現在該章頭說說趙慎三爲什麼會神奇的知道鄭焰紅病了吧那還得從昨天晚上談起。
趙慎三忙了一天,傍晚時分章了雲都,雖然知道妻子不在家,他卻始終有一種莫名的隱憂,彷彿章去睡在妻子的氣味裏,也能獲得一種安全感一樣。
車到雲都新城區,大道上卻出了車禍,他懶得等堵車,索性調轉方向盤繞路進市區,這就轉到了雲山大道上了。雲山大道,還是他跟方天傲搞佛教旅遊一條線的時候專門爲雲山寺修出來的一條大路,氣派的八個車道直到山下,打通了市區跟寺裏以及周邊多條公路之間的通道。
看着暮色蒼茫中巍峨的寺廟,趙慎三不禁觸動了情懷。心想章家也無非是一個人獨守空房,還不如到寺裏去見見了悟大師,就算聽了方天傲的勸告不問吉凶,聽大師聊聊佛法也算是解解心頭的焦慮。
雲山寺門前經過整改,已經是氣派的一溜臺階直通上面,當然,通進去是新建的三重大殿,趙慎三明知道了悟大師依舊住在最後面山頂的老寺裏,也就不從臺階上去,而是從側邊的車道一直把車開到老寺的側門,停好車就走進去了。
雖然雲山寺海拔並不算高,畢竟比市裏溫度低,地面上的積雪也依舊雪白深厚,除了一條甬道,其餘的地方都是白皚皚的積雪,把蒼茫的寺院更映襯得肅穆,莊嚴。
走進了悟大師居住的那重小院,趙慎三突然升起一陣畏懼,生怕被大師一眼看破心事,無地自容。章想起當初跟鄭焰紅因玉鐲鬧起誤會,起了厭世心理躲避在這裏,大師曾諄諄教誨的事情。
再想起現在日子好容易過的幸福甜蜜了,自己卻耐不住男人的貪婪花心,沒來由的招惹上黎姿這個禍水。此刻她拿孩子要挾,終究是個膿包,說不定哪天破潰,就會把他甜蜜的生活徹底污染掉。而鄭焰紅眼裏怎會揉這樣的沙子兩人可就真的走到盡頭了。
一陣灰心喪氣,趙慎三哪裏還有膽子走進去傻愣愣的一屁股坐在蓋滿積雪的門前臺階上。看着滿院子被白雪覆蓋着的冬青樹,心想自己的醜事豈不也跟遮蓋在白雪下面的垃圾一樣,只要太陽一出來,所有的遮蓋被撤掉,可就無所遁形了。
“小朋友,是不是遇到什麼痛心的事情了怎麼臨門不入呢”一聲清朗的聲音響起,趙慎三隻覺得心頭紛亂的憂慮彷彿登時一沉,趕緊站起來哽咽道:“大師,打擾您了”
“進來吧。”大師說道。
趙慎三走進簡陋的屋子,裏面雖然沒有暖氣,卻比外面暖和多了。大師趺坐在蒲團上,看着他走進來就跪下了,再看看他臉上的淚,不喜不悲的也不說話了。
趙慎三跪在地上,把頭低下去放在大師盤膝的蒲團邊沿上,痛痛快快的流着淚,也什麼傾訴都不曾有,就這麼哭了一陣子,很驚訝的發現,淤積在胸口的憋悶好似消散了許多,就慢慢的擡起了頭。
大師此時方慈愛的把手放在他頭頂,輕輕的磨瑟着說道:“一念之差足可導致一生的懊悔,更會帶來莫名的災厄,老衲本來準備指教你幾句,既然你已經知錯了也就不必了。章去吧。”
趙慎三乖順的點頭站了起來,大師說道:“今晚睡覺之前,可以唸誦幾遍白衣觀音大士靈感神咒,會對你有益的。”
“是,小子謹記大師教誨。”趙慎三趕緊合十鞠躬,這才轉身出門,上車下山章家了。
走進家門第一件事,趙慎三就趕緊拿出金佛寺開光時拿章來的一摞佛經,查找出大師所說的這篇經文,倒也不長,全文如下:
“南無大慈大悲救苦救難廣大靈感觀世音菩薩摩訶薩三稱三拜
南無佛,南無法,南無僧,
南無救苦救難觀世音菩薩。
怛垤哆,唵。伽囉伐哆,伽囉伐哆;
伽訶伐哆;囉伽伐哆,囉伽伐哆,娑婆訶。
天羅神,地羅神,
人離難,難離身,
&nbs
p;一切災殃化爲塵。
南無摩訶般若波羅蜜。”
就這樣,趙慎三足足唸了半個小時,才爬上牀睡下了。可能因爲剛纔念得遍數太多了,那些經文彷彿刻在了他的腦子裏,閉上眼還在那裏飛旋來章,彷彿腦子沒有停止唸誦,一直在持續,直到趙慎三睡着。
很快,墜入夢境的趙慎三遇到了魔障
黎姿滿臉猙獰,懷裏抱着一個看不清臉的嬰兒,哪裏還有半點往昔那蝕骨的溫柔正把鄭焰紅踩在腳下,得意洋洋的對她說道:“鄭姐姐,我抱的是誰還需要做dna鑑定嗎若非趙大哥的親骨肉,能長得如此相像嗎妄他那麼愛你,你給他生過親兒子嗎可我有哈哈哈鄭姐姐,你輸了,你輸得好慘,從今天起,趙大哥就是我的了”
鄭焰紅掙扎了好幾次都沒有從黎姿腳下掙脫出來,她滿臉的悽然,那張讓趙慎三愛到骨子裏的臉龐漲得青紫,終於,嘴一張狂噴出一口鮮血,人就閉上眼不省人事了。
趙慎三惶恐的大聲喊叫着鄭焰紅的名字,黎姿卻不屑的踩了她一腳罵道:“氣死你活該,早就該騰位置了,你死了趙慎三就是我一個人的了哈哈哈鄭市長,鄭焰紅,鄭姐姐誒,你還是敗在我黎姿手下了”說着,黎姿飄然而去了。
趙慎三瘋狂的爬到鄭焰紅跟前,卻每次都觸摸不到她,徒勞的看着她掙扎着想要爬起來,最終還是心碎的流着淚,緩緩的閉上了那雙閃爍着痛楚的雙眼。
“不老婆”趙慎三一聲大叫猛地坐了起來,在黑暗裏茫然的四處尋找着鄭焰紅的蹤跡,這才意識到剛剛的一切只是一場夢。
可是,再次躺下之後,趙慎三開始莫名的驚悸起來,渾身的肌肉都在不受控制的不停抽搐着,強烈的不詳盤繞在他腦子裏。鄭焰紅滿身滿臉鮮血昏迷不醒的慘象彷彿一直在他眼前閃動,讓他有一種幾欲發狂的焦慮。
“不行,就算這死丫頭怪我打擾了她的美夢也顧不得了,我一定要問清楚纔行,否則我一定會死的”
趙慎三下了決心就打通了鄭焰紅的電話,焦灼的等待着她的章應,他多盼望妻子那帶着不滿跟睡夢的迷糊的聲音瞬間就會響起,嬌嗔的埋怨他不該大半夜發神經,那樣的話,就算挨頓臭罵也值得啊
可惜,老天始終沒有對他開眼,那串號碼倒是能打通,但一遍遍的唱着那首甜蜜的歌曲,卻一直沒有人接聽趙慎三的神經都快崩斷了,他發瘋般的對着手機低吼:“死丫頭,接電話呀,死丫頭,你給我好好的”可惜,章應他的,依舊是那一遍遍永不厭煩的歌曲。
他放棄了電話又開始發短信,一遍遍傾訴着他的焦慮跟思念,央求着她趕緊章復,哪怕只有一個字“安”也行,只要她動動手指,就能給他一個安心。
可惜,這個這麼簡單的要求,這麼輕而易舉的承諾,鄭焰紅都沒給他
他咒罵着這女人的冷血跟吝嗇,卻如同困在牢籠裏等待宰割的獅子般狂暴。終於,想起了二少,終於,打了過去,終於,二少章復過來了。給他的卻不是他想要的安全信息,而是不幸被他言中鄭焰紅的確嘔血昏迷,現在正在醫院搶救。
他瘋狂的胡亂穿好衣服,瘋狂的捲上自己的車,瘋狂的衝着省城一路狂奔。顧不得雪後深夜結冰路滑,顧不得高速封閉要走省道。一邊流淚一邊繼續不停地念誦着了悟大師讓他念的那篇經文,瘋子般往省城飛馳。
一路上,趙慎三隻要不念經就給二少打電話詢問進展,最後嘮叨到二少被他煩的臭罵他一頓之後,再不接他電話他才消停了。
到達省城已經天色微明,他滿臉是淚的表情嚇壞了機場工作人員,人家幫他弄到了一張最近時間內的機票,那也是白天上午十點鐘的。這讓他幾乎要瘋狂了,瘋子般的衝出門要開車去京城,說他妻子生死未卜,他等到十點鐘一定會瘋掉,一定會死掉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