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咽口唾沫說:“我覺得喫人是謠言,像剛纔白衣女人那麼漂亮,像個仙子似的,怎麼可能對人肉下得了嘴?”
左嫽登時嗚哇一聲說:“你別說的這麼噁心好不好?還提你的仙子,腦子是不是進了雨水?”
我望着悽迷的雨霧嘆口氣說:“進不進雨水不重要,重要的是死前如果都沒看到這妞兒什麼長相,真是死不瞑目啊!”
左嫽咬牙切齒地說:“我看你註定要死不瞑目了!”
我苦笑道:“大家都快死的人了,能不能不要這麼狠?”
左嫽忽然嘆口氣,問道:“如果上天給你一次活命機會,你會選擇讓給我,還是自己逃生?”
我不假思索地說:“當然讓你給了。我早就是個行屍走肉,生與死對於我來說無所謂了。”
左嫽嗔道:“不要說那麼多的理由。你就把自己當做一個對生還非常渴望的人,而有了這個機會時,你會怎麼做?”
我仍舊毫不猶豫地說:“還是讓給你啊。”
“說理由啊!”
“你不讓說理由了,我還說什麼?”我沒好氣道。
“我不讓你說什麼行屍走肉的理由,又沒說在你對生命渴望的情況下,把機會讓給我,是怎麼想的。”左嫽一直在這問題上糾纏,讓我覺得是在探測我內心對她的真正想法。
我嘿嘿笑道:“咱們是兄妹嘛,再說你救過我,有這種機會,我肯定要讓給你的,理由就這麼簡單。”
“唉……”這妞兒可能沒聽到想要的答案,長長嘆息一聲,然後再不說話了。
她嘆氣同時,我心裏也是一聲暗歎。她是個好姑娘,雖然有時性子有點兇狠,但畢竟還是善良的。她對我這麼好,如果之前沒認識林羽夕,說不定我會真的喜歡上她。可是世上哪有那麼多的如果,如果我們不是鬼車族後人,也就不可能分開了。可反過來說,如果我們不是鬼車族後人,或許也不會相遇。
人生就是個奇怪的東西,你越是渴望的,最後最有可能收穫的是失望,甚至是絕望。而你沒有期望的,卻偏偏出現在身邊。
這讓我想起一句名言,捨得捨得,只有舍纔能有得。我咋感覺是屁話,你讓我舍了最愛的人,得到一個不愛的人麼?你讓我舍了親人朋友,舍了熟悉的城市和家庭,浪蕩江湖,請問,我得到了什麼?難道只是一份可貴的經歷?
有時候,名言是用來勸人的,因爲它不適合每一個人和每一件事。我這是被逼無奈下,不捨不行,那叫忍痛割愛!
我們倆就這麼靜靜的坐在雨地裏,誰也不說話,各想各的心事。但冷風淒雨打在身上,我們倆都打了很多噴嚏,再這麼下去,非生病不可。
我暫時把心裏的那些牢騷壓下去,想辦法逃離這個鬼地方。
正冥思苦想的時候,忽然眼前人影一閃,一片雨珠濺在臉上。我心裏感到非常喫驚,這個喫人村,不會人人都像阿光和女友女子一樣超鬼魅的身法吧?
來的是傻小子阿光,渾身也淋透了,正傻笑嘻嘻地瞧着我們倆。我心裏一下鬆口氣,不用死不瞑目了。
“你跑哪兒去了,走時也不打招呼,害我們到處找你。”左嫽生氣的數落他。
這小子一耷拉腦袋,滿臉愧疚地說:“我看白衣姐姐像仙子,就追着過去看看了。誰知道被她抓住關在山洞裏,剛剛纔跑出來的。”
我低頭看了眼他的雙腳,發現兩隻腳都穿着鞋,並不是登山鞋,而是一雙布鞋。我不由皺眉,心說這小子在說謊。白衣女子不可能那麼好心,會給他換雙鞋吧?
當下板起臉問他:“給我實話實說,阿冰是誰?是不是白衣姐姐,你是不是跟她認識?”
“我不知道啊,我是瞎叫的,我跟她也不認識。”他目光有些閃爍,讓我心裏更加懷疑。
我纔要接着問,忽然白衣一閃,白衣女子悄無聲息地出現在了巨石上,站在我們三尺之外。此刻雨水將一身白紗淋透,貼在身上,透露出雪白的肌膚,讓我一下看的有點走神。他大爺瞎x的,不純潔就不純潔吧,男人長眼睛又不是出氣用的,關鍵時候養養眼,也不是犯罪。
“阿光,你還裝什麼,實話實說吧,不要浪費時間。”白衣女子聲音比之前溫柔了許多,聽起來很舒服。
阿光尬尷地點點頭,然後跟我們一笑,這笑容讓我和左嫽驚呆了,壓根沒有半絲癡傻的意味,反而讓人覺得這笑容很成熟,很陽光,很有一股男人的魅力。我靠,這小子不會一直裝傻扮呆,騙我們的吧?
“對不起,我剛纔給你們開個玩笑,其實我也是剛剛纔好的,恢復了全部記憶。”阿光又顯得有點不好意思。
我纔要說沒關係,左嫽卻冷哼一聲道:“別在我們面前假惺惺的裝好人了。你既然恢復了記憶,怎麼處置我們,現在說清楚吧。”
阿光忙道:“嫽姐你別生氣,阿冰抓你們上來,也是被逼無奈,因爲這是族規。但我們已經在村長面前求情了,他答應放你們下山,我們這是過來放你們下去的。”
“好吧,我暫時相信你,快鬆綁。”左嫽語氣還是顯得餘氣未消。
阿光繞到我背後,幫左嫽先解開繩子,這才反過頭把我繩子解開。白衣女子阿冰提起左嫽,阿光拎住我,一起從巨石上跳下來,穩穩落地。
“那個,嫽姐,還有件事要跟你說明。”阿光撓頭說,“村長雖然答應放你們走,可是有條件的,你們如果能幫他化解一場災厄纔行。”
左嫽一把揪住阿光領子,冷聲說道:“我不會答應任何條件的,要殺就殺,隨你們的便!”
阿冰閃電般地將竄到近前,將她的手打開,隨即又回到原位。這一來一去只不過眨眼功夫,好像從來沒動地方一樣。
“在泥裏村容不得你撒野,想死很容易,我一刀便會要你了性命!”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