身後沒有人追來,可是我的心情更空了。。。。
“茜茜,下次生氣不許再亂跑!”
“哼,如果你讓我生氣,我就跑到一個你永遠找不到的地方。。。。。。”
“只要我想找到你,就算你跑到天涯海角也要幫你綁回來。。。。”
“世界那麼大,你到哪裏去找?”
“小傻瓜,想找一個人,總是可以找到的。。。。”
曾經那些甜蜜的話語,此時化成最悲哀的吶喊,靖軒,我們都沒有食言,可終究此生還是有緣無份。
一輛汽車駛到了我的面前。
“茜茜,你怎麼在這?”何仲康從汽車裏探出頭來。我抖動着嘴脣一個字也回答不出來。
“你哭了?”他匆忙的走下車子,盯着我看。
“你是不是病了?”
我像傻子一樣,雙耳轟鳴,漸漸的只看到他的嘴一張一合,卻聽不到半個聲音。
被他扶着坐進車子裏,車子一路前行,很久之後,我慢慢恢復了知覺。可是淚水還是沒法抑制的往下流。
“你究竟是怎麼了?”
我臉埋進手心,“我剛纔看到他了。。。。。”
“你說我大哥?”何仲康也完全驚呆了,“這個時候正是耀揚關鍵的時刻,他來這裏做什麼?”
“他讓我原諒他。。。。。”我像是夢囈般,喃喃自語。
何仲康好久說不出話來。。。。。
“結束了,今天開始,我們之間徹底結束了。。。。。。”也許這就是上天的安排,當初我不辭而別,終究是欠他一個正式的訣別。
他更加沉默了,像是能體會到我現在的心情,開車帶着我沒有馬上回家,而是在順着成蔭的大路向寺院的方向開去。
紅牆之外,傳來木魚鐘鼓,郎朗的誦經聲中,我的心情得到了片刻的寧靜。
直到夕陽西下,想起了家中等待的孩子,我才漸漸撿回了那顆遺失的心。
何仲康仔細的看着我的臉,並沒有和我談及許靖軒,只是嘆息着對我說,“天天熬夜,你看看自己都是什麼樣子了?孩子是何家的人,我有責任照顧他。你何苦這麼爲難自己?蘇茜茜,你到底是這麼你自己,還是在折磨別人?”
“仲康,你覺得我現在是折磨自己嗎?你錯了!我現在過得很踏實,很安心,不會爲自己的身份感到尷尬,也不會因爲心中總是期待而傷感。
過幾個月他就要結婚了,到時大勢已定,李家也不會再過多的爲難我們母子。寶寶也可以上幼兒園了,我也將出去找工作,一切都在慢慢變好。
如果是幾個月前我遇到你,一定不會拒絕你的幫助,可是現在我既然可以自食其力,又何必在貪圖外力給與的安逸呢?”我的目光望向車窗外遙遠的天際,“這一生還很長。。。。。我總歸是要靠自己的!從小的經歷讓我從來覺得花不屬於自己的錢,心裏不踏實。。。。”
“年輕時誰沒有爭名奪利的心,事業,女人,金錢,都是我獵取的對象,可是茜茜,自從遇到了你,我的世界才一點點平靜下來。。。。”他深深的看着我,目光清澈。
“仲康!”
他聳聳肩,笑意更深,“看到你每天孜孜不倦的擺弄着手裏的那些圖紙,拿到一百塊的加班費,臉上流露出幸福的笑容,不亞於我又買了一臺歐款最新的跑車。曾經我也心底不止一次的嘲笑過你,這麼窮,沒有見識,隨便打賞一下你,一定會讓你感恩戴德,如很多女人一樣,像個哈巴狗圍在我的身邊轉,可是你總是讓我意外。
後來聽說了你的家庭,你的遭遇,我就在想,自己不知道比你幸福多少輩,可是卻總是感嘆命運對自己的不公,總是憤恨自己擁有的太少。對很多事情都提不起興趣,經常頹廢空虛的不知所以。。。
燒錢是掩飾靈魂的自卑,女人是發泄內心的空虛,派對是一羣人的寂寞,爭名奪利是爲了向在乎的人證明自己存在的價值。。。可是直到有一天,你用你生活的方式告訴我,生活可以不在乎別人的目光,生活只是爲了尋求自己內心真正平靜的幸福。。。茜茜,是你改變了我。。。。。。”
“我?”我看到汽車後視鏡中的自己,若是以前還有些明媚動人,現在不僅打扮老土,連皮膚也曬黑了不好,人憔悴的像箇舊娃娃一樣,哪能給他帶來那麼多感慨?我猜他接下來一定是要讓我接受他的幫助,可是卻看到他眼睛彎起來,嘴角勾起一抹戲虐的笑紋,“你改變了我,就要對我負責!”
“仲康,我只能對自己和孩子負責,別人的事情我沒有力氣管了,送我回家吧。。。。”這個時候他纔是我瞭解的何二公子。平時笑裏藏針,可是也會在親近的人面前,玩世不恭沒個正形。
這天回到家裏,我就發了高燒,鼻塞流涕,嗓子乾裂到像刀剌一樣。嘴脣上都是血泡。人喫五穀雜糧,哪有不生病的,更何況,我在杭州的時候整整病了一個冬天。喫的東西都吐了出來,閉上眼睛又根本沒法睡着。
外面的天已經黑透了,平時在屋子裏跑來跑去的寶寶,只在我的腳下玩耍,一步也不遠離我。
“圓圓,你得去醫院!”我睜開眼睛,艱難的說,“剛纔吃了藥,也許一會就沒事了!”醫院是孩子去不得的地方。。我自己一個人現在連走路的力氣都沒有。
“茜茜,給那個小夥子打個電話吧,我看他對你真是不錯,這樣的男人到哪去找啊?”
我重新閉上眼睛
,“宋大嬸,那是我一個親戚,您別瞎琢磨。”
“圓圓,那你還不給他打電話,你們孤兒寡母可憐見的,有個親人在身邊幫忙,我這心也舒坦點。你們年輕人這會拿命賺錢,等到了我這個歲數,就知道這身子找你算賬的滋味了。”
“我沒事,您再給我倒杯水!”
“媽媽,我也。。。要覺覺。。”孩子黏着我,自己爬上牀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