連陸遲年說話,她都沒有什麼反應,麻木不仁的縮在牀頭,任由陸遲年喂着她喝粥。
江唸白張開嘴,木然的一口一口喝粥。
一整個晚上,陸遲年都在房裏陪着江唸白,唯恐她又出事端。
第二天一大早,他又走了。
他是沒有讓江唸白一個人待在這房間裏了,因爲他把緊鎖着的房門開了,還請了一個保姆過來了碧園。
美其名曰照顧她,實際上就是看着她,怕她鬧出什麼幺蛾子來。
腳腕處的鏈子沒有解開,陸遲年每天晚上都會過來,哪怕她掙扎,都沒有任何的用處。
不管她說什麼,陸遲年都充耳不聞,久而久之江唸白索性也就閉上了嘴,不再去爭論了。
反正陸遲年不會放了她,他預備就一直將她這麼關在這裏,讓她無法離開。
很長一段時間裏,江唸白都沒見過外人,只有蘭嬸和陸遲年。
“江小姐,您就喫點東西吧!您這樣會把身子拖垮掉的,先生回來看到了,也會心疼的。”蘭嬸來這裏已經有了半個多月了。
當初被聘請到這裏來當保姆的時候,她不知道這裏會是這個狀況。
當她看到被鎖着的江唸白時,也嚇了一跳。
只當是有錢人家的怪癖,豪門恩怨不是她這種下人可以管的。
聘請她過來的照顧江唸白的陸遲年也說了,她只需要照顧好江唸白,其他的事都不需要她管,如果她敢多嘴亦或者是多管閒事,他會讓自己死的很難看。
什麼事兒能往外說,不能往外說,讓她心底掂量掂量。
蘭嬸來了這麼久,一直都謹慎本分,沒有逾矩過,更沒有多管閒事。
所以即使當初江唸白哀求,她也狠下了心沒有應允。
畢竟陸遲年看起來可不是什麼好招惹的人,而且蘭嬸看着陸遲年對江小姐似乎關懷備至,體貼有加。
他很愛護她,每天回來都會問江小姐今天都幹了什麼,喫的好不好,心情怎麼樣。
還特地列了個菜單給她,讓她按照着菜單給江唸白做飯喫。
可是最近江唸白喫的越來越少,到現在索性不吃了,開始絕食。
蘭嬸好話歹話都說盡了,江唸白也還是不肯張嘴喫東西。
她嘆了口氣,又端着托盤出去了。
才下樓就碰上了回來的陸遲年,他扯了扯領帶和襯衫領口,看到原封不動的飯菜,狠狠皺起了濃眉,眉間溝渠愈深。
“她還是不肯喫東西?”陸遲年冷聲質問。
蘭嬸點了點頭,無奈道,“江小姐最近食慾越來越不好,現在已經好幾天沒有正經喫過東西了,我擔心她的胃會出問題。”
陸遲年解開了袖子口,將襯衫向上折了幾下,鬆鬆垮垮的搭在了手臂上。
接過了食盤,“蘭嬸你去休息,我端上去。”
“好的,先生。”蘭嬸微微弓着身子,等到陸遲年端着東西上去了,她才站直起身回去自己的房間。
樓上
江唸白看到陸遲年就將頭撇了過去,不肯看他也不跟他說話,這段時間,他們一直維持的就是這種狀態。
將托盤放到了牀頭櫃上,“你就算餓死了自己,我也不可能放你走,還不如老老實實的在這裏待着,有你喫有你喝,你還跟我鬧什麼?”
“我是人又不是你豢養的寵物,你憑什麼限制我的自由?”
“就憑你現在的身份是我的情人,我有權利選擇是放你走還是讓你留着。”
“我還沒玩膩你,就絕對不可能讓你從這房裏離開,你還是早點死了這條心,別以爲你絕食我就會心軟。”
“心軟?”江唸白從來就沒有想過陸遲年會對她心軟,她不是故意絕食抗議,她是真的喫不下。
“你陸遲年什麼時候對我心軟過?可笑。”
“既然知道,那就乖乖喫東西,別逼着我對你做出更加過火的事。”
“你如果不想讓我遷怒到秦慕柔身上,就老老實實的聽話。”
江唸白身子僵住,看了陸遲年一眼。
他眉眼冷清,眸色清明深邃,沒有半分的情緒,她絲毫不懷疑陸遲年所說之話的真假,她知道陸遲年有這種能力可以毀掉秦慕柔。
別說是秦慕柔,就連在榕城根深蒂固的宋家,都抵不過陸遲年。
“怎麼?考慮清楚了嗎?是要繼續跟我唱反調,還是乖乖喫東西?嗯?”陸遲年似笑非笑的睨着她,等着她做決定。
江唸白艱難的吞嚥了下唾沫,“你別針對慕柔,她是無辜的,你對我不滿,有什麼氣就衝我來好了,不要牽連上其他人!”
“很好,那要看你怎麼做了,你的誠意決定了我要不要牽扯到其他人身上。”
“……”
江唸白伸出了手,去拿擱置在牀頭櫃上的碗筷。
看到她開始喫飯,陸遲年臉上的笑意漸漸變得淺淡,眸色幽深的看着她,眼裏流淌出從未有過的溫柔和寵溺。
他一直等到江唸白喫完飯,等着她閉上眼睛睡熟了,才輕手輕腳的從房間內離開。
陸遲年擡起手腕,看了一眼腕錶,才九點多。
他知道這個時間,傅怡跟陸振豪是肯定還沒有睡的,他考慮了半個多月,終於是下定了決心攤牌,跟父母把話說清楚。
開車回到了陸宅,傅怡正坐在樓下看電視劇,看到陸遲年回來了,她頓時面上一喜,“阿遲迴來了!”
“嗯,媽,我想跟你談談。”陸遲年臉色沉着,眸色平靜。
“……”傅怡愣了會兒,狐疑的將他從頭到腳都打量了一遍。
“好。”她估計着今晚兒子回來是有事要跟他們宣佈,否則不會深更半夜的從碧園跑回來。
別以爲她不知道,這段時間以來,他一直都跟念念住在一起。
“爸呢?”
“他在樓上書房。”傅怡回了他一句後,喊道,“小如,去把老爺叫下來。”
“好嘞,夫人。”
小如應了聲後,就往樓上走。
很快,陸振豪就被叫了下來。
“阿遲,你要跟我們說什麼?”傅怡看陸振豪也下來了,她纔開口問。
陸遲年看向自己的父母,眸色愈發暗沉,“我想跟安妍取消婚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