江唸白摸了摸自己的臉,乾巴巴的笑了笑,“不小心被貓撓了一爪子。”
“貓?”他記得碧園沒有養貓啊!而且陸遲年最不喜歡的就是養動物,他對所有帶毛的動物都過敏,更不可能在碧園養寵物貓。
“嗯……”江唸白不耐煩的皺起眉,板着臉說,“梁助理,總裁不是讓你去準備跟威廉先生的合同嗎?”
她這麼一提,梁森纔想起來這茬,恍然驚醒道,“對,我差點把這事給耽擱了。”
梁森說着就從茶水間,只剩下江唸白一個人留在茶水間休息。
心不在焉的倚靠在流理臺旁,等到咖啡磨煮好了,她才認命般的將咖啡倒好,給陸遲年送過去。
昨晚上的爭執和吵鬧似乎都沒有發生過,第二天醒過來,陸遲年又跟沒事人一樣在樓下等着她去上班。
如果不是那滿室的狼藉,如果不是走廊上那碎開的花瓶,如果不是鏡子裏那張被碎片劃傷的臉頰,她可能真的會認爲昨晚上的衝突只是一場夢。
端着咖啡往裏走,在辦公室外聽到有女人的聲音從裏面傳出來。
“阿遲,你可以定製的那套婚紗到了,要不你抽個時間陪我去去?萬一有哪裏不合適也方便改動。”
江唸白僵了一瞬,垂眸看着手裏的咖啡,苦笑。
是啊,她怎麼忘了陸遲年要結婚了?怎麼忘了從小到大,陸遲年都厭她入骨?昨晚上,趕她走,也是他壓抑已久的真心話吧?
端着咖啡杯的手緊了又緊,她選擇了離開。
將咖啡隨手放到了辦公室外的祕書檯,等着電梯門一開,恰好碰到了時景睿。
一看到他,江唸白呆愣在原地。
“怎麼?不認識我了?”
當然認識,時景睿是陸遲年爲數不多能談得來的好友,當初他們還一起捉弄過她來着。
陸遲年的朋友也跟他一樣,視她如洪水猛獸,以前可沒少在他們身上喫虧。
回憶起過去,江唸白臉色冷淡了下來,“時先生。”
時景睿眼底深色微沉,“要出去?”
“嗯。”
他也沒從電梯出來,看電梯要關門了,他才按住電梯鍵,“那還不快點進來!”
“你不是來找總裁的嗎?”
“不是,我來找你。”時景睿很誠實的說出了自己的目的,在鬆開電梯鍵的那一瞬間,他忽然間伸手將江唸白拉進了電梯。
電梯門關上後,他看了一眼身側站着的女人,淺笑道,“你就不好奇我來找你有什麼事嗎?”
“不好奇。”
“嘖,真是冷淡啊!”
“難道我應該要對一個捉弄過我的人熱情嗎?”
“都過去那麼久的事情,你還記着?”時景睿摸了摸鼻樑,悻悻然的閉了嘴。
以前是不懂事,加上當時的江唸白確實做派就跟小太妹一樣,又愛纏着陸遲年,本着爲好友解憂的目的,他確實捉弄過江唸白。
不止是他,當時他們一整個寢室的人都參與了。
密謀了很久,纔想好了該怎麼惡整她一回。
他只是沒想到當初的事,江唸白還會記着這麼久。
江唸白似笑非笑的看了他一眼,眸色沉沉看不出任何情緒,“當然記着,那麼慘痛的教訓。”
有嗎?真是輕描淡寫的一句話啊!
她承認她是有點煩人,總是厚着臉皮纏着陸遲年,導致陸遲年和跟他交好的人都對她恨之入骨。
可是罪不至死吧?
他們竟然心狠到找了一羣地痞流氓來想要玷污她,那天晚上如果不是宋黎城來的及時,她可能就真的被那幾個男人按着輪女幹了。
最讓她痛苦的是,這件事是陸遲年默許的,甚至可以說是他一手策劃的。
她那個時候還那麼小,陸遲年真的討厭她討厭到想徹底毀了她。
江唸白也覺得自己可笑,明明都發生了那樣的事,明明她都差點毀了清白。
她到底是怎麼堅持下去的?
爲什麼當初的自己在發生那樣的事後,還能夠一腔孤勇的走下去,還想走到他身邊去。
她愛陸遲年真的低入到了塵埃,可惜,最後也沒能開花結果。
垂在身側的手,骨節纖瘦,緊緊攥成拳。
電梯門一開,她就率先走了出去,怕再多呆一秒都會窒息。
“江唸白,談談好嗎?”
“談什麼?有什麼可談的?”她腳步一頓,回過頭,眸光清淡如霜華。
“再怎麼說也兩年不見了,敘敘舊,總可以吧?”時景睿聳了聳肩膀,“當初的事情,是我們對不起,就當是賠罪也好敘舊也好,找個地方坐一下,不好嗎?”
“現在一時半會兒的,你恐怕也不會想回到公司上班。”
想了想,江唸白點頭應允。
就近找了個咖啡館坐下,江唸白什麼都沒點,只要了杯白開水。<
br />
時景睿坐在她對面,看到她清瘦的輪廓,眼底隱有不忍,“你好像瘦了很多。”
“哦。”
他嘆氣,“別這麼冷淡好不好?我們好歹也是同學一場。”
“你到底要跟我說什麼?我不覺得我們兩個人之間有什麼過去可以談論。”
“你還是喜歡陸遲年啊?”
江唸白眉目低垂,遮住了眼中黯然,“我不知道。”
可能融入骨血的人,刻在心上的名字太難忘了吧!所以即使是在牢裏那麼艱辛,她也沒有怨恨過陸遲年。
“我可能不是不喜歡他了,而是喜歡不起了吧……”
她付出的太多了,代價太大,她怕她已經沒有資本可以繼續摺進去,怕她再怎麼努力,都爬不到他身邊。
“也對,你爲了陸遲年犧牲了太多了,現在應該重新規劃一下自己的未來,不要繼續在無望的事情上繼續堅持了。”
“嗯。”喉嚨一酸,梗着疼。
“你說你喜歡他什麼呢?我到現在都不知道你爲什麼要喜歡上陸遲年,世界上男人那麼多,爲什麼偏偏非他不可?”
“不是非他不可,是我心底藏着一個人,就不會再將目光放到其他人身上了。”江唸白自嘲自諷的笑了笑,“連我自己都不知道我爲什麼要喜歡上他,可能只是因爲他出現的比較早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