隔着薄薄的衣服,她幾乎能夠感覺到他肌肉的線條。
更誇張的是,她能感覺到他胸腔跳動的脈搏。
這......
夏芷芸覺得自己有些腦子不過血的感覺了,黑暗中的那張小臉漲得通紅。
就在她覺得自己手足無措的時候,男人的聲音在頭頂響起。
“怎麼,我人都已經來,不打算請我去你家裏坐坐?”
黑暗中,他的聲音在樓道中盪漾,越發讓她無法拒絕。
這時,樓下響起了腳步聲,夏芷芸輕輕抿了抿脣。
她原不打算讓男人去她家裏的,可是此時有人上來,若是看見他倆這樣,又在這一片漆黑當中,還真是有些說不清楚。
“你......你跟我來吧......”
樓道里沒有路燈,夏芷芸輕車熟路地打開手機的電筒照着,還一路上提醒着,這裏有個坑,那裏樓道放了個自行車小心些。
薄黎川越走,臉色越差。
女人住在六樓,沒有電梯。
開燈以後,在昏黃的燈光下,薄黎川這纔看到,這是一個很小的一居室。
大概總共只有五十平米,連廚房都是改建的,半露天的。
好在臥室有一張大牀,薄黎川眼眸微睨,閃現出一道精芒。
只是夏芷芸細看的時候,懷疑自己看錯了。
薄黎川走進屋裏以後,夏芷芸才覺得,他高大的身軀站着,幾乎把屋裏的燈光都要擋住了。
陰影下的那張臉,高鼻深目,那雙眼眸卻如同豹子一般,帶着慵懶又凌厲的光。
她心中突然有些警覺,自己竟然就這麼把一個陌生人帶回來了。
男人環顧了一下四周,這裏可稱得上是“家徒四壁”了。
東西凌亂地擺放着。
夏芷芸順着他的目光看過去。
突然臉一紅,“你......你等一會,哦不,你......你轉過去。”她伸出爪子推攘着男人。
男人不明所以,並沒理會她。
夏芷芸也不顧上那麼許多了,手忙腳亂地把沙發上的衣服和毯子,還有亂丟的書收了收,塞到了沙發背後。又衝進屋裏把自己牀上曬乾了剛收,卻又沒有來得及疊的小內內都塞進衣櫃。
這才整理一下自己的頭髮回到客廳。
“額......我家裏有些小......”她突然想到了男人經常呆的那間酒店的套房。
自己家恐怕還比不上那裏的一個房間大。
男人徑直走到沙發上坐下,靠在扶手上,薄脣輕啓,“沒事,我不嫌棄。”
夏芷芸,“......”
霧草!
這是姑奶奶的家!
你特麼在說啥?
你不嫌棄我?
我還沒嫌棄你做的職業呢!
只是她YY不過兩秒,便聽見門外響起了敲門聲。
“夏芷芸,你在家對吧?”
臥槽,是房東!
她一陣凌亂,這可怎麼是好!
夏芷芸管不了那麼多了,一把把薄黎川從沙發上拉了起來。
“麻煩你先去房間裏面避避。否則讓我房東來看到我帶人回來就不好解釋了......”
男人脣間
漸漸勾起,只是來了個房東,這女人的反應怎麼這麼大......
弄得本來沒什麼的,反而搞得像是偷情似的。
把薄黎川塞進房間以後,夏芷芸吐了一口氣,走到門口打開房門。
房東呵呵一笑,下意識地往屋內掃了一眼,“怎麼,有客人啊?”
夏芷芸有些不自然地說,“啊?沒有啊!”
房東也並不在意,“你這個月的房租已經欠了有十多天了,你看我這資金也很緊張,夏小姐是打算什麼時候......”
夏芷芸小臉一紅,也覺得有些不好意思,“我這個月手頭有些緊,能不能再寬限幾天呢......”
房東臉立刻就有些垮,“夏小姐,你也知道,當初租給你的價格也是非常便宜的,若是你還這麼拖着的話就是在說不過去了。你看到底什麼時候能交上呢?”
夏芷芸貝齒咬了咬下脣說道,“我下個月十五號發了工資就一定把兩個月的房租都交上好嗎?”
房東無奈地嘆了口氣,“那就這麼說好了!可別到了下個月又讓我白跑一趟!”
“恩!”
關上門後,夏芷芸一想到家裏的那一攤子事,心裏就如同壓了一塊大石頭那樣,輕鬆不起來。
她突然想到,還欠那個男人兩千呢。之前說好了的出場費還沒有結給他,他今天也是來討債的......
就頓時眼圈都紅了。
她再度深吸了一口氣,走進房間。
眼前的景象讓她大喫一驚。
這男人還真沒嫌棄她的家,徑直就在她的牀上躺了下去。
而且後背靠着她的枕頭和靠枕,舒舒服服地看着她的畫冊。
“你!”夏芷芸又驚又氣。
還從來都沒有見過這麼自來熟的男人,“你怎麼躺下了?”
薄黎川挑眉瞥了她一眼,眼眸再度落在眼前的素描本上。“這些都是你畫的嗎?”
夏芷芸趕緊把素描本搶了回來,“這是我以前上學時候的作業本......你別看......畫得不好......”
薄黎川想起資料上顯示的,她因爲家庭情況,早早就退學了。
她跟他登記結婚以後拿到的錢,一分都沒有用在自己身上,反倒是荒廢了學業去工作,繼續貼補家用。
夏芷芸心情複雜地捧着自己的素描本。
她當然撒謊了。
這個素描本是她最重要的東西。
普通女孩子大約都會有一本日記本記錄自己青春的心事,那些怦然心動的瞬間,都會用最美好的辭藻去描繪。
她沒有那麼矯情,她傾訴的方式就是就是用畫筆記錄在這個素描本上。
她過去的生命如同白紙一般枯燥,唯一的一抹亮色就是孫思賢......
只可惜......
那抹亮色的記憶,卻如同顏料被打翻了那般,變得污濁不堪,讓她不忍回顧。
男人也沒有戳穿她,只是抱臂靠在牀上看着她。
夏芷芸好半天才反應過來,兩人這樣的對話方式很怪異。
男人半靠在她的牀上,而她抱着自己的素描本站在牀邊。
“這......這是我的牀,還請你起來!”她忍了又忍,還是斟酌着開口。既不得罪這個男人,又委婉而直接地表示自己的意思。
男人卻依舊在牀上躺着,絲毫不動,“怎麼......我的牀你都睡了,我的人你也睡了,你卻這麼小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