江少君目光復雜,“你倒是難得腦子靈光一回。”
宋智楠揮着拳頭,“去你的!本少爺一直都很聰明的好不好!”
江少君眸光一沉,“薄凌峯是不是幕後主謀都沒關係。”
宋智楠不解:“爲什麼?”
“因爲無論他是不是主謀,此時,他都是我們需要對付的人。”薄黎川冷冷開口。
宋智楠頓時心下了然,可是雖然明白,依舊覺得父子之間最終弄成這樣,真是讓人感慨。
他突然想到什麼似的,“嫂子的孩子,你想好該怎麼處理了嗎?雖然這個決定非常艱難。但是我們兩個哥們,會一直陪在你身邊。洛川建議,現在非常時期嫂子的身體狀況一定要隨時監控。他說如果決定要做手術的話,建議在手術前再做一次詳細的體檢。”
薄黎川微微蹙眉,確實應該更謹慎一些。開弓沒有回頭箭,一旦做了決定,就再也無法挽回。
“那就替她安排體檢吧。”
他沉聲說道,心中一陣刺痛,安排體檢就意味着她又要受一次折磨。
這段時間,她過得很辛苦。
抽血抽的手臂都青了。
卻從未找他抱怨過。
她雖然總是喜歡躺在他懷裏撒嬌,可是笑容卻似乎總帶着一絲憂愁。
懷着兩個孩子,她辛苦了。
宋智楠見氣氛有些凝重,心裏也有些不舒服。
好不容易盼來的兩個侄子,竟然要以這樣的方式離去。
好不容易感情升溫了兩個人,都要面臨再度的波折。他也覺得心有不捨。
“薄黎川,公司裏面我們幫你盯着。你抽空帶嫂子出去散散心吧。”
江少君也難得沒有跟宋智楠擡槓,這個提議倒是不錯,雖然對大局來說沒什麼影響,不過多少是個安慰。
薄黎川看向窗外,心裏就像是被壓了塊石頭。
......
相比薄黎川的惶惶不可終日,夏芷芸倒是過得充實開心。
她每天都去Angelia的工作室,在Angelia的指導下完成沈百靈婚紗設計。
“在婚紗上手工刺繡,是我跟師傅學了以後纔開始做的。
這一點極費手工,這裏有些圖樣,你可以選擇你喜歡的。我們最後可以加到婚紗的布料上。”
夏芷芸翻看着這些精美絕倫的水溶刺繡,在不同的面料商呈現出的不同的效果,心都靜下來了。
“我......能不能跟你學這個呢?”她突然問道。
彷彿是生命中與生俱來的渴望,讓她想要接近這些刺繡。
“你說什麼?你說你想要學刺繡?”姚瑤走進工作室大門,剛好聽見她說這句話。
她激動萬分,走了過去,“芷芸,你確定你想學嗎?”
夏芷芸點點頭,“我覺得這些刺繡實在太美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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bsp;姚瑤給了夏芷芸一個大大的擁抱,“你知不知道你母親當年就是從水溶刺繡開始學刺繡的。她一直都有一個美好的心願,想爲自己做一件手工縫製的婚紗,在婚紗的下襬點綴的各種刺繡。”
姚瑤嘆息着搖搖頭,“她懷孕以後就跟我失了聯繫,大概是沒有完成吧。畢竟女人渴望婚紗,不就是想要一份完美的愛情。她沒有碰到她的良人,又怎麼可能作嫁衣......”
夏芷芸眼神也黯淡下來,她那可憐的母親。
每次想到自己的母親,她都覺得徐鼎豐死有餘辜。
姚瑤摟着她的手緊了緊,“不過沒有關係,既然你對刺繡有興趣,我會親自教你。”
Angelia調侃地說道,“看樣子我要多一個小師妹。”
夏芷芸有些不確定,“我現在這個樣子,真的能學會嗎?”
“傻孩子,你不要給自己太大的壓力,不過是個興趣罷了。”姚瑤笑道。
不過她隱約有一種感覺,書雅的女兒一定也繼承了她那雙靈巧的雙手。
當初書雅沒有花太多的時間,就學會了水溶刺繡。
從這天起,姚瑤就正式開始教夏芷芸刺繡。
她入門較慢,並不比Angelia快多少。可是當她漸漸掌握了刺繡的技法以後,原本的繪畫功底和也許繼承自母親的刺繡天賦便顯露出來。
“我的天......”Angelia仰天哀嘆道,“夏芷芸,你真是一個嚇死人的小怪物。”
她看着夏芷芸做出的第一件成品說道,“你今天是一個初學者,就可以做出這麼精美的新娘頭紗,這簡直是不可思議。”
姚瑤卻不以爲然,“那是因爲你沒有見過她的母親,書雅當年纔是天才。她沒有老師,是自學成才的。她的一雙巧手,讓當時不少名媛貴太太都爲之瘋狂,只是她從小並不缺錢花,刺繡只是她的一向愛好,所以竟然沒留下什麼作品。”
夏芷芸看着自己做出的刺繡作品,心中對那素未蒙面的母親產生了一絲嚮往。
她當年,是多麼的才華橫溢。
只可惜,她從未見過她的風采。記憶中,從未有過她的身影。
可是,就是那樣一個風姿綽約的女人,竟然最後落得瘋瘋癲癲,跳樓自盡的下場。
姚瑤心中的痛,她大概能理解一些,感同身受了。
“我母親,當年爲什麼要逃走?”她突然問道。
姚瑤一怔,這孩子,繡着刺繡,開始思念自己的母親了麼......
“有兩個原因,可是歸根結底,是因爲她想保住腹中的你......在那個年代一個女人,未婚懷孕會給家族帶來極大的恥辱。你的外公外婆,以斷絕關係爲要挾,想讓你母親乖乖回去把孩子打掉。而另一方面,徐鼎豐也不想要孩子。他當時已有正室,待你母親不過就是一個養在外室的情婦。若她生下孩子,勢必對他公司聲譽有影響......”
姚瑤說到這裏,哽咽地說不出話來。
當年的書雅,是冒着多大的精神壓力啊!
可惜她竟什麼都幫不上忙。
這也是她這些年心中的最痛,她最最心愛的妹妹在自己最艱難的時候並沒有向她求助,若是當年她能多照拂她一點,會不會後面的悲劇就不會發生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