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以爲陸遲年會顧忌着她而有所收斂,沒想到陸遲年只是淡淡看了她一眼後,拽着江唸白走了。
安妍一臉錯愕的看着走遠的兩人,聲線微顫喚道,“阿遲,你去哪兒?”
“嘖,人根本不理你,安妍,你真可憐。”一直作壁上觀看戲的喬思楠覺得他們這三人湊到一起時發生的化學反應,着實太好笑。
以前這三角戀是安妍跟陸遲年兩情相悅,江唸白單戀着陸遲年;如今看來這陸遲年似乎是動搖了,轉而對江唸白萌生了細微的感情變化。
也不枉他將江唸白過去爲他做過的事,刻意透過別人之口告訴陸遲年了。
看厭了安妍作爲贏家的結局,他想看看當陸遲年知道江唸白纔是救了他的人後,會不會發生改變。
他只答應了幫忙趕走江唸白,可沒有保證過會爲她保住陸遲年的心。
讓陸遲年喜歡上江唸白,等真相揭露的時候,纔會更加有趣,他真是迫不及待想看到江唸白知道過去的真相後,會有什麼反應。
“喬思楠!”
安妍臉色扭曲的瞪着一旁看笑話的喬思楠,喬思楠無辜的聳了聳肩,“別看着我,把你丟在這裏不聞不問的人可不是我。”
“看來這餐飯是喫不下去了,安妍,我要做的事情可不是差不多了,你答應給我的東西儘快交給我。”喬思楠冷笑,“否則,我可不介意在陸遲年面前戳穿你的假面具。”
“我知道了,我會給你的。”她這會兒正煩着,聽到喬思楠這話,頓時心生不悅。
她總有不好的預感,陸遲年今天突然間約着她出來,恐怕不單單只是爲了跟她喫頓飯,瞧他一開始心不在焉還欲言又止的模樣,加上先前他質問的事,安妍就知道陸遲年肯定是知道了過去她隱瞞着的事。
一旦被真正揭開,她可能就無法繼續留在陸遲年身邊了。
他自己都沒發現,如今他的心已經慢慢的偏向了江唸白,不,是一直以來,他的心思都在江唸白身上。
從過去到現在,只要江唸白出現,他的情緒起伏就會跟着江唸白的一舉一動而產生變化。
跟自己在一起時,陸遲年總是溫柔細心的,深情又專一,這種人設固然好,就是不真實。
他跟自己在一起,遠沒有跟江唸白在一起時那般自然隨意。
喬思楠看了她一眼,起了身,“那好,我就等着你把東西交給我。”
“不過安妍,我倒是覺得你對陸遲年似乎沒有什麼吸引力了,他如今一顆心都記掛在江唸白身上,知道她在牢裏吃了兩年苦,知道江唸白過去爲他做的事後,他肯定是在動搖,你要是再不採取點行動,到時候可別賠了夫人又折兵。”
他一說,安妍就沉默了。
她何嘗不知道陸遲年已經開始動搖了,遲遲不肯跟她結婚,現在連婚禮都延後了,剛剛還不顧及她的顏面,就拉走了江唸白。
把她置於何地?
點到爲止,喬思楠說完後就邁開了腿離開。
他可不是好心點醒安妍,而是希望陸家更加亂,不把陸家鬧得雞犬不寧,他又怎麼從中謀取暴利?
喬思楠從西餐廳出來的時候,那兩人早就沒了影兒。
“哥哥,我想去看大海,等言言長大後,我們一起去海邊好不好?”
“好。”
他手裏拿着一枚金屬質地的懷錶,彈開,小小懷錶裏只有一張老舊的照片。
還沒等得及言言長大來看大海,言言就已經過世了。
幾年前,他搬到榕城來,就是因爲榕城近海,而認識了安妍,願意幫助她,無非是因爲她名字裏有個妍字,而且他跟陸家之間的仇怨,促使着他一步一步靠近,看他們鬧得不可開交,喬思楠才覺得諷刺。
不夠,遠遠不夠。
這一切都是他們自討的,陸家欠他的,他會連本帶利討回來。
指尖拂過懷錶,喬思楠吶吶低語道,“言言,哥哥會幫你報仇的。”
他闔上了懷錶,眸色黯然。
他們兩兄妹過去也算是無憂無慮,那場鉅變,只留下了他一個,言言年紀還這麼小,就離開了這個世界,這世上,再沒有他的親人,沒有溫暖的家,他只剩下這小小懷錶困住的那段痛苦回憶。
他不好過,陸家的人也別想好過!
喬思楠下了車,站在江邊護欄處,手插在褲兜裏,還緊緊攥着那枚懷錶。
“青燈照壁人初睡”
“冷雨敲窗被未溫”
“昨宵庭外悲歌徹”
……
聽到有人唱歌,沉浸在回憶中的喬思楠一愣。
循着聲望去,一眼就看到站在不遠處唱歌的女人。
情不自禁的邁開長腿踱步過去,隔着人羣,藉着身高的優勢,他看到了那閉着眼睛唱歌的女人。
深栗色的短髮被江風吹亂,柔媚清麗的臉龐。
看到這張臉,喬思楠蹙起眉,隱約想起了過
去看過的一個人,兩人眉目間很是相似。
那個時候的那個女孩兒才十七歲的樣子,穿着漢服梳着流雲髻,好像也是跟着人一起在臺上演出。
當時的喬思楠一眼就看到了那個人,記憶復甦,那張臉跟現在唱歌的女人容貌相重疊。
他記起來了,這女人好像是叫……秦慕柔?
難怪覺得這嗓子這麼耳熟,原來他早就認識。
看到她唱完了要離開,喬思楠才追上去,“秦慕柔?”
收拾了東西準備走的秦慕柔聽到有人喊她,她回頭看過去,看到一個容貌俊秀的男人喊她,她狐疑道,“你是?”
“我以前看過你的演出。”
“哦。”
她以前參加過學校的社團,跟着社團去演出過,所以喬思楠說看過她演出,她絲毫不會去懷疑話的真實性。
剛剛會唱歌,也不過是因爲看到恰好有那個設備和條件,才唱癮上來了。
“還有事嗎?”見喬思楠還站着不動也不說話,秦慕柔問道。
喬思楠點頭,“忙嗎?”
她看了喬思楠一眼,眸色淡淡,將他送頭到腳都打量了一遍後,纔回答,“忙。”
秦慕柔又不是傻子,對方眼底的興味,她看得懂,一個陌生的男人問有一個女人忙不忙,要麼是有事找她幫忙,要麼就是想約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