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嗯,我確定他不會傷害我”江唸白篤定道,“你看我現在不還是好好的嗎?你相信我,哪怕我現在留在這裏也不會受到影響,倒是你,如果被他發現你來過,或者發現你在這裏,只怕會出事,你現在也解不開這鎖鏈,不如先回去,回去後在從長計議,我在這裏等你。”
“好”陸遲年思來想去,也只剩下這個方法了,他現在無法將江唸白帶走,她腳上的東西如果取不下來的話,他們兩個人都沒辦法脫身。
還不知道那個人什麼時候回來,自己赤手空拳也難以抵擋對方有武器。
如果是自己一個人也就算了,偏偏還有個江唸白,他還要保護江唸白,自然不能讓江唸白陷入到危險中,現在只能暫時先離開這裏,再另外想辦法營救江唸白。
“念念,你等我”
“嗯,我會等你的”江唸白是沒想到自己一覺醒來會見到自己最想見到的人,看到他活生生的站在自己面前,那一刻,江唸白心底被一種莫名的情緒充盈了心臟,她主動湊上前親了親陸遲年脣角,“我一直都在等你。”
陸遲年是不想走的,他想多跟江唸白待一會兒,想將她一起帶回去,好不容易纔找到她,他想多看看江唸白。
江唸白催促着他離開,他也只能將東西放回原地,暫時先離開這裏。
他走後,江唸白才鬆了口氣。
不是她不想跟陸遲年走,而是這腳銬一時半會兒的解不開,又沒有鑰匙,加上不知道徐子文什麼時候會回來,她不希望陸遲年跟徐子文撞上,因爲徐子文手裏有槍,陸遲年什麼都沒有,她怕陸遲年喫虧,更怕徐子文會帶着自己再一次轉移陣地。
惴惴不安的待在房間內,屋內安靜的彷彿掉根針都能聽得見。
當她聽到有房門聲的時候,背脊都發寒,垂眸縮在牀頭坐着。
不一會兒,臥室的房門就被打開了。
徐子文看到江唸白乖巧的縮着坐在牀頭,才安了心,提着外賣進屋,輕輕擱置在牀頭櫃上,“東西買回來了,你想喫就喫點。”
“嗯”江唸白一直都很安靜,從被江城天算計後,被徐子文代爲看管開始,她就一直是寡言少語,很少跟徐子文說話,最常做的事就是獨自一人坐着發呆。
所以徐子文並沒有注意到江唸白的異樣,他只將東西放下後就走了。
房門一關上,江唸白才鬆了口氣,拍了拍胸脯,心臟都快嚇停了。
她就怕被徐子文發現有人來過,萬一被發現了,徐子文肯定會將自己帶離這裏,她好不容易纔回到榕城,好不容易陸遲年才找到自己,她絕對不會離開這裏的!
徐子文確實沒有發現家裏有人來過,他還在想今天King跟自己說的事。
他以爲King還在國外,沒想到King居然回國了。
現在有任務需要他跟瑟琳娜配合,自從上次的不愉快之後,他幾乎沒見過瑟琳娜,今天見到瑟琳娜,她似乎並沒有受到影響。
之前,收到了King給的答案後,徐子文是很想快點結束這邊的事情離開。
可是現在,他忽然間不想離開了,是因爲江唸白嗎?
因爲發現自己的心變了,他開始變得做事畏首畏尾,希望時間慢一點,再長一點,也好能夠以這種方式跟江唸白相處的久一點,雖然不是情人。
“你應該明白,我給你的時間已經夠久了,在這段時間裏你還沒有將自己的私人事情處理完善,那怪不得我,繼續拖沓下去,就別怪我不客氣了。”
這是King給他的最後通牒,他已經沒有多少時間可以浪費了。
現在King都到了榕城來,說明這次的任務是迫在眉睫,自己必須跟瑟琳娜一起去完成。
King的手段他們都見識過,自然不敢違背King的指令。
思及此,徐子文神色複雜的看了一眼緊閉着的臥室門,如果自己真的得離開,那麼是不是應該將江唸白歸還,還是說將她交給江城天?
徐子文這一夜都沒有睡覺,坐在客廳沙發內抽菸,愁緒萬千。
他不知道該怎麼處理這件事,生平第一次會猶豫,會想要退縮。
這種情緒是他最不應該擁有的,如果真的被King察覺到自己因爲某個人而動搖或者產生了要離開組織的想法,只怕King也輕饒不了江唸白。
King讓他儘快將人處理了,死活不忌,總之他沒有多少耐性等着自己慢慢將私人事情處理完畢。
徐子文這一個晚上都沒能想出來妥善解決的方法,知道要離開,他心底竟然萌生了一種名爲不捨的情緒。
他也很慌亂,這種慌亂不能夠被別人發現,只能深深隱藏起來,要是瑟琳娜在King亂嚼舌根,那麼江唸白勢必會成爲King要剷除的對象。
有一點,瑟琳娜說的是對的,King是不會允許有人能夠左右他們情緒的。
因爲他們不需要多餘的情感,只需要將真實的情緒和良心都拋卻,只要能夠按時完成任務纔是最重要的。
哪怕King下了最後通牒,徐子文也沒有聯繫過江城天,私心裏,他是不願意將江唸白交出去的。
外邊天亮了,徐子文才算是清醒了點,眼底佈滿了紅血絲,眼窩青黑,原本光潔的下巴上冒出了一層青色胡茬。
他還是會給江唸白準備三餐,這一整天他都沒有離開過公寓,一直在公寓內待着,晝夜交替,到了深夜的時候,徐子文將冰箱裏的啤酒都拿出來了,喝的酩酊大醉。
他有很多的事想做,現在也該做個了結了。
King那邊無法交代,他不能一直這麼拖下去,這樣下去,只會惹怒King。
徐子文喝多了就趴在沙發邊睡了會兒,半夢半醒間覺得熱,扯開了衣服,脫下了外套只穿着緊身的工字背心。
他爬了起來,按着痠疼的額角,迷迷糊糊的往裏走。
開了臥室門後,就直接進屋了。
江唸白是被關門聲吵醒的,其實她就沒怎麼睡,尤其是在陸遲年來過一次以後,她就很難睡得着,總在想陸遲年什麼時候會過來。
現在聽到關門聲,她便立刻睜開了眼睛,看到徐子文搖搖晃晃的朝着自己走過來,江唸白下意識的往後縮了縮,“徐子文?”
“你……”徐子文醉眼朦朧的想看清楚眼前的人,看到她的模樣後,徐子文便直接朝着她走了過去。
他就在江唸白身邊躺下,驚得江唸白拔腿就想跑。
徐子文是喝多了纔會睡下來,他也沒管江唸白,翻身就睡了。
江唸白確認他沒有其他動作後,才安下了心,沒有繼續掙扎。
輕手輕腳的下了牀,慢慢挪步到了牀邊的沙發椅上坐下。
外邊月朗星稀,距離上次陸遲年過來也有一天了,不知道陸遲年是不是還在想辦法將自己帶走。
江唸白看着外邊出神,輕輕嘆氣。
手肘抵着扶手,手掌託着下巴,望着外邊,眸色空洞枯竭。
她很想念孩子,每當深夜就十分想念自己剛剛出生的孩子,她想要抱抱他,親親他。
江唸白自己都不知道自己是怎麼睡着的,靠在沙發椅裏就窩着睡了,徐子文醒過來的時候,看到的就是江唸白極其不舒服的靠在沙發椅裏睡覺,黑眸一凝,他翻身下了牀,赤着腳過去。
有點不太想吵醒她,半蹲在她面前看她,這麼恬靜的睡顏,以後恐怕很難見得到了。
他將人抱了起來,抱回了牀上,又扯過了被子給她蓋上,這纔出了房間。
昨晚上也不知道爲什麼就到了她房間,喝多了腦子就迷糊,他完全是憑藉着本能找過去,現在看到江唸白寧願縮在沙發裏睡一夜也不肯好好的躺在牀上休息,徐子文心底也很不舒服。
可是又能怎麼樣?他們之間本就不可能,而且她對自己也沒什麼想法。
想清楚了這一切後,徐子文反而釋然了,開始收拾起屋內的酒瓶子,收拾乾淨後,徐子文才考慮着要將江唸白送走的事。
江城天一直都沒有聯繫過自己,他也不知道江城天是個什麼意思。
不過他大致可以猜到,如果自己想要離開,那麼江城天肯定會找另一個人來看管江唸白,其實結果是沒有變化的,不過是換了個人罷了。
只是現在徐子文不太想讓其他人跟江唸白朝夕相處,而且江城天找來接替的人萬一不是什麼好品性,只怕江唸白會要喫虧,他在想自己要不要乾脆將江唸白一起帶走,或者將江唸白還回去。
帶走又能如何呢?江唸白只會更加怨恨自己,因爲自己的決定很有可能會讓她更加遠離自己的所愛和自己的孩子,徐子文也不知道該怎麼做對她纔是最妥當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