冷着臉,推着安妍離開。
“阿遲,不過去跟他們打個招呼嗎?”
“有什麼好打招呼的,剛剛纔分開。”陸遲年說這話的時候語氣很衝,似乎是帶着一股怒氣。
梁森早就在開車在機場門口候着了,看到自家boss推着安妍小姐過來,他連忙下了車,打開了後車座的車門。
陸遲年將人抱到了車上,隨後上車。
車子離開時,恰好經過江唸白和宋黎城的位置。
他目光落在窗外那兩人身上,一直注意着他情緒變化的安妍,搭腔道,“念念以前就跟黎城要好,他們倆過去就愛膩歪在一塊兒,現在爸爸過世了,我這個當姐姐的又不能照顧她,她能和黎城在一起,也不失爲是一個好的選擇。”
陸遲年沒說話,眼睫低垂,在眼窩處投下了一片淺灰剪影,遮住了眼中暗色。
“阿遲,你想什麼呢?”
“沒事。”
安妍主動握住了陸遲年的手,言笑晏晏,“念念有黎城,我還有你,這樣挺好的,對不對?”
“嗯。”陸遲年笑了笑,眼中並無笑意。
梁森聽到安妍的話,下意識的透過後視鏡偷偷看了一眼自家boss。
這段時間,他可是看的很清楚,那位江小姐的重要性對boss來說,絕對不低於安妍小姐。
他沒在現場,不過他可是聽被派去南區的人說了,當時江小姐失蹤,boss急的快發瘋了,而且江小姐出事後,boss一直守在醫院內不離不棄,再怎麼看,boss跟江小姐之間都沒有那麼簡單。
要知道陸遲年一向都冷靜自持,跟着他這麼久,梁森很少見過陸遲年將情緒流露在外,這一次爲了江小姐,一向理智的陸遲年差點抓狂,可想而知,江小姐的地位不比安妍小姐低,就是不知道boss自己發現沒有…
他擔憂的看了陸遲年一眼,果不其然,看到陸遲年眼中暗以解答的陰沉深邃。
……
回到這座城市差不多一個星期,她和陸遲年沒有再見過面,就像是兩條平行線,無故相交後又分開,再無交集。
自從她答應了宋黎城後,宋黎城就每天都來接送她上下班。
她懂宋黎城的意思,只是她還沒完全做好準備讓他進入自己的世界,所以她從來不會留宋黎城過夜。
這天深夜,江唸白剛洗完澡就接到了一個陌生電話。
接通後,梁森的聲音就急匆匆的從手機內傳出來,“江小姐嗎?”
“…嗯。”
“江小姐您現在方便出來一趟嗎?”梁森的聲音聽上去很急,江唸白狐疑道,“怎麼了?”
“是這樣的,boss喝多了,這會兒怎麼拉都不肯走,他要見你,我實在是沒辦法了纔來打擾您的,江小姐。”
“見我?”江唸白笑,“你弄錯了吧?他是要見安妍吧?”
“不是的,江小姐,這段時間boss心情一直都不怎麼好,今天說好了是陪客戶,結果boss喝多了,我又帶不走他,他這會兒正賴在酒店大堂,吵嚷着要見您,您看您方便過來一趟嗎?”
“可…”
她還有遲疑,梁森就說,“江小姐,再怎麼說boss也在您住院的時候照顧了您半個多月,您昏迷不醒的那一個多星期,boss衣不解帶的守着您,就衝這一點,您總不能對boss不聞不問吧?”
江唸白無奈嘆氣,“好,你告訴我地址,我現在就過來。”
梁森說的也對,再怎麼說陸遲年也照顧過她一段時間,總不能這麼拋下不聞不問,只不過…他喝醉了爲什麼要見自己?不應該是見安妍嗎?
帶着滿腔疑慮,江唸白趕到了維納斯酒店。
一進酒店大堂,就看到了急的像是熱鍋上螞蟻的梁森。
“江小姐,這邊!”
他身旁沙發上躺着的赫然是爛醉如泥的陸遲年,見狀,江唸白快走幾步過去,“他怎麼樣了?”
“喝多了,意識不清楚,剛吐了一次。”
“先把他送回去吧”江唸白如是吩咐,上前去扶陸遲年,示意梁森來搭把手。
兩個人將陸遲年愣是拖到了車上,怕他在路上顛簸的時候又吐,江唸白索性也坐到了後座隨身照顧着他。
“boss在公司附近有套公寓,他這個樣子要是回陸家會被董事長和夫人罵死的。”
江唸白一愣,“你剛剛說…董事長?”
“是啊,就是boss的父親陸振豪。”
她看向陸遲年,眼底黯然,原來他是有父母的嗎?原先她還真的天真的以爲陸遲年無父無母是個孤兒,所以才被她父親收養了。
沒想到…
她好像根本不瞭解陸遲年的事,只自以爲是的將他圈爲自己的所有物,以前不許任何人來接近他,所以他纔會討厭自己吧?
車子緩緩穿梭在光怪陸離的城市夜色中,等到了陸遲年的公寓,她和梁森好不容易纔將陸遲年拖上去。
江唸白本想走,可梁森攔住了她,說,“江小姐您好人做到底,就在這留一個晚上吧?”
“您看boss這樣兒,萬一晚上出了什麼事可怎麼辦?所以您還是在這兒照顧他一晚上,您放心,我會按照小時工的市價來算工資給您。”
梁森的話無疑於是一巴掌打在她臉上,江唸白笑容勉強,“不用了,我可以留在這兒照顧他。”
她答應了梁森要留下來照顧陸遲年,所以梁森才放心的走了,偌大的公寓內只有她和昏睡着的陸遲年。
江唸白坐在沙發邊的地毯上,手撐着腦袋,微微歪向一側,“你到底想跟我說什麼呢?爲什麼非要見我?”
“明明那麼討厭我,喝醉了爲什麼還想見我?”
她爲了避開陸遲年和安妍,刻意躲得遠遠的,是他們非要一而再再而三的來她面前晃悠。
陸遲年的心思,她從來都不懂。
厭惡她厭惡的恨不得她去死,可又三番四次的出現在她面前來幫她。
輕輕籲出了一口濁氣,她起了身去打水,擰了乾淨的毛巾幫他擦臉擦手。
倏忽,手被緊緊攥住。
冷不丁對上那雙深邃晦暗如鷹凖般銳利的黑眸,江唸白一愣,“我…我是看你剛剛吐了怕你不舒服,所以幫你擦擦臉。”
一陣天旋地轉,她呆愕的看着壓在自己身上的男人,嚥了嚥唾沫,“陸遲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