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也看出來了,這是有人藉機生事,故意在引導着輿論走向,煽風點火。
聽到手機響,她看了一眼手機的短訊。
清眸微滯,復又將手機扔到了一旁。
讓她勸陸遲年去看醫生,她腦子又沒病。
其他人都做不到的事,憑什麼認爲她就可以?
沒管這事兒,她刷了會兒微博,覺得煩躁的很,索性就關了iPad,退出了微博。
躺在牀上,輾轉難眠。
季北說機票訂在了後天,她頂多只能在這座城市兩天了。
思及此,她翻身下了牀,站在落地窗外看着外界的碧海藍天,她無奈嘆氣。
刻意選擇了離海近的公寓住着,也算是季北有心了。
她確實喜歡大海,也喜歡鹹溼海風拂面的感覺,彷彿能衝散心口鬱積着的愁緒。
裹了披風,在露臺上站着,她遠遠的站着看海,看着遠處海濤翻涌,那絲絲憂愁隨之翻滾。
她不僅沒有清明腦袋,反而更加煩躁了。
感覺到冷了,才進屋。
在屋子內坐着發呆,電視空放着,她也沒看進去。
也不知道過了多長時間,她無意間一瞥,瞥見電視內正插播了一條緊急新聞。
說是有車子在高危路段出了車禍,她看了一眼。
清眸驟然緊縮,看到那輛被擠壓變形的車子的車牌號時,江唸白心都揪在了一起。
她慌忙的去摸手機,試圖去撥電話。
陸遲年的手機是無法接通的狀態,她又試着去撥電話給梁森,這才接通了。
“梁森,他情況怎麼樣了?”
“boss還在急救室,現在具體情況我也不知道。”
“在哪家醫院?”
“……”梁森沉吟了會兒,纔將醫院的名稱告訴了她。
江唸白匆匆趕過去,只拿了手機,連錢包都忘了帶,在醫院外,她慌慌張張的將自己佩戴的手錶塞給了出租車司機,然後急忙下了車,跑進了醫院。
聽說是連環車禍,傷亡慘重,這家醫院距離事發地段最近,大批傷者都涌入了這家醫院,現在醫院內人來人往的。
她穿梭在傷患之間,在找陸遲年。
在前臺詢問了以後,才知道陸遲年的具體位置,趕過去時,手術燈還沒滅。
“怎麼會出車禍?”江唸白着急的問。
梁森頓了頓,說,“是因爲那輛大貨車逆向行駛,撞到了公交車,然後發生了連環車禍,boss躲閃不及,才被波及了,現在具體的傷亡數目還不確定,我聽說當場死亡的人很多。”
“那他呢?他嚴重嗎?”
“我也不清楚,boss的車前頭擠壓變形的很嚴重,從過來的時候,似乎傷勢很嚴峻,不確定是不是……”他說着一頓,試探着看了她一眼,“不確定能不能夠活下來。”
“怎麼會……”
江唸白踉蹌着靠在了牆上,她有點接受不了這種事。
醫院內哭泣聲不斷,還有撕心裂肺喊疼的,那股血腥味兒,衝擊着她的感官。
等待着手術燈滅掉的時候,江唸白從未覺得有這麼漫長過,那每一分每一秒,都令她無法忍受。
“他到處找您,只是沒找到過,而且當初您失蹤,boss一度陷入到了低谷,差點酒精中毒身亡,而且他胃也做過手術,但凡是隻要有一點有關於您的風吹草動,他都會立刻前去。”
“這麼週而復始的,這三年,boss過的生活並不比您好,他過的日子比您還要痛苦。”
“我知道三年前是boss做錯了,我也知道他做的事情很過分,可是江祕書,我看着boss受過的折磨也夠多了,您能不能再給他一次機會?就當是讓他補償您?”
“我……”
恰好手術燈滅了,她立刻站直了身,看向急救室的大門。
大門被推開,看到推出來的人蒙着白布,她捂住了脣。
失神的看着被蒙上了白布,被緩緩推出來的人,她像是突然間被抽光了力氣,癱軟了下來。
“不可能…怎麼可能呢?”江唸白想哭又哭不出來,心口被壓着一座大山,她怎麼都緩不過氣來。
“不會的……怎麼會變成這樣…”
不,她不能接受這種事兒,她不相信陸遲年會這麼離開。
這種人,應該遺臭萬年啊!應該是能夠活的很長時間啊!爲什麼?爲什麼會變成現在這樣……
她沒了力氣,完全靠着牆壁支撐住身體。
萬念俱灰之際,瞥見那緊接着被推出來的人,看到那病牀上的人熟悉的眉目,江唸白又哭又笑。
她鬆了口氣的同時,又震驚於自己還會被陸遲年牽着走。
“江小姐,您還好嗎?”梁森上前扶着她,她臉色蒼白的輕輕搖了搖頭,“我沒事,他呢?醫生怎麼說?”
“腦震盪,肋骨斷了,小腿和手臂骨折,不過沒有生命危險,等麻醉藥效過了就會醒。”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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bsp; “不過是boss的胃還是有不小的問題,可能會影響到他以後的生活,最關鍵還是要注意飲食和作息規律。”
“滴酒不能沾,一點菸都碰不得。”
江唸白微怔,“已經這麼嚴重了嗎?”
“嗯,boss當初胃穿孔進過醫院,醫生已經再三囑咐過了,可是boss不肯聽,這麼作弄着自己的身體,遲早會垮掉的。”
“……”她看向房內,正躺在病牀上的陸遲年,眼底複雜至極。
“我還要去給boss辦手續,還有那個開車的司機身亡了,我也得去處理下身後事,江小姐,這裏交給您照顧了。”
“好。”江唸白點點頭。
梁森走了,江唸白纔敢靠近,坐在病牀旁的椅子上,看着牀上昏睡不醒的陸遲年,她鼻尖一酸。
她還是不回來的好,一回來,好像所有的黴運都降臨到了他身上。
她該怎麼辦啊?
明明好不容易纔慢慢學着遺忘,在那生死存亡的一瞬間,她強自按壓着的愁緒又涌現了出來,她當時是真的害怕那個躺着出來無法再站起來的人是陸遲年。
當她以爲那個人是陸遲年時,她心底的恐懼和沉痛一瞬間涌上心頭,差點將她壓垮。