往大道上跑。跑了一小段距離,蔣欣便上氣不接下氣地呼吸着,看着公路對面走過來的幾人,安心連忙脫下她的鞋子,將她背了起來,大步地向前走着,任憑大雨浸透衣衫。
沒有回答蔣欣的疑惑,安心自顧自地揹着她,走了起來,回想着,這三年來,自己的身影出現在街頭,工地,餐館,酒吧甚至幫人打架等能賺錢的地方,鍛煉出的不僅僅是強悍的體魄,堅毅的內心,奸詐的性格,還有很多他以前從未想過,也從未有過的經歷。
此時的他,不再是以前那個無所事事,天天陪着她逛街的那個安心。
“我想聽你唱歌。”
感受着耳旁傳來的熱氣和好聞的香氣,安心沒好氣道:“那麼大的雨,你還想聽歌,我真是服了你了。”
但沒拒絕,用嘶啞的聲音唱道:“我要穩穩的幸福,能抵擋末日的路途,在不安的深夜,能有個歸宿。我要穩穩的幸福……。”
溼漉漉的兩人回到賓館,見蔣欣洗澡,安心走出了房屋,關上門,默默地外面等了起來。
“我還以爲你又一聲不吭地走了,最後等來的,只是一封分手信。”
落寂的蔣欣打開房門,見安心在門外等候着自己,幽幽地看着他,彷彿回到多年前的一幕。
“別出來,會感冒的。你快睡吧!明天我給你帶行李,算了,我給你帶兩件衣服過來。記得,不要出去,也不要給陌生人開門。我走了。”
“哦!可是我餓了。”
“麻煩的女人。”
罵了一句,又走到燒烤店,給她買了多年前愛喫的燒烤,走到路上,不禁打了寒顫,暗罵這比濟川還冷的天氣。想了想,又給她買了碗熱乎乎的麪湯。
看着這女人披着浴巾給自己開門,安心連忙擋住她的身影,道:“快趁熱喫吧!記得把湯喝了,這兒天氣冷,很容易感冒的。還有把溫度調高點,不然晚上你提被子容易着涼。”
“不陪我坐一會兒嗎?”
安心苦着臉,看着她,道:“你看我現在的樣子,還有心情坐嗎?”
好不容易離開的安心小跑回到學校,輕車就熟地爬上二樓,換上衣服,沉沉地睡了下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