飄天文學 > 斬邪 >第三百一十三章:目標方向,躡手躡腳
    江水開始變得湍急,兩岸出現了高山的身形;山峯挺拔清秀,有飛鳥疾掠而過,還能聽見猿猴的叫聲。

    喫足了風,船隻航行的速度甚快,那江風吹拂,人站在甲板上,衣衫被吹拂起來,顯得氣態飛揚。

    周分曹道:“公子,風大,不如進船艙裏吧,免得染了風寒。”

    陳三郎卻很是享受,看着山光水色,吹風觀浪,自有一股意興在心頭。他似乎很久都沒這般過了,自從當了涇縣縣令,有形無形,總覺得心頭上壓着一塊大石,不知什麼時候就砸了下來,難免有壓抑之感。

    那塊石頭,就是元文昌。

    而今選擇了斷裂,跳出了涇縣,竟仿若得了解脫,整個人一下子變得輕鬆,他甚至都想騰身跳躍到江面上去,更近距離地與風浪爲伍。

    放心,絕非跳江。別忘了,他可是練過的,那《真龍御水訣》豈是浪得虛名?早修煉小成,乘風破浪,穩如行船。

    當然,他要真得付諸行動,被衆人見着,定然會是驚世駭俗,把一班人都給嚇壞了去。

    於是轉身,與大家一起進了船艙去坐好。

    周何之滿臉喜色,本來隱藏着的一些憂慮擔心彷彿都消弭掉了,喜滋滋道:“這下,沒有人再在前面擋道了吧。”

    雖然前途未卜,但最起碼這一刻,值得高興。

    周分曹拿出一卷軸,打開,原來是一幅地圖,竟是關於涇江的,從上而下,描繪備註得頗爲詳細。

    在這個時代,地圖算是比較稀罕的東西,尤其是精確的地圖,更是難得一見。

    周分曹微笑道:“我青年時愛遠行,又慣於記載,每到一處,便描繪一圖。當其時,我坐船三月,朔流而下,把大半條涇江地理都畫了下來。沒想到,如今正好能派上用場。”

    說着,手指指着地圖上的一個地方:“此處名爲三陽峽,涇江在此產生分流,一處通往中州,另一脈,卻是在雍州。我算過,一天後,我們差不多就會抵達三陽峽。”

    一邊說,一邊望着陳三郎,目光炯炯。言下之意,便是要陳三郎儘早做出決定了,如果猶豫不決,大夥兒心情惶惶,沒個定數,終究影響不好。

    陳三郎道:“事到如今,還有甚好想的,誠如分曹公所言,便去雍州吧。”

    周分曹聽到,心中歡喜:“公子英明。”

    居然很難得地拍了一記馬屁。

    選擇雍州,絕對不會錯。當下的雍州看起來被蠻軍佔領,但雍州幅員何其廣闊,蠻軍只顧燒殺搶掠,哪裏有長久統治的意思,相信不久,當石破軍進兵中州,蠻軍便會拔營離開。而隨着雍州刺史郭宏正的逃離,偌大雍州,已經淪爲無主之地,正好下手。

    還有一個重要因素,當今天下大勢,都集中到了中州和京城兩地,雍州並不受矚目,境內勢力複雜,亂糟糟的,可以有從容的空間和時間來逐步建立基業,並發展起來。

    前提是,必須有足夠的實力插的進去。

    本來周分曹等對於隊伍的人數力量倍感擔憂,覺得實在單薄了些,但後來見到蟹和與雄平

    大發神威,都不禁定下心來,覺得在雍州立足也並非是不可能實現的事。

    其實在很久以前,久到在與逍遙富道去往嶗山時,陳三郎便有了進駐雍州的念頭。其中原因,有周分曹所說的那些,還有更另外的,比如修羅教,比如《浩然帛書》……

    雍州兵荒馬亂,民不聊生,修羅教大行其道,荼毒生靈,對於陳三郎來說,卻是十分恰當的進入機會。

    這樣的機會,在別的地方根本無從施展。若是進了中州,或許會有一段比較穩定的生活,卻只是暫時的穩定,也不是陳三郎需要的,更未必是周分曹等人需要的。

    他們冒着巨大風險跟隨了陳三郎,豈是爲了一日三餐?

    定下了目標方向,當即傳達下去,傳到每一艘船隻之上。沒有人反對,提出不同意見,都是完全接受。

    從涇縣出走,如今船上的人都是堅定跟隨的人。

    既然定了路線,那別的就沒有太多可說的,負責執行即可。不過日後到了雍州,選擇何處地域紮營,在何地進行發展等卻是不得不要提前商議談論的事。

    周分曹跑進屬於他的船艙內,很快又拿出一幅卷軸,打開,果然是雍州地圖。

    陳三郎見到,不禁大爲讚許。怪不得元文昌三番幾次都要請周分曹出仕,周分曹確實擔得起這份待遇,讓他在涇縣處理些民事政務,實在大材小用。

    指着地圖,周分曹頭頭是道地講說起來,都是關於雍州各大府城縣鎮的情況,竟十分具體,好像他每個地方都去過,都做過調查。

    周何之就頗爲狐疑地問:“周先生,你在雍州做過官?”

    周分曹擼了擼鬍子,呵呵笑道:“多走了些路,多讀了些書而已。”頓一頓,接着道:“公子,我覺得雍州區域,這三個府城最適合我們立足。”

    他點出了三個府城的名字。

    陳三郎立刻注意到其中一個府城名爲:嶗山府,管轄之下,嶗山赫然在目。

    上一次去嶗山,他與逍遙選擇了最快最便利的路徑,坐船從南陽府那邊走,經過原閣府,最後進入雍州,期間由逍遙施展術法,進行風遁,十分快速。不過當下,自然不可能再用那個法子,事實上走得路都不同,而是沿涇江走,擦着中州邊上進入雍州去。

    路不同,那進入的地點自然大相徑庭,雖然都是雍州,可天南地北,相差得遠了。

    想了想,陳三郎道:“目前雍州境況紛亂,變化巨大,各處府城都不知鬧成什麼樣了。我們也可以抵達之後,隨機應變,看具體狀況如何而定。”

    他發了話,其他人也沒有多少不同意見。事實上也可能如此,地圖地點是死的,但住在上面的人卻都是活的,經受蠻軍入侵,十室九空,許多情景都發生了鉅變,不可能再保持原狀,那麼是否還適合入駐,就很難說了。

    一番商議討論,衆人都覺得餓了,趕緊做飯喫。

    用膳之後,各回船艙休息。

    陳三郎躡手躡腳地摸到許珺船艙處,見四下沒人,趕緊敲了敲,伸手一推,那門果然沒有扣死,趕緊一溜煙跑了進去。(未完待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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