蘇瑾每日面對着陰晴不定的他,惶惶不安,生怕哪天他好了,就一腳將她踹出去。
那天,蘇瑾又在苦逼的拖地,金哲卻來了,見到她,臉上載着明媚的笑:“越來越賢惠了。”
然後把一個文件袋遞給她:“給他。”
說罷,轉身就走,蘇瑾拉住他問:“怎麼不進去?”
金哲拍拍她的肩膀,笑容燦爛的晃得蘇瑾眼疼:“他那脾氣,你一個人受着就夠了,我可不想自找沒趣。”
然後,很悠然自得的離開了。
蘇瑾呵呵笑了一聲,走了進去,對着江斯年晃晃文件袋:“小……寧總,金祕書送來的。”
失憶後的江斯年並不喜歡江斯年這個名字,一直以寧非白的身份自居。
“放書房。”
他很大爺的坐在沙發上,睨了一眼蘇瑾,淡淡說道。
蘇瑾聽話的去了書房,文件袋沒有封口,她沒注意,倒置的瞬間,裏面的東西一下子全部飄了出來。
她手忙腳亂的去將掉出來的紙張拾起,男人那雙充滿戾氣的眼神一閃而過,心猛的一跳,她不敢置信的將手中的照片翻過來,因爲劇烈衝撞而變得殘缺的汽車前,男人一身黑色夾克,微擡着頭,直直看向上方。
他那張臉與季舒日記本里那張素描畫上的人完全重合!
蘇瑾蹲在地上,仔細將文件袋裏的文件看了遍,上面顯示,致使江明風死亡的車禍不是意外,而是人爲,照片上這個男人,就是與他們相撞的對方車輛司機,目前處於逃逸狀態。
一股涼意從脊背竄至頭頂,她的臉色瞬間變得慘白。
很多她曾經疑惑的問題,在這一瞬間似乎得到了解答,如果那個男人是個罪犯,他能犯下殺人的罪行,那麼就沒有什麼是他不敢做的,也許當初迫害季舒的人就是他,季舒記住了他的臉,纔會畫下那張畫。
可是這個人爲什麼會想要殺江斯年和江明風,難道是因爲她曾讓江斯年找過他,威脅到了他,纔會有此動機。
還或許,車禍跟季舒的事有着某種聯繫,是他背後有人操縱着這兩起事件?!
……
從江斯年住處離開,她迫不及待的打電話給林森:“季敏在哪裏上學,告訴我!”
是季敏把那個夾有素描畫的日記本給她的,她不信,季敏什麼都不知道!
“你問這個做什麼?”林森疑惑的問,什麼時候,蘇瑾跟季敏有了交集。
“你不要多問其他的,告訴我就行。”蘇瑾不想跟他過多解釋,事情沒弄清楚前,她不敢妄言。
“好吧,我一會短信把她學校地址發給你。”
掛斷了電話後的蘇瑾握着手機,久久不能平復慌亂的心跳,自己無形中好像陷入了一場漩渦裏,那種無法找到出口的感覺,令她極度不安。
第二天她按照林森給的信息,來到季敏所在的大學,季敏念大三,經融系。
她一路向人打聽到了季敏所在的宿舍樓,卻被告之,季敏很少住校,而且經常逃課,已經好幾天沒看見她了。
無奈她只能打道回府,正在街邊等待計程車的她只是隨意一瞥,卻看到了江薇。
她急忙拉扯起高領的羊毛衫,遮擋住半邊臉靠近她們。
“謝謝你幫了我們家,我也一定會幫你的!”江薇說道。
“客氣,你幫我看着她就行。”季敏倚在樹幹上,懶懶的語調裏帶着點危險:“看到她那張臉就煩,我一定不讓她好過!”
聽到這,蘇瑾不自覺的摸摸臉,林森說季敏很是厭惡季舒,而她跟季舒長得那麼像,季敏又怎麼會看得順眼?
她又聯想到前段時間學校宿舍樓花盆砸下來的事情,原來江薇是受了季敏的指示!
如果,僅僅只是長得像,季敏就這般對待她,那麼季舒的死,一定,一定跟她有關!
也許那個男人也是受她的指使,蘇瑾越想越覺得可怕,這件事,她一定要儘快告訴江斯年。
她心慌意亂的走到馬路上,一輛銀灰色轎車疾馳而來,轟隆隆的直直逼向她,絲毫沒有減速的意思。
那車快到不容她反應,作勢就要碾壓上來,一陣尖叫聲後,突然有一股力量將她狠狠推開,慣性下,她猛地往地上一坐,而就在此時,那車離她僅有幾釐米的距離呼嘯而過。
“大馬路上飆車,要死啊!”
一個大叔對着揚長而去的車叫罵,然後看着地上剛纔他及時推了一把的蘇瑾問:“小姑娘沒事吧?”
驚魂未定的蘇瑾坐在地上,大口大口的喘息,四肢僵硬又冰涼,真的,真的有什麼盯上她了。
那大叔覺得她可能被嚇壞了,搖搖頭,先走了。
半晌後,她才用發軟的腿站直身子,一步一步緩慢的走到馬
路對面。
手機鈴一響,她又嚇了一跳,接通電話,傳來江斯年的咆哮:
“你再不滾過來,以後就別來了!”
……
等到了江斯年那裏,蘇瑾的情緒恢復了大半,想到江斯年失憶了,未必會聽她的,所以,她打算晚上打電話給金哲,讓他先查查季敏。
江斯年指指自己的腿,示意讓蘇瑾給他的腿換藥。
蘇瑾今天心情不好,不想用熱臉貼他的冷屁股,漠然的去拿醫藥箱。
江斯年側躺在牀上,單手支着頭,直勾勾的看着臉很臭的蘇瑾。
遲到了還給他甩臉色看,這女人脾氣倒是見長。
他指指自己的腿,問她:“我這腿長得不合你心意?”
蘇瑾怔了怔,不明白江斯年的意思,想想,衷心的說:“很長,很直,我很喜歡。”
話一出口,她又隱隱覺得不對。
江斯年眼中染上一絲薄怒,他伸手狠狠捏着她的下巴,帶着無限的輕蔑:“你真是時時刻刻想要勾引我。”
他捏着她下巴的力氣很重,蘇瑾覺得有些疼,掙開他的手,帶着怒火的對他說:“你發什麼神經!”
說罷,甩手要走,她也是有脾氣的!
敢對他發脾氣,江斯年哪肯放過她,抓着她的手臂往牀上一甩,順勢翻身壓上去,將她的雙手束摁在頭頂上方,低頭逼視着她,勾着脣說:“脾氣倒是挺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