自打結婚後,陸遲年說話是越來越沒有個準頭了,她幾乎都要懷疑眼前的這個人是不是換了個芯子,不然前後差距怎麼可能會這麼大?
轉念一想,江唸白覺得有可能是因爲自己當初被陸遲年虐習慣了,導致現在陸遲年對自己示好,對自己疼愛有加都不習慣了。
她總覺得自己和陸遲年就是相愛相殺的一對,雖說之前自己喫的苦頭挺多的,但是好像也沒有給她的生活造成很大的影響。
當年的事一點一點的浮出水面,江唸白越是瞭解過去的事,就越是心寒。
合着她一直以來的愧疚都是不必要的,因爲真正應該愧疚的人恰恰是個早在幾年前就應該死去的人。
江城天的迴歸給她的人生帶來了不小的衝擊,她幾乎快要開始懷疑自己所經歷的那一切究竟是真實發生過的,還是自己臆想出來的。
尤其是現在平穩安定的生活讓她忘乎所以,每次看到對自己溫柔相待的陸遲年和健康成長的寶寶,江唸白的心就愈發不能平靜,思緒也更加紛亂,難道當初的那一切都沒有真實發生過,都是自己憑空捏造出來的嗎?
“陸太太,在我懷裏你還有空想其他事?”陸遲年看到江唸白在發呆,心底格外不滿,他還在江唸白面前,江唸白就已經開始無視他想其他的事了。
難不成,現在自己的存在感對她來說很低微?
思及此,陸遲年更加用力的箍着她腰身,江唸白一怔,回過神來,“別鬧了!”
她推攘着陸遲年,“快起開,我要收拾東西下班了!”
之前還沒注意,現在才發現時間差不多了,該下班回家了。
她無心跟陸遲年打情罵俏,只想快點回去。
陸遲年鬆開了她,在徹底放開前,他還得寸進尺的在她脣上用力咬了一口。
他本來可以不用來公司了,要不是因爲江唸白還在公司待着,他可能就直接回家去了。
特地跑來,就是爲了來接江唸白。
江唸白收拾了東西后,跟着陸遲年一起下樓,上了車。
在開車回家的路上,陸遲年開口解釋道,“程安琪是我的大學同學,以前是同一個社團的,比我們要大兩屆。”
“哦”她已經猜到了,陸遲年根本不需要多此一舉的跟自己解釋這個,她知道程安琪跟陸遲年是大學校友,也知道她這次回來是爲了陸遲年,很明顯,程安琪到這兒來就是來者不善。
可以說程安琪對陸遲年是抱着私人情感的,所以才刻意跑來公司找他。
好在陸遲年對這個大學的學姐沒有什麼特殊的情感,她側眸看了陸遲年一眼,“你不用跟我解釋,我知道你和她之間什麼都沒有。”
她又不是傻子,陸遲年當初橫豎是追在安妍身邊不離不棄的,忽然間冒出來的這個女人頂多只算是個炮灰,她對陸遲年有所圖謀,陸遲年對她卻沒有那種情感。
陸遲年看了她一眼,也只看了一眼便立刻將視線轉回了前邊車道。
一路無言,回到家後,江唸白的第一件事就是去書房,陸遲年連話都還沒來得及說,江唸白就已經上了樓竄沒了影。
他只能無奈輕嘆,在身後看着江唸白爬上樓去。
這段日子幾乎每天都是這樣,江唸白不管做什麼都跟趕着要去打仗一樣,匆匆忙忙的,生怕來不及。
陸遲年有時候都覺得自己纔像是個祕書助理,江唸白就是他要伺候着的主子,做什麼都要自己去給她弄好弄妥善了,她才肯動。
她要做什麼,陸遲年不會阻撓,反而還會盡力幫助她。
這次出差,陸遲年也帶着江唸白,江唸白和陸遲年的票是頭等艙,跟着來的其他人買的票則是經濟客艙。
江唸白是一大早被陸遲年給吵醒的,原本她也沒想要跟着一起來。
“你們這次出差的行程不是早就訂好了嗎?他們都在,你多帶着一個我來,會不會讓其他人覺得心底不舒服?”江唸白是不理解陸遲年爲什麼要捎上自己。
他們這次的行程是早在一個月前就訂好了的,人數也早就決定好了,結果陸遲年臨時把自己給抓來,難道就不怕其他人心底有想法嗎?
“陸太太,我纔是上司,他們是不是有想法跟我們沒有關係,覺得做不下去了就辭職離開,我也不會阻攔。“陸遲年淡淡的回了一句。
他不需要在意其他人的想法,別說是這次將江唸白帶着一起出差,就算是以後他想要出差帶着江唸白,旁人也不敢多說什麼。
什麼亂七八糟的東西?成天胡思亂想,想象力要是這麼豐富,那不如去寫劇本。”
“……”江唸白捂着額頭,瞪了他一眼。
她還想着趁着陸遲年這幾天出差,自己可以好好休息,也可以好好放鬆下,誰曾想這個混蛋不止昨晚上詐了自己一回,說是這一走就是好幾天見不到,差點被折騰死她。
結果今天一大清早她就被陸遲年從被窩裏抱出來了,說是要帶她一起去出差。
她想殺人的心都有了!
這個混蛋!
江唸白脾氣一上來就不大想搭理陸遲年,扭着身子,側過頭,原本還睜着眼睛看着窗外雲層縹緲,席捲而來的睏意將她拉入了無底深淵中,她很想睡覺,眼皮子也越來越沉,閉上了眼睛睡着了。
昨晚累得慌,所以這一整天江唸白都沒有什麼精神,一直在昏昏沉沉的睡着。
等她睡醒,飛機已經落地了不說,他們還已經到了落塌的酒店了!
她醒過來的時候是躺在酒店的大牀上,赤着腳下了牀,落地窗外是無垠的大海,她站在窗邊看了很久才挪動腳步去找陸遲年。
剛從裏間出來,就聽見了男人低沉醇厚的嗓音,他正流利的用英語跟人對話。
怎麼說,江唸白也在國外待了三年,對他口裏所說的話,她還是聽得懂的。
大致本意就是跟生意有關,陸遲年在跟人談合作的事。
見到他正忙着,江唸白也就沒有去吵她。
陸遲年看到她醒了,擡手指了指沙發,意思是讓她坐在沙發上等他一會兒。
她一想起昨晚上陸遲年這個騙子欺騙自己的事就氣的牙癢癢!她纔不會過去!
江唸白輕哼了一聲,扭頭又進了裏間,陸遲年看着愣了兩秒,脣角不可抑制的微微上揚起淺小弧度。
她這是在跟自己鬧脾氣?因爲昨晚上的事,江唸白從早上醒來跟自己去機場,一路上就沒怎麼開口跟自己說過話。
他這邊還忙不開,不能去找江唸白。
江唸白拿了衣服後就去了浴室泡澡,睡了這麼久,她都覺得脖子疼腰也酸,加上昨晚上長時間的折騰,差點沒要了她的老命。
剛在浴缸放好了水,江唸白就脫了衣服。
被熱水包圍的那一刻,全身的痠軟被緩解了,她坐在浴缸裏邊發呆。
他們訂的酒店是港城最有名的一家全景酒店,尤其是在頂層的總統套房,幾乎是露天形式的,可以透過特殊材質的玻璃看到外邊的景色。
這種玻璃材質是被特殊定製而來,坐在裏邊可以看清楚外邊的秀美景色,外邊卻看不到裏邊的動靜。
她躺在浴缸裏,靠着浴缸邊沿,仰頭看着薄雲縹緲的天空。
這幾天港城和榕城一直在下雨,沒想到今天放晴了。
她輕輕呼出了一口濁氣,清眸迷濛,染上了些許霧氣。
“陸太太,你的日子過的似乎很愜意啊”
突兀的男人嗓音驚醒了江唸白,她一怔立刻便反應過來,雙手環抱於胸前,身子下沉將自己整個藏在浴缸水池裏。
陸遲年看着她防備的動作覺得好笑,“你全身上下我哪裏沒見過?”
“那也不行!”江唸白輕哼了一聲,“你快點出去!”
陸遲年半蹲在浴池邊,手伸到了浴缸裏,江唸白更加害怕的往後縮了縮,激盪起了水波,漣漪陣陣。
他只是伸手在水裏探了探,根本沒有伸多長下去……
在江唸白戒備的目光下,陸遲年起了身,“水涼了,別泡得太久。”
他知道昨晚上江唸白累的厲害,所以現在,他不會去折騰江唸白,之所以會闖進來是因爲江唸白在浴室裏待的太久了。
陸遲年出去了後,江唸白才鬆了口氣。
還好他只是進來看看,沒有做什麼過分的事。
江唸白在浴缸裏多待了一會兒才起牀,爬着起來後裹着浴巾出了門。
“陸遲年?”她試探着喊陸遲年的名字,接連喊了幾聲都沒有人迴應。
奇了怪了,人跑哪兒去了?
江唸白在房內找了一圈都沒見到陸遲年,她嘆了口氣,回裏間去拿了衣服穿好。
這男人不聲不響的就走了,也不留下個隻言片語,難道不知道自己會擔心的嗎?
打電話也打不通,江唸白只能坐在沙發上等着他,沒成想,這一等就是幾個小時,陸遲年是晚上十點纔回的房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