領妹沒有問我們要去哪裏,也沒有問我要帶她去幹什麼,只是依戀地用小腦袋貼着我的後背,對她來說,只有我在的地方,纔是家。
樂透市新市區磚廠中,我見到了第一個要尋找的人。
“虎哥,你這麼能幹,幫我們把磚都搬了吧,到時候錢分你一成!”
一個流裏流氣的小年輕直接對着一個一臉老實的中年漢子說道。
“哎!好嘞!”
中年漢子竟然想都不想就答應了。
那幾個年輕人耳朵上夾着煙,歡天喜地地走了。
“哈哈哈,沒見過這麼好使喚的人,不過看他年紀也快40了吧,咱們這麼幹是不是不太地道?”
另外一個良心還未完全爛掉的殺馬特說道。
“哼,又沒逼他,你看他還樂呵呵的,一看就知道是幹苦力的命,咱是有頭腦的上等人,使喚這種下等人不是應該的嗎!咱們開黑要緊!”
先前那個流裏流氣的小青年說道,他們正準備去網吧打遊戲。
很難想象,不遠處這個身材健碩,一臉忠厚,被年輕小工們肆意支使,即便聽到這羣傢伙的嘲諷,也滿不在意的人會是當年無情門四凶將中脾氣最暴戾的白虎戰將——張虎嘯。
“大叔,爲何要慣着他們呢?”
在張虎嘯揹着半人高的一摞磚健步如飛地搬運到目的地放下後,我出現在他的身後,語氣淡漠地問道。
“嘿嘿,以前造的孽太多了,現在只能通過這種方式稍微減輕點罪業,到時候去找閻王爺報道的時候,也好交代點!”
張虎嘯轉過頭,帶着憨厚的笑容,說了一句一般人聽不懂的話。
但是我能聽懂,我知道張虎嘯的心結,他曾經因爲自己火爆的脾氣,聽信別人的讒言,手刃了自己曾經的兄弟,待兄弟昭雪後,他深受打擊,曾經消沉了一段時間,是靠伴侶的安慰才走出那段陰霾。
無情門解散後,他因爲和自己的伴侶見解不同,說了一些傷人的話後,一走了之,他的伴侶也因爲當時太過傷心,導致腹中胎兒流產,從此發誓和張虎嘯老死不相往來。
從那以後,這個鐵打的漢子就徹底消沉了。
“真正的贖罪,不是讓這些蛀蟲更加心安理得地揮霍人生,堂堂的白虎,不應該在這種地方自我逃避地虛度光陰,被你錯害的兄弟,被你辜負的女人,夭折腹中的胎兒,你覺得你的罪,僅僅是這種程度就能贖的嗎?”
在他想從我身邊走過的時候,我語氣冷漠地說道,說實話,這一刻,我真心有點看不起他。
他的步子驟然停住,身子猛地轉向我,臉上的忠厚老實被猙獰殺意取代,他幾乎是想都不想,一拳朝我轟來!
這種氣勢,不愧是大周天高手!
下意識中,我腳下已經踩起詭異的步伐,他的一拳轟在我的身上,直接穿透了過去,旋即‘我’消失,真的我出現在另外一個地方。
六合遊身步,我已經能運用高速移動,產生一道殘影的錯覺,一般有天賦者想做到我這個地步,少則三個月,多則大半年,而我只用了一個星期,就連林爺爺都被嚇得肝顫了,我也不知道我爲什麼上手這麼快,可能我真的是主角吧!
張虎嘯意識到我不是個普通角色,冷聲質問道。
唰!我將絕情令亮出,他虎軀一震,虎目泛光!
“張虎嘯,如果你感到迷茫,帶着你過去的部下,在兩天後的除夕之夜來找我,我在四海市寂滅山下的絕情山莊,恭候駕臨!”
說完我在他目瞪口呆的神色下,轉身離去。
樂天市,是樂透市的鄰市,當我找到這一次的目標人物,卻是在一家傳銷組織的據點裏,他一身筆挺的西裝,梳着大背頭,戴着金絲眼鏡,在高臺之上,對臺下剛被騙到傳銷窩點的失足青年們進行着一場希特勒式的洗腦……
魔性的曲子流淌,耀眼的燈光照射,古舊的鐘擺搖盪,洗禮的嗓音傳開……
“我們體系的人事制度必須有一個先進的獎金分配製度相匹配。具體是這樣的:我們產品的申購費用是3800元,按照100%的比例劃分爲45%和55%……(此處省略5000字),這就是1024陽光工程,選擇它你就告別了腐朽的人生,選擇了它你就得到了財神的救贖,所以請交錢吧……”
實話實說,他的話蠱惑性並不是很強,雖然激情澎湃,但話術並不算很高明,但奇怪的是,那些一開始眼神中還閃爍着遲疑與戒備的失足青年們,此刻已經化身爲激進與瘋狂的年輕信徒,對着臺上的人頂禮膜拜,紛紛掏錢,大背頭見到這一幕,嘴角浮現出怡然自得的笑容。
不愧是無情門特殊能力小組的組長,催眠師——川普!先前的曲子,燈光,鐘擺,再配合上他的語言,纔是這些人驟然變得狂熱的關鍵,這是一場精心設計的羣體催眠……
不過在我看來,他不過是個忽悠大師罷了。
“呀!小楓,我們快點交錢吧!”
一旁的領妹拽着我的衣角催促道,天吶,這個小妮子不知不覺中竟然也被催眠了,不過看程度上應該不深,也就是說領妹對催眠也有很強的抵抗力嗎?畢竟她
沒有接受過系統的抗催眠訓練,能夠這樣,已經很了不得了。
我伸出手,在她面前一晃,她的眼神就恢復了正常。
“唔,好危險,這個人說的話怎麼回事,怎麼會讓人情不自禁的就相信,我要放貓小白咬他!”
領妹有些氣鼓鼓道。
我摸了摸領妹的小腦袋,示意她稍安勿躁,然後打了個響指,我的黑袍中就躥出一道黑影,正是貓小黑。
它飛快竄上臺,尾巴卷帶着一張紙條,抽在了川普的臉上,當川普低頭找眼鏡時,貓小黑已經回到了我的懷裏,在瘋狂的信徒們都衝上去扶川普時,他卻展開一張紙條,怔怔地望着出神。
他扶了扶眼鏡,向着我的方向看來,看到我手中舉着的絕情令後,眼中的光芒驟然複雜,我則一甩身上黑袍,拉着領妹,轉身離去……
樂影市的一個小山村裏,有一個懸壺濟世的年輕村醫,村裏的人有什麼毛病都愛找他,他也看在是老鄉的份上從不收錢,沒有人知道他曾經就是無情門中的愈傷聖手,同時也是無情門醫療小組的組長——陳陌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