顧念和楚承澤每天出雙入對,形影不離,儼然是對新婚夫妻一般。琴瑟在御,歲月靜好,楚承澤覺得最好的日子也不過如此了。
楚承澤還瞞着顧念,偷偷去過一次商場挑了對鑽石戒指。簡簡單單的圓環上半鑲着十幾顆鑽石。
戒指,想趁熱打鐵,找個合適的時間向顧念求婚。
這天,楚承澤從外面回來,看到顧念握着手機坐在榻榻米上發呆,連她推門進來都沒看見。
“顧念,在看什麼呢?”
楚承澤不過是隨便問了一句,顧念卻慌忙暗滅手機,生怕他看見一樣。
“怎麼了?”
“沒什麼……你這麼快就回來啦,我晚飯還沒弄呢。你先坐會吧。”
顧念帶着手機,逃也似地跑了出去。楚承澤也不疑有他,女孩子總有點自己的小心思,他也不好去一一過問。
但他是隱約感覺出了顧念行爲的反常,喫晚飯的時候,光顧着扒自己碗裏的米飯,一副失魂落魄的樣子,不知在想什麼。
以前,楚承澤在飯桌上和顧念說的笑話,開的玩笑,總逗得她笑得前仰後合的,但今天顧念也笑,但笑得很敷衍。好像並沒有在專心聽得樣子。
晚上,熄了燈,楚承澤鑽進被窩,從背後抱住了顧念。顧念突然身體一震,好像第一次與他接觸一樣,顯得很緊張。
“怎麼了?出什麼事了嗎?我覺得你今天不對勁啊。”楚承澤說。
“沒有啊……可能是這幾天有點累了吧。”顧念依舊背對着她,沒有像之前那樣和他面對面摟着說話。
“難道是……太頻繁了?”楚承澤的確這段時間有些慾求不滿,說着說着,手又忍不住攀上顧念的後背摸索着。
顧念把身體蜷縮得更緊了,被子也拽到胸口以上。
“我……有點不舒服。”顧念的聲音冷冷的,好像存心要把人拒之門外。
“哪裏不舒服?要不要去醫院啊?”楚承澤關心地問。
“不用了,睡一覺就好了吧……晚安。”
楚承澤也不好再說什麼,把手抽了回來,仰面躺着,帶着困惑和一絲擔憂慢慢地也進入了夢鄉。
第二天一早,楚承澤自然醒來後,發現身邊的被褥空蕩蕩的,以爲顧念出去散步了,也沒太在意,翻了個身,又睡了個回籠覺。
等他再次醒來,發現已經快十點了,他覺得有些蹊蹺,顧念竟然沒有叫醒他喫早餐。
他爬起來把屋子前前後後、裏裏外外都找了一遍,沒發現顧念的蹤影。心裏已經像熱鍋上的螞蟻,他不由得想到顧念會不會又做出上次那樣危險的事情。
這時他才從急火攻心中反應過來,趕緊撥打顧念的手機。可是手機竟然在屋子裏響了起來。
楚承澤從枕頭底下找到了顧念的手機,心裏的不安更深了。
顧念會去哪裏呢?他不可能不帶着手機,一
他想起昨天開始顧念那奇怪的樣子,劃開手機想找出些蛛絲馬跡,卻看到了好幾十條程君銘發來的短信。
他快速地瀏覽了一下,大多是程君銘在說,顧念偶爾迴應。
短信內容大意就是,程君銘告訴顧念,楚承澤根本不是什麼她所謂的未婚夫,兩人相遇是因爲一筆無頭債,說楚承澤曾經如何囚禁她,奴役她,驅使她云云。
他說一切美好都是楚承澤編造出來的謊言。
程君銘在短信裏言辭鄭重,警告顧念說,顧念迄今爲止遭逢的不幸都和楚承澤有關,只要和他一起就會遭逢厄運。
程君銘苦口婆心奉勸顧念趕緊離開他。不要被她的花言巧語矇蔽了……
顧念最後回覆的話是,“我知道了,讓我一個人仔細想想吧……”
楚承澤怒火中燒,恨不得把手機捏個粉碎。
他打開櫃子,拿出行李箱,發現裏面少了顧念帶走了自己的護照,還有部分現金。
他趕緊把隨身物品丟進行李箱,連衣服都沒來得及換,拎起箱子,出門攔了車就直奔機場而去。
楚承澤是第一次在心裏面如此怨恨顧念,他不能理解,他們已經是這樣親密的伴侶了,爲什麼顧念有了疑問不能直接向自己求證,而是選擇一走了之。
但他心裏更多的還是被擔憂所籠罩,顧念不告而別,去了哪裏,怎麼生活,會不會又遇到什麼問題,纔是他眼下最擔心的事情。
他心裏一點頭緒都沒有,當務之急只有,回國!
屋漏偏逢隔夜雨,楚承澤趕到機場後,發現航班誤點,他在機場滯留了將近十個小時才登機起飛。
下了飛機,已經是第二天凌晨了。
楚承澤又焦急地等到早晨八點,才首先給顧遠程打了電話。
他在心裏盤算了一下,決定不能直接告訴他自己女兒出走的事情。最終醞釀出了一套說辭。
楚承澤以通報顧念的病情爲由,打給了顧遠程,電話中簡單把一個星期前醫生說的話複述了一邊,並試探說顧念可能還需要一段時間的治療,問問顧遠程意下如何。
顧遠程自然表示感謝,並且讓他們不用擔心,他非誠支持,希望他們在外照顧好自己云云……
楚承澤聽不出顧念有和顧遠程私下有聯繫過的跡象,心裏燃起的希望的火苗瞬間又被撲滅了。他無心再客套了,就這樣草草結束了通話。
這下,他更加無從下手了。顧念如果回國,她連家人都沒有聯繫,那還有誰會知道她的下落呢。
還是顧念根本沒有回來?
不可能,顧念一句日語都聽不懂,她在日本沒法生存。她肯定先他一步回來了。
可是,如果她回來了,能去哪裏呢……
楚承澤看着機場外的人流和車流,望洋興嘆,他心亂如麻,毫無頭緒。
他第一次看到了自己的渺小,在江城這座2000萬人口的城市裏,顧念,又成了他散落在**中的一枚針。