夏芷芸無端端覺得一陣頭暈。
洛蘭溪她雖然沒有見過,但是這個男人她印象深刻。
當時籤合約的時候就是這個男人。
“你......你是薄家的人?”夏芷芸失聲問道。“你告訴我當初跟我籤合約的人,真的是薄黎川?”
袁管家嘆了一口氣,“是的,夏小姐。其實當時那份合約上,也是有寫明少爺的名字的。大概你從來都沒有仔細看過。”
“當時我讓黎川跟你簽下這份婚約,是有迫不得已的苦衷的。此一時彼一時,讓你簽下這份婚約,並不是意味着你能成爲薄太太了!薄家是怎樣的家庭不用我多說,薄黎川身負重任,將來是要繼承薄家所有的產業。他的妻子一定要是有資格站在他身邊的女人。而你......恕我直言,出身低賤,中途退學,如今身處在娛樂圈跟別的男人傳出緋聞......你以爲我會同意你成爲他的妻子嗎?”洛蘭溪的話如同一把把刀子,直接捅入夏芷芸的心裏。
夏芷芸那麼彷徨的站在原地,原來當初跟自己簽下一紙婚約的人不是別人,正是薄黎川……
她還以爲等三年時間過去,這件事情就會從她生命中煙消雲散。
沒想到這個陰影,竟會跟他的生命如影隨形。
洛蘭溪仔細觀察了一下夏芷芸的神色,拿了一張支票放在茶几上,接着說道,“這裏是20萬的支票。只要你願意離開薄黎川,就20萬就歸你了。我知道你的家庭很需要錢,這是我很足夠你完成你的學業,可以過上更好的生活。你跟薄黎川,這一段你就忘記吧!”
夏芷芸看着桌上的支票,心如刀絞。
這一幕是多麼的熟悉啊!
上一次她接過了支票,在合約上籤下了自己的名字,出賣了自己三年的婚約。
此時,她還有什麼立場去拒絕呢!
她鼻子一酸,眼淚在眼眶裏打轉。
楚楚可憐的模樣,讓管家都覺得心有不忍。
“夏小姐,你就收下吧!少爺那裏我會去處理的。”
似乎察覺到自己的失態,夏芷芸快速眨了眨眼睛,強行壓制下自己的淚意。
她不能就這麼被擊潰了。
“伯母,給你造成的困擾我很抱歉,這支票我就不收了,我先告退了。”夏芷芸步履有些凌亂地往外走。
“你!”洛蘭溪對夏芷芸的態度非常不滿,自己已經仁至義盡了。她竟然連一個肯定的答覆都沒有給她。
她蔻丹長指指向門口,氣得微微發顫,“去,你去把她給我追回來,一定要讓她收下支票。”
管家垂首,“夫人,夏小姐此時的反應也是人之常情。何不給她一點時間去接受?”
洛蘭溪側過身子,“哼,這樣的女人我見得多了。光想要一步登天,嫁入豪門,從此過上少奶奶的生活,天底下哪有這麼便宜的事情?”
管家不敢反駁,只得默默的陪着。
心裏想着,若是少爺知道這件事情會有怎樣的反應。
下午,夏芷芸沒有去公司。
一方面是發生了這樣的事情,如今已是謠言滿天飛,她沒臉去公司。另一方面,她急於想要回家,有些事情她一定要親眼見到,纔會相信。<b r />
比如......這裏給她的感覺......
“媽,我回來了。”夏芷芸蹙着眉頭走進家裏。
不管外面怎麼變,這裏永遠是那麼陰暗,憋屈。
“夏芷芸,你怎麼回來了?你不是不管我們了嗎?你不喜歡都不要回這個家了嗎?”孟月琴見夏芷芸回來以後,用刻薄的聲音沒好氣的說道。
“我回來辦一點事情。”她冷冷地說道。
說完便走進房間,把房間門關上。當母親的嘮叨和抱怨都關在門外。
關上房門以後,她立即彎下身從牀下拿出了一個木製的盒子。
盒子的鑰匙藏在書櫃裏面。
因爲這個盒子很久沒有打開過了,所以鎖有些生鏽,她費了些功夫才把盒子打開。
從盒子裏拿出了一份封存好的合約。
雙手有些哆嗦的打開。
甲方:薄黎川,乙方:夏芷芸,代理人:袁書。
“薄黎川......真的是他,竟然真的是他......”
她如杏仁一般的眼眸中,此時有一層水霧迅速的漫延上來。眼淚順着臉頰滴下來,聲音顫抖着:“這怎麼可能呢?這怎麼可能是真的呢!”
竟然是真的!
原來薄黎川不僅不是什麼男公關,他是含着金湯匙出生的薄家之子,是江城最大的財閥的繼承人。是她此生的高攀不上的人。
而且他還是當初踐踏自己尊嚴而又救自己家於水火的人。
母親的急病如果沒有那20萬,究竟會發生什麼她也不知道!
薄黎川做錯了什麼?
他什麼都沒有錯。
錯的是她,是她心生貪婪,以爲他們兩個可以長長久久的在一起。
如今看來只不過是她的奢望罷了。
真是可笑,從法律上,從合約上,他們竟然早就是夫妻了。
她竟然在不久之前還在爲成爲他的女朋友而沾沾自喜。
此時的夏芷芸淚如雨下,撲倒在牀上,讓自己的眼淚流了個痛快。
她哪都不想去,只想躲在自己的蝸牛殼裏。
只可惜,這個家卻永遠不能成爲她的蝸牛殼,這裏從來都不是能夠庇護她的地方。
“砰砰砰。”臥室的門被敲得砰砰直響。“夏芷芸,你給我出來!”說話的竟然是她那個弟弟夏峯。
她原本不想理會的,可是敲門的聲音越來越響。
“夏芷芸,你是死在裏面了吧?”夏峯的語氣非常不善。
夏芷芸無奈,拉開門,“你要做什麼?”
“給我錢。”夏峯梗着脖子,直截了當地說道。
“什麼錢?一個高中生整天要那麼多錢幹什麼?”夏芷芸只覺得自己的太陽穴一陣一陣發疼。
“你這都多久沒回來了?你說我要什麼錢?”夏峯毫不客氣的說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