陸遲年跟到了ICU門口,隔着透明的窗口,他能看到在病牀上躺着的江唸白。
突然,坐在沙發上的時景睿猛然間站了起來,愣是將陸遲年給拽了出去。
他冷着臉,將陸遲年拉到了地下車庫。
忽然,他猛地揮拳過去,狠狠揍在陸遲年臉上。
“你這個混蛋!那天你是怎麼跟我說的?啊?”時景睿揪着陸遲年的衣領,“你說她懷孕了,懷了你的孩子,你們會結婚,以後你會好好照顧她,不用我操心。”
“你就是這麼照顧她的嗎?把她一個人拋在婚禮現場,讓她一個人去承受別人的流言蜚語,陸遲年,你他媽還有沒有點良心?”
“安妍對你這麼重要,就不要娶她!不要給了她希望又讓她絕望,你知不知道她剛剛在婚禮現場頂着多少人的恥笑和質問?你讓你的老婆孩子處在風口浪尖上,你呢?你他媽在陪着你的舊情人!?”
陸遲年沒有還手,任由時景睿揍他。
他不知道會鬧成現在這樣,他只是怕安妍真的鬧出什麼事來,所以才走了,他沒有想過要逃婚,也沒有想過要拋棄她。
時景睿怎麼打,陸遲年都不還手,他用力推了陸遲年一把。
陸遲年撞到了車上,跟爛泥似的扶着車站立。
他撇開了視線,“陸遲年,如果她真的出了什麼事兒,我不會放過你的。”
“以後不是朋友,是敵人,你最好不要栽在我手裏。”
陸遲年抹了抹嘴角的血,踉踉蹌蹌的站直了身,扶着車走。
他回到ICU的時候,秦慕柔不肯讓他進去裏邊等着,他只能等在外邊,隔着兩扇門看裏面。
剛剛去買水的梁森,看到陸遲年鼻青臉腫的回來,頓時一愣,“boss,你這是怎麼了?”
陸遲年也不回答,就只站在病房外邊等着,長睫低垂,隱匿着眸內深色。
站了大半宿,垂在身側的手緊緊攥起拳。
陸遲年將門反鎖了,換上了無菌病房後,纔打開了那扇門。
進去的時候,屋內只有滴答滴答的儀器走動的聲音。
站在門口許久,手指微微動了動,他上前去,坐在了病牀旁。
深邃的黑眸一眨不眨的看着她,生怕他一眨眼,江唸白就消失了。
他試探着伸手握住了那隻削瘦的小手,那冰涼的溫度激的他心臟一疼。
“對不起,我不知道會弄成這個樣子。”
“我沒有想過要悔婚。”
“念念,對不起……”
黑眸一疼,他垂下了頭,緊緊抓着江唸白的手,“你醒過來好嗎?”
陸遲年看她一動不動的躺在這兒,僅僅只靠着這些冷冰冰的儀器維持着生命體徵,就覺得心臟絞疼。
恍惚想起,這十年來,江唸白爲他做過的每一件事,跟他說過的每一句話。
不管他怎麼冷言冷語的對待她,她都趕不走。
她太執着了,她給的愛也太炙熱沉重,壓着他喘不過氣來,他害怕這種令人無法呼吸的感情。
可是現在她真的要離開了,陸遲年才感覺到自己很無措。
她可能會死,徹底離開自己的世界。
陸遲年抓着她冰涼的手貼在自己臉龐,熱淚順着臉頰而下,“你醒過來好不好?”
“是我錯了,對不起……是我錯了。”他悔恨不已,“如果早知道會變成這樣,我不會離開的,不會拋下你一個人在婚禮上,你原諒我好嗎?”
“我求你,求你不要離開我……”
他伸手觸摸着江唸白的臉頰,喉嚨灌滿了苦澀,他不想失去江唸白,他很抱歉用了這麼久的時間才明白過來,他愛她,他很愛江唸白,不想失去她,害怕她會徹底離開自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