江唸白僵了會兒,不敢亂動。
陸遲年的手落在她後背,有一下沒一下的撫摸着她脊樑背。
屋內只亮着一盞暖燈,燈光昏黃幽暗,生生營造出了一種曖昧氛圍。
兩人的影子幾乎融爲了一體,江唸白趴在他胸口。
那顆浮躁不安的心臟,似乎漸漸平靜下來了。
大腦放空的那一瞬間,江唸白說,“陸遲年,我願意再給你一次機會。”
“只希望這一次你不要再辜負我了。”
陸遲年手一頓,似乎是沒能反應過來,大腦自她說出願意再給自己一次機會的時候就當機了。
“你剛剛說的是真的?”
“嗯。”江唸白妥協了,“每個人都能看得出來我對你餘情未了,既然這樣,我也不想繼續折磨自己。”
“所以我再給你一次機會,要是你再辜負我,我就永遠離開這裏,永不相見。”
陸遲年如獲至寶般將人摟緊了些,擱在她後背的手微微用力,“我不會再辜負你的,這次我會好好待你。”
“你肯相信我,肯原諒我,這對我來說,是難能可貴的事。”
“打住”江唸白說,“我可沒有原諒你,我只是說可以再給你一次機會。”
“當然有試用期,試用期內你的所作所爲要是不合格的話,我一樣會踹了你。”
想通了,江唸白覺得通體舒暢,一直以來壓在心上的那顆大石似乎挪開了。
她勾起脣角淺淺笑着,“主導權在我這裏,懂嗎?”
“嗯。”
不一會兒,陸遲年動了動,調整了下位置,旋即翻了個身。
即便是看不到,他也能在腦海裏勾勒出她的輪廓。
深深印刻在他腦海中的是她眉含春色,媚態橫生的模樣。
他低下頭,吻落在了她下巴上。
一點點的試探着往上,灼熱的吻落在她脣角,輾轉流連在柔軟的脣瓣上。
“唔……”
江唸白手腳被陸遲年壓制着動彈不得,她氣不打一處來。
就知道對陸遲年這種人就不該心軟,一心軟,他就會得寸進尺。
輕而易舉的便撬開了牙關,竭力汲取着蜜津。
大腦漸漸因爲缺氧而變得無法思考,好不容易被鬆開,江唸白大口大口的喘息,呼吸着新鮮的空氣。
“陸遲年,你別得寸進尺!”
“得寸進尺?”
“混蛋!你別壓着我!”
“我看不見”陸遲年委屈道,“不知道該如何起來”
“……”
“你是看不見又不是手腳斷了,怎麼就起不來了?!”
陸遲年確實是有心想逗弄她,原本想淺嘗輒止的,大腦內一旦開始自動回味起那蝕骨的纏綿,就無法控制了。
他手在她腰側輕輕摸着,“確實起不來,因爲你身子太軟了。”
他一邊說,一邊熟練的將手從她衣襬鑽了進去。
手觸及那滑膩的肌膚就愛不釋手了,順着玲瓏有致的曲線遊走。
身下人怒不可遏的話都被他悉數吞下,江唸白再不滿也只能嗚咽着。
漸漸的身子軟了下來,她沉溺其中時,主動伸手勾住了陸遲年的脖子。
彼此氣息紊亂,只能遵循着本意一步一步淪陷。
舊屋外,傅怡偷笑了一聲。
“你是不是又給他們下藥了?”陸振豪有些無奈,當初她就是這麼下藥算計了一次江唸白跟自家兒子,如今又故技重施。
傅怡高深莫測的搖了搖頭,“我就是分別在阿遲的酒裏跟端給念念的湯里加了點助興的東西,配上這舊屋子裏的薰香,只要他們自己彼此有情意,肯定會意亂情迷。”
“你就不怕明早上他們醒來會責怪你?”
“這次跟上次不同”傅怡信心百倍,“上次的藥是烈性藥,這次是助興,而且很難察覺到。”
“他們明早上醒來只會認爲是自己意亂情迷了,不會想到是有藥物作用。”
她說的是真的,這次給他們弄得是激發荷爾蒙的迷藥,他們無論做了什麼都是在意識清晰的情況下,上次那完全是被藥物控制了,本能的要找個人排解。
“好了好了,看樣子事情是成了,我們也趕緊走吧”傅怡趕着陸振豪離開,生怕在這裏站久了會驚擾到屋內的兩人,到時候雞飛蛋打可不好。
她還等着抱孫子,當然得想點辦法讓陸遲年將江唸白就地正法。
“你啊,以後小輩的事可不要這麼插手管了。”
“你當我樂意管啊?”傅怡沒好氣的說,“還不是因爲你兒子這麼不爭氣,都這麼久了還沒點進展,我要是不用點手段,我怕等到我死那天都抱不到孫子!”
陸振豪對傅怡是無可奈何
他帶着傅怡走了,屋內的兩人因爲薰香的作用,腦子越來越迷糊。
江唸白幾乎是手腳並用的纏上了對方,衣物散亂了一地。
光影浮動,暗香沉了一室。
兩人自動自發的滾到了最溫暖的地方,江唸白窩在陸遲年懷裏。
隔天早上醒過來的時候,她覺得身子格外的不舒服。
看了一眼,想起來昨晚上她大膽的舉動,跟陸遲年做的事,臉頰羞紅。
不着寸縷的窩在對方懷裏,兩人都是睡在了厚厚的毛絨地毯上。
身上緊緊只蓋着一件男人的衣服,她縮頭縮腦的坐了起來。
她一動,陸遲年就醒了。
顯然也記得昨晚上的事,他睜開眼睛時。
還僵愣了會兒,微微眨了眨眼睛。
再次睜開時,他發現似乎能看到一絲絲的光影,只是看不清楚。
看到坐起了身,背對着自己的人。
陸遲年伸手去拉她時,眼前又恢復了一片寂暗。
冷不丁被拽住的江唸白嚇了一跳,看都陸遲年已經醒了,正睜着眼睛看自己。
江唸白無比慶幸他現在瞎了,看不到自己的狼狽跟囧態。
“你…你醒了啊”
“嗯。”
陸遲年從那失落中回過神來,鬆開了抓着她的手,慢慢的撐着坐起了身。
“昨晚上的事,我會負責,還有…你說的話,作數嗎?”
“什麼話?”
江唸白正滿房找自己的貼身衣物,是真沒想起來昨晚上說了什麼。
她這隨口的回答,讓陸遲年臉色徹底黑了下來,“難道你是在耍我?昨晚上你說你願意給我一個機會,睡了一覺起來就要翻臉不認人了?”
這話聽着怎麼這麼像是在指責她始亂終棄,睡了人就不認賬了?
江唸白僵了僵,回過身看他,“我昨晚上說的話是真的。”
不然也不會這麼大膽的跟他做這種事了,說來也奇怪。
她怎麼會這麼大的膽子主動去迎合陸遲年?還那麼熱情?
江唸白回想起昨晚上一幕幕,都想給自己一巴掌了。
匆匆忙忙的找了衣服穿上,順帶將衣物扔給了陸遲年讓他穿上。
她說,“昨晚上的事,也不用說什麼負責不負責的了,你連我的試用期都沒過,就別想其他多餘的事了。”
“試用期有多久?”
“不知道”江唸白頓了頓,直勾勾看着他,“總之我什麼時候說合格,你就合格了,試用期沒有具體時間,你要是不願意,我也不會勉強你。”
“我願意”好不容易纔換來了這種機會,陸遲年斷然不可能放過。
“我當然願意,不管試用期有多長,我都能接受。”
“既然這樣,那我也沒什麼可說的了。”江唸白覺得身子黏膩着格外不舒服,只想找個地方洗澡,她問,“我想先去房間洗澡,可以嗎?”
“陸阿姨他們會不會已經起來了?”
“我帶你從側門進”陸遲年是知道江唸白臉皮薄,他們兩個人現在肯定是狼狽不堪的。
明眼人一看就知道他們做了什麼,所以江唸白怕被陸家其他人撞到,丟人。
故而特意問問陸遲年,現在聽說可以從側門進,江唸白當即就上前扶着陸遲年出門。
陸遲年將她帶回了自己的房間,趁着江唸白去洗澡了,他囑咐傭人拿一套乾淨的女裝過來。
江唸白赤着腳在房內走動,她洗完,陸遲年就進去了浴室清洗。
她無意間看到了書架上擱置着的盒子,伸手取了下來。
打開盒子,發現盒子裏的相片都是被撕開了後又黏上去的。
要不是現在看到,江唸白都快記不起當初的自己長得究竟是什麼模樣。
幾乎沒有她跟陸遲年的合照,他們之間總是隔着不遠不近的距離。
無法靠近,也無法融合。
過去十年,陸遲年的眼光從來都不會落在她身上,不管她爲陸遲年做了什麼,他都不會正眼看自己。
十五年後,她守了這麼久的感情終於是出現了一絲曙光。
陸遲年他最終還是回頭了,看到了自己。
這一路走的這麼不容易,江唸白現在回想那經歷過的他一切,還覺得像是在做夢。
聽到動靜,江唸白慌亂的將相片放回了盒子裏,將盒子蓋上,拿着預備重新塞回書架上。
“怎麼洗得這麼快?”
“快嗎?”
“嗯!”江唸白看着他,見他雙眸無光,暗暗鬆了口氣。
其實陸遲年看不見了也好,這樣他就感受不到自己的狼狽和困惑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