隨着指尖的向下拖動,我的心跟着一分一分劇烈起伏着。
記者問李蘭馨:李小姐和何大公子的婚事早就向外公佈了,具體是哪天?”
“10月19日”
“爲什麼選這天呢?”
“日子是我選的,我喜歡9這個數字,諧音天才地久的意思。”
即便是隻看着一行行的文字,我也能想到李蘭馨那巧笑嫣然幸福小女人的樣子。他們本來就是郎才女貌,他們本來就是天生的一對,從我選擇沒有怨恨離開的那一刻開始,就早已知道今天的結局。
可是聽到他們結婚的日期,我還是心疼了,身體裏的血液被細細的咬噬着,漸漸的無法呼吸。
10月19日,我永遠忘不了曾經的那一天,在醫院裏,許靖軒第一次知道了他要做爸爸的消息。受過徐斌傷害的我曾經發誓不再向任何一個人提起我多年前那一夜的傷疤,可是那一天我還是對許靖軒坦白了一切。那一天我們一起經歷了從極致痛苦到極致喜悅的悲與歡,經歷了從無限黑暗走向光明的恨與愛。
那晚,他說孩子是上天賜給相愛的人最珍貴的禮物,他沒有任何的宗教信仰,但是他是一個有信念的人。他說他會用今後所有的一切向上天換取我們母子的平安。
他說他永遠不會忘記那一天,因爲有了一個孩子,我們的血脈緊緊的聯在一起,永遠也無法分開。
爲什麼偏偏是這一天?難道李蘭馨這個要求,他竟不能拒絕嗎?
輾轉反側,疲憊到了極致,竟是一夜無眠。
。。。。。。。。。。。。。。《弄假成婚。。。。。。。。。。。。。。。。。。。。
早上的時候,拿出之前才新買來的玩具放到寶寶面前,囑咐他要聽話,有和宋大嬸嘮叨了幾句,才走下樓去,剛走出樓羣,開始不放心的發慌起來。
上次是騎自行車去的,今天我找了好幾個站牌也沒看到有直通國貿的公車,看看時間還富裕,就往前又走了一站,四處尋找,好容易看到52路車離那裏還不算遠。天氣還不算熱,但是太陽卻很足,我用手抹汗,一回頭,看到了一輛嶄新的別克猛然停在了對面的便道旁,因爲動作太急,周圍的塑料袋被氣流吹起,在它的上方盤旋着。
八成又是一個剛拿到駕照的‘馬路殺手’,沒多久車來了,我擠上公車,直奔國貿。
耿波比我想象的還要小氣,全無一點紳士風度,中午喫飯也免了,在一家白吉饃的店前停車,買了5個白吉饃,他三個我兩個,外加兩瓶礦泉水解決問題。這幾天正上火,從不挑食的我,看到白花花的肥肉,嘴裏發苦,咬了幾口,不是滋味,擰開瓶子,涼水一入喉,胃裏更難受了。
開到封城的時候,已經是下午一點了,他帶着我去了一家寫字樓。客戶是一個滿頭白髮的日本來人,他的中文說的很好。需求提的很細,同樣條件也很苛刻,甚至有些刁難。光是聽他說就足足有了2個小時。
我用本子仔細的記錄着,然後說出來我的設計思想和理念。老人很喫驚,問我聯繫方式是什麼!卻被耿波攔下,說有什麼事情直接和他聯繫就好。
心裏頓時明白了怎麼回事,原來這個客戶真是耿波囤來的。看來他這個小生意人真是把一分錢的可能性都算計到了。
“怎麼了?”
“我今天在封城還有事情要辦,你自己回去吧,車票錢,下次我連這次的報酬一次打給你!”
“你怎麼提前不說?這到家都幾點了?”我急得眼圈都紅了,我兒子還在家裏等我呢。
“現在說晚嗎?”耿波不耐煩的答了一句,把我撂在了人生地不熟的車站前。空氣裏都是中國長途車站特有的味道。有‘老鄉’一口痰吐在了我的腳邊,烈日當頭,塵土混着汗水貼在臉上,一夜沒睡,心情煩躁,沒法忍受噁心,一溜煙跑進了破舊的售票廳裏。
最近的一趟走高速的長途要在2個小時才發車。現在不停拉客的空車,都是私人承包的,開起來要站站停,估計開到B市就得半夜了。
仔細想了想,還是決定做公家2個小時後的長途車。
裏面的氣味更難聞,我買票後走到車站外面。一個個小攤小販在便道上擺着小玩意。閒着也是閒着,我從大皮包裏拿出上次去耿波那的那些樣品,找了一張報紙撲在地上。這裏地處偏僻,不像大城市處處有人管,沒過多久,一些路過結伴而行的中學女生,被吸引了不少來。
可是小東小西就那幾樣,很快就賣光了。
“老闆,這個多少錢?”
“40!”
“這麼貴啊,你看這都是毛邊,最後一個呢!”
“算便宜一點給你,35好了!”我頭越來越疼,猛地站起來,眼前一陣金光,伸手把仿製的小皮包遞出去。
可是突然之間,四周都安靜了下去,我的手被一隻大掌死死的拉住,驚覺的擡起頭,看到面前的男人,我頓時驚慌失措起來。
“茜茜!真的是你嗎?”
“。。。。。”
“好帥啊。。。。。”旁邊的小女生很多驚叫。我不自然的扯了扯自己襯衣的衣角,下意識的理了理自己的長髮,聽見他熟悉的聲音,心裏的尷尬和苦澀攪在一起蔓延。
今天的我因爲要出來見人,穿了一件市場上買來的廉價白色襯衣。黑色的長褲,渾身上下都是土,臉上都是汗水。和之前那個白領麗人或者養尊處優的何家少奶奶相差甚遠,難怪他會認不出來。
他身上穿着一套筆挺的西裝,閃亮的袖口在陽光下折射出熠熠的光芒,身後停止簇新的寶馬車,英俊的臉上因爲驚訝激動更加生動。在這個城鄉結合的偏僻地方,宛如從天而降
的天神一樣。
“對不起先生,您認錯人了!”我低頭看着自己佈滿灰塵的鞋子,腳趾在裏面悶熱的瑟縮了一下。試圖奪回被他連同我的手握住的小錢夾。
哪知這一用力,卻被他拽得更緊,我想抽回手,聽見他咬牙切齒的低吼了一句,“蘇茜茜!”下一秒發生的事情,我完全驚呆了,腳下一個不穩,整個人被眼前的男人帶進了懷裏。
“仲康,你幹什麼?”我大聲驚呼,奮力的從他懷中掙扎,他因爲我口中說出的這個名字,臉上的表情更加激動了,人也漸漸恢復了理智。手上一鬆,我推到了離他幾步遠的距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