天,真的要變了。
年輕人的狠辣,他們已經趕不上了。
傅青玉站在門,身後是兩位老人的靈牌,門口碳盆裏紙屑飛揚。
莫南天死都沒有想到她爲什麼會在這裏,畢竟今天是老太太的葬禮啊。
傅青玉脣角扯出一抹冷笑,老太太向來不喜歡黑暗更不喜歡冷冰冰的地方。她怎麼會把老太太埋在地下,那種永遠不能見天日的地方。
“青”
“老大。”
“把莫南天送回家去,把他所有的罪狀給他家每個人都發一份。想要來尋仇的不必攔着。”傅青玉吩咐,“今天開始,這個房子,就是我老爹和老太太住的地方。封了”
這一刻,她突然明白爲什麼夜睿會把萊茵夫人埋在夜睿居的花園後。因爲不捨得,太不捨得了。
怎麼能讓最親愛的媽媽住在那黑漆漆的泥地裏。怎麼能
“老大,你以後住哪裏要不要我去給你看看房子。我名下有幾處房產也還”
“總部”傅青玉淡道,“以後喫住會議,都在總部。”
白小龍看着傅青玉纖瘦卻挺拔的背影,心裏五味雜陳。
傅青玉,不一樣了。這樣果斷利落,有擔當的傅青玉是他一直以爲所期待的幫主的模樣,可是,當她真的變成了這樣的時候,他的心卻瞬間空了。
那樣頑劣的人,竟然在一夜間失了笑臉。那樣張揚的人,竟然從此再也沒有一分意氣。
青玉,傅青玉
那一刻白小龍突然覺得,如果左少卿能讓她笑起來,那他就從此祝福他們,守護他們。
傅青玉,再笑一笑,好不好,哪怕只一下子。
然而,白小龍卻不知道,這一刻起“左少卿”三個字,卻成了傅青玉生活裏的禁忌。
老夫人過了頭七,左少卿終於耐不住去找她。
他清楚地知道她在哪裏,熟門熟路地走進她在青鷹本部的臥室。
傅青玉從浴室裏出來的時候,就看見左少卿站在房間門口看着自己。
她只裹了浴巾,半乾的頭髮已經垂到了鎖骨。
肩骨有些凸起,越發顯得消瘦不堪。
左少卿的手落握住了她消瘦的肩胛,微一用力,就把她按進了懷裏:“我想你。”
三個字,撕裂了一切。
再也沒有什麼能比親吻能表達彼此的思念。
他想她,她也想他。
想的那樣痛,痛得喫不下,睡不着;痛得彷彿心臟都是裂的,哪怕呼吸都是痛的。
眼淚交織的脣瓣,是誰鹹溼了誰的脣。
糾纏的身體從沙發到窗前再到牀上,旖旎的空氣中只有彼此的低喃和呼喚。
兩人都不顧一切的索要着,都想將對方佔有的更深,更密不可分,誰都不捨得停下。
傅青玉一個翻身將左少卿壓在身下,捧住他的臉吻得前所未有的瘋狂。
她低聲呢喃着:“優曇婆羅花,喜歡麼”
“青玉。”他回就她的狂熱,在她脣齒間低喃着。
 縱然此時他已經隱約有些察覺,但此時她給予的感覺太過熱烈,根本不容得他去清醒分辨。
“青玉,你想”左少卿想要推開她,看到她臉,卻在剎那間,她再次將他隱沒在她體內。
強烈的快感鋪天蓋地而來,慾望到頂的那一瞬間,他有兩秒鐘的失神。也就在那兩秒,傅青玉已經起身下牀。
天際已經泛起亮光,傅青玉在左少卿的注視下,一件件將衣服往身上套。
白襯衣,黑色尖領毛衣,黑色西褲,一身黑,仍是以前的裝束,現在卻看起冷漠了很多。
左少卿只裹了半身浴巾,攔在她面前:“去哪裏”
傅青玉的脣落在他脣邊:“工作。”
“才四點。”
“勤能補拙。”傅青玉脣角勾了抹笑,“否則,連你也看不起我。是不是”
左少卿身下浴巾被咻然扯落,傅青玉提着白色的浴巾走出去。
左少卿欲追卻不能。
左少卿離開的時候傅青玉還在會議。
中午,左少卿喫飯的時候,宣報上青鷹線人發過來的信息,傅青玉還在會議。
一直會議到晚上,左少卿再次潛入傅青玉房間的時候,等他的,卻是白小龍。
“你果然來的。”白小龍從沙發上站起來。看着左少卿面容冰冷。
左少卿直接問:“她呢”
“走了”
“走了”
左少卿並不意外。她今天開了一天的會,怕是就是在躲他。她走了,意料之外,也意料之中,只是,“去了哪裏”
“我當然不會告訴你。”白小龍冷冷地看着他,“左少卿,你以爲自己很聰明,你以爲自己步步爲營能算計到愛情你有沒有想過,就是因爲你的算計,老夫人才會死”他往前一步,“如果不是你自以爲是去弄一個溫箱,如果不是你讓她在h國留了十天,她又怎麼會內疚成現在這個樣子”
因爲憤怒,白小龍的額頭青筋直跳:“你知不知道,像她那樣的人,竟然不會笑了。知不知道,都是因爲你。如果不是因爲你,她現在至少還有一個家人。現在,她只有一個人了。”
左少卿不再說話,這事,到底是他算錯了。
他算落了莫南天,他以爲黑傑克死,只要看好威廉就好了。沒想到莫南天還有這個膽子,竟然自己動手親自策劃刺殺老太太。
但是,錯了,就是錯了。
左少卿沒有爭辯。他擡頭,看向白小龍,再問:“機場並沒有出入境記錄,她是用別的名字出去的,是不是”
“我說我不知道。”白小龍冷冷地盯着他,“如果你再不走,我就會讓人請你出去。”
左少卿淡道:“恐怕你還沒那個膽子。”
如果真的請人,那就意味着青鷹向黑市宣戰了。
白小龍,要是真敢請人,那就說明,傅青玉還在,不怕他生氣。
可是
白小龍並沒有,只是直接從他身邊經過。憤然道:“那左少睡這罷。恕青鷹招待不周。”
左少卿頹然退了一步,傅青玉,真的走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