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找工作的條件還是一如既往的寬鬆呢,雖然她已經不可能再進入程家的企業了,但是,以自己的身份想給她找個稱心如意的工作,應該還不算難吧?

    兩人在外面轉了半天,顧念按着自己在網上看好的工作地點一家家找過去,卻沒有合適的。

    到了中午,程君銘帶她來了一傢俬人會所性質的酒店,程君銘早已訂了一間包廂。

    在點菜的時候,顧念正在喫一些包廂內事先備好的零嘴。

    “顧念,我想告訴你一件事情。”

    服務生退下之後,程君銘忽然說道。顧念給了他一個白眼,程君銘會意地一笑,連忙搖了搖頭。

    “不是那個,是關於蔣曉傑的事。”

    不是想向你表白,而是關於蔣曉傑的事。

    顧念的注意力完全被他的後半句話吸引了,完全沒注意他的前半句話,她的身子微微前傾,一副極感興趣的樣子。

    程君銘無聲地嘆了口氣,感覺有些遺憾,但是他依然繼續說了下去。

    “昨天,我去了蔣家。”

    “你想找他麻煩?”

    顧念挑了挑細長的眉,頗有些意味深長的意思,程君銘搖了搖頭,解釋着說道。

    “是的,我是想找他麻煩來着,可是,我發現蔣家也在找他。”

    “哦?”

    顧念的眉毛蹙成一團,空氣忽然安靜下來。

    “那麼,你覺得是誰把他帶走了呢?”

    程君銘剛要開口,包廂門被服務生推開了,服務生手腳伶俐地把菜傳到桌上,一陣濃郁的香氣撲鼻而來。顧念的眼睛一下子就亮了,閉上眼睛輕輕嗅着,她開心地叫出聲來。

    “是牛排誒,我想喫很久了,程君銘你人真好。”

    程君銘的笑容也濃了幾分,也不說話,他喜歡看着顧念這樣歡快的喫東西。

    “慢點喫,除了這份黑胡椒牛排,等下還有慢烤牛胸肉,沙茶醬烤雞腿,還有你喜歡喫的布朗尼。”

    程君銘的語氣極其溫柔。

    顧念的脣角上揚成一個好看的弧度,不知道有多久,她沒有喫過這麼好喫的牛排了,然而對面人炙熱的目光還是讓她有些不自在。

    “你也喫啊,”她把盤子往他的方向推了推,“對了,我剛剛問的問題你還沒回答呢。”

    程君銘稍一思忖,說出了自己的觀點。

    “可能是楚承澤。”

    “他?”

    顧念有些意外。

    “他看蔣曉傑就和看一隻螞蟻沒什麼區別,他這種人,是絕對不會跟螞蟻計較的吧?”

    “他跟我說過,他很欣賞你,本來你在麗笙酒店對他有過無禮的舉動之後,他的手下本來是想找你麻煩的,但是他制止了。”

    程君銘斂起笑容,顯得憂心忡忡。

    “如果是因爲你,他可能會跟蔣曉傑過不去。”

    “你覺得他喜歡我?”

    顧念索性替他把話說明白了,程君銘望着她,一雙清澈的眸子中,滿是擔憂。顧念無聲地笑了,舉起叉子示意要去敲他的額頭。

    “程君銘,你傻啦,他是什麼樣的人,怎麼可能對我有意思!”

    程君銘勉強笑了一下,算是迴應,但他的表情依舊沉重,濃濃的

    危機感讓他很壓力很大。

    “你別想太多,快喫吧,看你好像沒什麼胃口啊,難道你不餓?”

    忽然,她臉上的笑容凝固住了,她的眉毛微微蹙起,放下叉子,動作遲緩地伸手扶住額頭。

    “程君銘,我有點暈。”

    程君銘有些緊張地站起身,看着顧念努力地擡起頭,露出一個茫然的表情,隨後,在他訝然的目光中,顧念竟然頭一歪,身子軟軟地伏在餐桌邊上。

    程君銘呼吸急促起來,快步走到顧念身邊,輕輕晃動着她的身子,可是顧念很快陷入昏睡,竟然怎麼也晃不醒。

    程君銘的第一反應就是他們中了什麼圈套,這家酒店是私人會所性質,平時來消費的非富即貴,爲了保證空間的私密性,平時上完菜後,服務員就會全部撤走,直到客人再次呼叫。

    而他爲了享受和顧念的單獨約會,特意訂了這裏,卻沒想到會發生這種事。

    正當他想呼叫前臺時,一串腳步聲由遠及近地在門外響起,程君銘立刻警覺地把包廂門反鎖住,再摸出手機撥出一串號碼,快速地報出自己人位置後,那串腳步聲已經停在了門外。

    一陣明顯壓抑着的嗓音響了起來。

    “客人,在嗎?麻煩開下門,我是服務生。”

    程君銘閉着眼睛凝神細聽,這嗓音似乎異樣的熟悉啊……

    有點像,蔣曉傑呢。

    如果他根本沒被楚承澤帶走,而是躲起來,隱藏在黑暗中,試圖尋找機會向顧念報復的話,似乎也說得通啊。

    他不是楚承澤的對手,但是,如果他想對付一個女孩子,應該還不算難。

    也許他不清楚顧念的住址,只知道她大概的位置,然後一直在附近蹲點,今天自己帶上顧念來喫飯,他也就一路跟了過來……

    從邏輯上來說,似乎說得通。

    如果不是因爲自己在顧念家吃了一碗蛋炒飯,不太餓的話,也許自己也會像顧念現在這樣吧?

    “客人,在嗎?麻煩開下門!”

    門外的聲音稍大了些,程君銘已經可以確認,門外的人就是蔣曉傑!

    倒也難爲蔣曉傑了,真不知道他怎麼能一路跟到這裏來的。

    如果程君銘能看到蔣曉傑現在的模樣,一定非常喫驚,因爲他確確實實地穿着一身服務生的制服,只是,這身制服對他來說足足小了一碼,所以穿着他身上勒得他幾乎透不過氣來。

    他的下巴上也長滿了青青的胡茬,一雙眼睛暴睜着,似乎是因爲長時間沒有入睡而爬滿血絲,但他的整個人完全沉浸在一種極端病態的亢奮之中。他細心地聆聽着,他確信,那個小白臉和那個賤女人應該已經暈倒了纔對。

    可是,這兩個人竟然反鎖了包廂門!

    他惡意地想象着兩個人在包廂裏在做什麼少兒不宜的事情,輕輕敲着門,確定包廂內沒有迴應之後,他伸手從衣兜裏掏出了一個什麼,插入了門鎖內。

    門鎖內傳來的響聲讓程君銘一陣不安,他小心舉起一把椅子,剛躲在門後,門鎖就“咔吧”一聲,門被打開,一個壯碩的身影迅速閃了進來。

    程君銘眼疾手快,照着來人的頭部把椅子一把砸下,來人悶哼一聲,頭上立刻綻出了血花,可是緊接着,那人轉過臉,滿臉猙獰。

    蔣曉傑的血從額頭上流下來,卻似乎不覺得疼痛,一拳頭就將程君銘打得暈了過去,隨即,他的目光又落在了昏迷不醒的顧念身上。

    他嘿嘿獰笑,徑直朝顧念走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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