陣陣掌聲在別墅內傳來,隨之,一男一女,一高一矮兩個身影慢慢的從別墅內走了出來。
“呵呵,精彩,真的是很經常。沒想到你實力竟然這麼強,連鬼刀都不是你的對手,你真是給了我太多的震驚。我發現自己有些小瞧了你。甚至在一開始就不應該想着活口,早就應該第一時間殺死你纔對。”
說話的是那個高個的男子。
在王俊看來,這個男人很俊美,俊美的有些過分,就好似一個女人。不過這個人臉上那條貫穿了整個面部的傷疤,卻破壞了這張讓女人都會妒忌的面孔,讓整張臉變得有些猙獰。在加上這個人說話的陰柔語調,王俊頓時感覺這個人很像一種動物……
蛇!
男子的手中拿着一把誇張到了極點的狙擊步槍,這讓王俊很輕易的聯想到最開始狙擊洪塵的那個殺手。
當然,至始至終,王俊對當初那個狙擊洪塵的殺手都沒有放鬆過任何的警惕。
同時他也不得不承認,對方可以無聲無息的進入到別墅,光是這樣的實力,就讓王俊不敢有任何的小視。更何況此時那男子手中狙擊步槍的槍口,正頂着身前那個比他稍微矮上一些的洪塵背後。
王俊看到了洪塵臉上的懊惱,也看到的洪塵眼中的不甘。
洪塵的實力王俊清楚,在近身格鬥上,如果不使用超乎常人的力量,即便是他都不一定能夠打贏。可是對面這個男人竟然可以無聲無息的控制住洪塵,這本身就已經說明了很多問題。
王俊沒有說話,他在等待對方的開口。
可是讓王俊失望了,站在洪塵身後的男子一臉陰沉的微笑着。不但微笑着,還緩緩的擡起的另外一隻手,和手中的一把手槍。
王俊的身體頓時繃緊,沒有任何猶豫便想要移動自己的身體。
“不要躲,只要你敢躲,我就開槍打死這個女人。”
王俊的身體瞬間僵住了。
砰!
血花在王俊的胸口出突然出現的血洞內冒了出來。
疼痛讓王俊的面色在這一刻變得有些扭曲,有些蒼白。當然,這是王俊刻意弱化自己肉身的防禦力,讓自己像個普通人。要不然,單憑那顆是子彈,又怎麼可能讓他的身體受傷。
踉踉蹌蹌的後退了一小步,王俊瞪着冷冽的雙眼看着那依然微笑的男子,同時也看到了男子眼中那抹戲弄。
沒錯,剛剛這男子就是在戲弄他,如果想要殺死他,那麼剛剛那一槍射出來的子彈,就不會打在他的前胸正中央,而是會出現在他的左胸,或者是腦門上。
“爲什麼不跑呢?爲了這個女人值得嗎?”男子就像一個拉着咬鉤魚兒的垂釣者,享受着最後勝利盡在掌握的愜意。
王俊的沉默,反而讓男子更加的得意,“你是我見過的最讓人意外的亞洲人,看你的年紀,有二十歲嗎?又或者是二十五歲?抱歉,我對你們亞洲人的年齡不是太瞭解,但我想應該差不多吧。”
說道這裏,男子微微一笑:“好吧,我想我們應該互相認識一下,我叫努克薩斯,你呢?不要跟我說,暗夜帝王纔是你的真名?”
王俊目光幽然的看向努克薩斯的,眼中的卻浮現出了愕然:“你問我的名字?”
“當然。”努克薩斯眼中閃過一絲狡黠,“作爲一個能夠殺掉我那麼多手下的對手,你已經贏得了我的尊重。”
他做夢也沒想到,有一天居然會從一個傭兵的口中聽到這樣的一個詞。
什麼是傭兵?
傭兵就是一羣只要拿了錢,便可以六親不認的暴徒。他們甚至爲了錢,可以做出任何超出人類所能想象的事情。
這樣的人,會尊重別人嗎?
如果換一個人的話,恐怕這時候心思就活絡起來。
可從小就如同生活在地獄中的王俊腦海中,浮現的卻是一隻大貓在抓住老鼠之後,不斷伸出尖利的爪子,將老鼠來回撥弄玩弄致死的畫面。
“我還是不明白。”王俊忍耐着胸口上傳來的劇痛,突然挪動了一下腳步,“這究竟對你有什麼意義?難道你會放過我?”
一聽到王俊的這個問題,努克薩斯就笑了起來。
“說不定啊。”努克薩斯道:“既然你已經跑不掉了,爲什麼不試試呢?說不定,我會因爲喜歡你的名字,而放過你呢?”
“真的?”王俊繼續挪動了幾下腳步。
“真的。”努克薩斯彷彿沒有看到王俊移動身體一樣,臉上的神情也越來越猙獰。
可就在這時候,王俊忽然停下了腳步。這時距離洪塵與男子的身前,也只有五米多遠而已,臉上浮現一絲近乎嘲弄的神情。
“我不信!”
努克薩斯的臉色,猛然沉了下來。
身爲一個擁有極高智慧的老牌傭兵,甚至可以做到洞悉人心的傭兵團內的指揮者,努克薩斯比誰都清楚,一個人的恐懼從來都不是出自於絕望,而是出自於對生的渴望。
生死關頭,如果情知自己必死無疑,大部分人的心理都只是麻木。這樣的人就像一隻螞蟻,捏死了也沒有任何的意義。
可一旦當他們有某種活命的希望和幻想的時候,情形就不一樣了。
那一絲幻想,會點燃他們的求生之火,他們停滯的大腦會轉動起來,心思會靈活起來。他們會思考各種各樣的可能並付諸行動。
哪怕只是洪水中的一根稻草,他們也會伸出手去緊緊抓住。
而伴隨希望而來的,就是恐懼,是對自己生命的無比眷戀和珍惜。
這一招,在以往努克薩斯玩弄那些獵物的心裏時,屢試不爽。
他甚至很迷戀那種掌控生死的感覺,無論是對方欣喜若狂,還是幻想破滅後的那種絕望,都讓他有一種難以描述的愉悅感。
可讓努克薩斯沒想到的是,這招卻在眼前這個青年的面前失效了。<b r />
自始自終,這小子的情緒都沒有任何的波動。
他就像是一塊石頭,似乎生死對他來說是完全不用思考的問題。那帶着一絲奇怪的眼神,不是對生的渴望,更不是可憐和哀求,反倒如同看見了一個傻子,帶着一絲洞悉一切的嘲弄。
“不信?”努克薩斯怒火中燒,問道,“爲什麼不信?”
“因爲我和我的同伴幹掉了你所有的手下。”王俊上上下下的打量着努克薩斯,臉上的嘲諷笑容簡直能讓死人都從墳墓裏跳起來,“不知道等你回去時候,你們的人會不會表揚你?呵呵,我很好奇,想必現在對你來說,那真是比死還難受的羞辱吧?”