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只是看到時景睿後,想起了當初那段陰暗的過去,覺得心酸罷了。
“宋黎城明天訂婚,你跟我一起過去。”
明天?眼眸微動,她垂下了羽睫,低哦了一聲。
陸遲年喝酒過後就神經不正常,加上鬱結在心的煩悶,壓得他無法喘息,忍不住對江唸白惡語相向,“怎麼?聽到舊情人要訂婚了,難受了?”
“你喝多了,睡吧”
她不想跟陸遲年吵架,尤其是昨晚的事給她留下了陰影,但凡是陸遲年喝了酒,她就該識趣點繞開走,不然很容易會被無辜殃及。
江唸白不想跟他吵架,不代表陸遲年也是這麼想。
見江唸白背對着他,連話都不肯再說,頓時火大。
將人強制性的拉了過來,“知道宋黎城要訂婚你覺得很傷心,所以你恨我,連話都不想跟我說?”
“我沒有!”
“沒有?當初如果不是我橫插一腳,說不定你現在就已經嫁給宋黎城了,你心底在想這個,所以覺得不平衡,覺得是我破壞了你的幸福,所以你……”
“你鬧夠了沒有!”江唸白也鬧起了火,用力一推,索性坐起了身,“別一喝醉了酒就拿我來撒氣,陸遲年,我不是你的出氣筒!你要是對我有什麼不滿,可以直說,不用這麼拐彎抹角!”
她說着就想起身,被陸遲年抓住了皓腕。
黑眸幽暗湛沉,拉着她的手腕不放,“不準走!”
“……”江唸白半跪在牀上,跟他大眼瞪小眼的,後又覺得自己幼稚。
她老跟一個醉鬼較什麼勁兒?
嘆了口氣,她又躺了回去,拿着被子蒙着頭,強迫着自己入睡。
負氣入睡的江唸白,絲毫沒有注意到陸遲年看她時眼底的痛苦跟掙扎。
按了按隱隱作疼的額角,陸遲年和衣躺在她身旁,腦中混沌不清。
一邊渴望着接近她,一邊又本能的排斥着跟她有關的一切。
他現在真的很不想從別人的嘴裏聽到過去的事,更不想聽到別人告訴他,當初的江唸白都爲了他做了什麼,又吃了多少苦。
他怕本來就薄弱的意志力會漸漸崩塌,他怕自己會陷進無窮無盡的悔恨中。
在對的時間遇見對的人,是一種幸福,他曾無數次默默慶幸着他幸運的在對的時間遇上了他最想珍惜的人,可是現在……
陸遲年不知道自己在懊悔什麼,好像一夕之間,一切都變了。
從江唸白重新回到他的世界開始,所有的東西都在慢慢改變。
一個人待着的時候,他也會想起過去的事,想起江唸白爲他做過的一切。
越想越煩,如果不喝酒,不是藉着酒意,他可能真的不敢面對江唸白。
同牀共枕,各懷心事。
即使躺在同一張牀上,兩個人的心也始終依偎不到一起。
第二天一大早,陸遲年就把江唸白喊了起來。
率先換好了衣服的陸遲年在樓下等着江唸白,無意間的目光一瞥,看到那從臺階上緩緩走下的人時,黑眸一亮。
他給江唸白挑選的是一條抹胸魚尾裙,貼身剪裁的魚尾裙將曲部線條完美的勾勒出來,玲瓏有致。
長髮攏在左側,平添了幾分嫵媚。
陸遲年不動聲色的將她打量了一遍,隨後起了身,說,“走吧”
江唸白輕輕點頭,亦步亦趨的跟在他身後。
宋黎城訂婚,邀請了陸家,只是邀請函被陸遲年截胡,所以去參加訂婚宴的只有她跟陸遲年,傅怡和陸振豪並沒有一起來。
入場後,江唸白遠遠的就看到了宋黎城一襲燕尾服正跟人笑着寒暄。
正看着出神,腰身一緊,陸遲年攬着她,“走,跟你的舊情人打個招呼去。”
“你…”她剛要辯駁,就被陸遲年拖着往前走。
看到許久未見的宋黎城,江唸白眼眸躲閃,就是不敢正面去看他。
“念念。”
“黎城哥”
都被人點名了,她要是再裝看不到,就說不過去了,思及此,江唸白轉過頭來,看着宋黎城,淺淺微笑道,“恭喜你,黎城哥。”
他滿心苦澀,笑着應承了下來,看着江唸白的目光如水溫柔,“你能來,我很高興。”
“當然會來,再怎麼說你也是念唸的朋友,你訂婚,我們豈有不來祝賀的道理?”
他看了陸遲年一眼,笑容諷刺,“陸總裁能抽空過來參加我的訂婚宴,榮幸之至。”
“不過,陸總裁怎麼沒帶未婚妻一起過來?”
“她身體不好,再說,她也不是什麼不三不四人的酒會都參加,不是正式的場合,她都不會參加。”
江唸白身子僵住,一直關注着她的宋黎城,看出了她的不自在,沒有選擇繼續跟陸遲年夾槍帶棒的互相嘲諷下去。
反而體貼的看
着江唸白問,“不舒服的話,我帶你去休息室休息會兒。”
“我的女伴就不勞煩宋先生操心了,你還是先顧好你自己的未婚妻吧”陸遲年挑眉看向他身後,宋黎城心有不甘,可又無可奈何不得不屈服於現實。
從今以後,他就徹底失去了守護江唸白的資格,再沒有任何身份可以去接近她了。
他看着這個跟自己一起長大的小丫頭,心底的苦澀一潮更比一潮洶涌。
宋黎城被他的未婚妻拉走,陸遲年摟着江唸白,察覺到她的情緒失落,心底有火沒處撒。
“別癡心妄想了,他都訂婚了,就算沒有訂婚,你以爲就憑你現在的模樣,能夠嫁進宋家?”
她是有點失落,但不是因爲難過宋黎城跟別的女人訂婚,而是因爲這個從小陪伴着自己長大的大哥哥也走了,她現在纔是真正的一無所有,煢煢孑立了。
當然,她是真心祝福宋黎城的,她希望宋黎城能夠得到幸福,也欣慰宋黎城終於想開了,選擇了其他人開始自己新的人生。
她心底想什麼,陸遲年不知道,他只知道江唸白打從來參加宴會後情緒就一直不高,而且視線總是膠着在宋黎城的身上。
心底不爽的陸遲年用力捏了她腰身一把,陰惻惻出聲,“再怎麼看,他也不會是你的,死了那條心吧!”
江唸白冷不丁被他用力一捏,小臉慘白如紙。