連她哪天穿上了件新衣服，或者揹着個新包，都會被老闆讚許幾句。
說到買衣服和包包，許曉婉又想起了第一次和顧遠程逛商場的情形。
那時候的許曉婉，對什麼大牌啦奢侈品啦一概不知，平時買的也都是些爛大街的牌子。
那天，她被顧遠程拉進了一家服裝店，試了一件粉色的外套。
服務員態度非常熱情，許曉婉當時就想，這件衣服肯定不便宜。但想着貴就貴吧，應該也貴不到哪裏去吧。
顧遠程看着鏡子裏的許曉婉說，“果然是人靠衣裝馬靠鞍，就買這件吧。”
回頭還對服務員說再拿幾件連衣裙來看看。
服務員樂得臉上都開了花，許曉婉於是隨口問了句，這衣服多少錢？
服務員熟練地報出一串數字，說是兩萬九千九百九十八！
許曉婉差點一個趔趄栽倒在地上，趕緊脫下衣服往外跑，還不忘回頭給顧遠程打手勢，叫他快點出來。
顧遠程向服務員做了個抱歉的動作就走了出來，把許曉婉拽到一邊，說：“我的老臉真是給你丟盡了，你跑什麼？
就算嫌貴，你能不能給我裝裝樣子，假裝商量一下，好好地走出來行不行？”
“我哪管得了那麼多，都是布料做的，它憑什麼賣那麼貴啊。我還怕萬一我跑得慢了，把衣服弄壞了弄髒了，被她訛上了怎麼辦。”
顧遠程無奈地笑着，“你現在好歹是我的女人，能不能別在這麼小家子氣了？”
他雙手叉腰，把頭扭向那邊，做出命令的樣子說：“你現在趕緊給我回去。”
許曉婉低頭玩着手指頭，說：“反正我不在這裏買。”
她都不好意思告訴顧遠程，她就是一年省喫儉用，也買不起這麼貴的衣服，她幾斤幾兩周圍的人還能不知道嗎？
即使買了這件衣服，她也穿不出去，生生把好好的名牌穿成了假貨。
顧遠程默不作聲地看着許曉婉，然後深吸一口氣，說：“好吧，那你陪我去買吧。”
許曉婉沒想到，顧遠程雖然整天在自己面前自卑感嘆說老了老了，可試起衣服來還是挺自信的，什麼花裏胡哨地都敢往身上穿。
不過還真別說，衣服到底是要挑人的，那些價值不菲的布料掛在顧遠程身上，看上去纔有它們的價值，也罷主人襯托得熠熠生輝。
許曉婉不禁對着鏡子做迷妹狀，不停地感嘆，哎呀，好帥啊好帥。
顧遠程撫摸了一下頭髮，說：“那是，年輕時候可不知迷倒多少人呢！”
顧遠程像挑蘿蔔白菜一樣，毫不猶豫地迅速拿了幾件，結賬的時候，服務生恭敬地說：“先生您好，一共是二十萬三千。”
“多少？”許曉婉把耳朵拉得老長，瞪着眼睛，以爲自己聽錯了。
顧遠程卻很開心地樣子，樂呵呵地掏出卡來遞給服務生。
許曉婉的眼睛則死死盯着那張卡，希望顧遠程能及時收手，回心轉意，可還是眼睜睜看着二
十萬轉眼間就被刷走了。
走到店外，許曉婉對顧遠程說：“你就作吧，你知道我這種人要打多少年工才能攢下二十萬來？
你不也是苦過來的嗎，怎麼能這麼糟蹋錢。”
顧遠程卻淡定地說：“等你到了我這個位置就知道了，錢就得這麼花，這樣花才理所當然。”
許曉婉問：“你的意思是我自己沒有本事咯？”
顧遠程嘴上說着，當然不是，可臉上還是一副無所謂的笑容。許曉婉也懶得和顧遠程爭了，扔下他揚長而去。
之後的一年時間裏，顧遠程凡是送許曉婉衣服什麼的，都不再帶着她了，而是直接買好了給她。
更奇妙的是，慢慢地，許曉婉也被顧遠程給腐蝕了，對那些奢侈品不再是敬而遠之，而是狂熱地喜愛。
轉眼到了端午假期，在顧遠程的百般慫恿和乞求下，許曉婉答應和他出去做一次短途的溫泉旅行。
顧遠程駕車，他們一早就出發。本來好好的天氣，到了半路上，就開始滴滴答答的下雨。
顧遠程還是習慣性地握着許曉婉的手，他們走的是山路，路非常窄，另一側就是懸崖。
許曉婉看着身邊一成不變的景色，還有無規律的嘈雜的雨聲，不自覺地就有些犯困了。
可她還是硬撐着和顧遠程說着話，怕他會無聊。
顧遠程卻摸摸她的腦袋，說：“你放心睡吧寶寶，我開車很穩當的。”
後來實在架不住睏倦，許曉婉迷迷糊糊真的睡着了。
突然，顧遠程猛地打了一把方向，許曉婉的身體一晃直接栽倒在顧遠程身上，車子傾斜了一下然後再次平直，許曉婉聽見了滋滋滋的剎車聲。
她嚇壞了，趕緊問顧遠程怎麼了。
顧遠程兩眼定定地看着前方，過了好一會兒才緩過來，他把許曉婉摟到懷裏，緩緩地說：
“好了好了，沒事了寶寶。剛纔……我們……差一點就掉下山了……
不知哪裏冒出來的兔子，我爲了躲它，差點沒控制住……”
我死了不要緊，可你還那麼年輕啊。要是你出了什麼事，我的罪過就大了。”
許曉婉摟着顧遠程的脖子說：“你別說傻話了，你也不能死，否則就讓我們一起做鬼好了。我可不想和你分開了。”
他們在濛濛細雨中，在前不着村後不着店的地方，擁着彼此好一會兒。已經無所謂這是天涯還是海角，是宇宙的洪荒還是世界的盡頭。
本來半天的路程，直到天將要擦黑了，他們才最終抵達了目的地。
顧遠程定了一套海邊的別墅，他們兩人住三層的豪宅，許曉婉直說他浪費了，顧遠程卻還是那副不在乎的樣子，說，就像讓許曉婉聞一聞銅臭味。
他們簡單吃了晚餐後，就換上衣服朝海邊走去。
海風很涼，許曉婉批着件外衣，站在風中還有些發抖，顧遠程卻非常興奮，拉着許曉婉朝着不斷涌來的海浪奔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